29. 29.在到处之间(支线)^^……
作品:《与岁书[救赎]》 (本章可以搭配Frakkur的单曲《Amm?lisstrákur》食用。)
在昏迷的期间,沈佩淑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了以前,很久很久的以前和并不久远的以前。
那是非常偶然的一天,还没有知道“姜青杳”这个人的存在的时候。
那天,沈佩淑刚从学校回来,忙着回房间洗个澡洗个头发来温暖被意外来临的暴雨淋湿的身子。洗完澡吹完头发出来,她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个厚厚的信封。
应该是白色的信封,但是鼓囊囊的,再加上时间有些久远的原因,有些泛黄——看起来就像是上个年代装着好不容易发下来的工资的信封。沈佩淑下意识地伸手拿起来,打开了信封。
信上说这是一封来自未来的信。
说一年后的十月份,她会遇到一个叫“姜青杳”的转校生,然后她们会成为同桌,会成为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但是十二年后的今天,2019年10月02日,姜青杳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按照一般的剧情,她会按照信上的说法去做这位自称是来自未来的人要求她做的事情。
但是很可惜,她并不信什么玄学鬼神之说,只是觉得这是一个恶作剧,又或者是寄错的信。
写信的人仿佛知道她看了开头就嗤之以鼻地打算把这封厚厚的信收起来。
在简要地介绍了写信的目的后,又用很鲜艳的红墨水在这页信纸剩下的一大半空白处写了两行大字,像是隔着时空用红色的大喇叭对她呐喊道:“请你耐心看完第二页!你会相信我的。”
第一句话用的是感叹号结尾,第二句话用的是句号结尾。
沈佩淑皱了皱眉,写信的人似乎很笃定她会因为第二页的内容就开始认真相信这封信。
她当即转头看了看桌上的闹钟,距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可以花几分钟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信上说,明天晚间会突然下大暴雨,家里的司机会因为暴雨堵车半小时。为了明天晚上不继续在从教室到车上的路程间,因为没有伞被暴雨淋湿,记得带把伞。于是吃完饭的沈佩淑特意坐在了电视机面前看了天气预报——之前都是管家在她出门前准备好雨具,这次她想自己看看。
天气预报说明天一整天都是晴天。
沈佩淑松了口气。
来自未来的信,这种桥段虽然在近几年来很流行,但是现实真的会发生吗?
但,沈佩淑还是带伞了。
下午五点下课铃一打,暴雨准时来临。
沈佩淑怔怔地看着窗外突然阴沉沉的天。
“怎么突然下暴雨了?天气预报不是说是晴天吗?”
“怎么办啊?这怎么回家啊?”
“算了……以后不管天气预报有没有雨我都备上一把伞好了。”
“你说,要是淋雨了发高烧了是不是就可以不上学了?”
“美得你,到时候中考考不上省重点中学就完蛋了。”
“……”旁边的同学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话着消磨暴雨的时间。
沈佩淑已经彻底呆愣住了——假的吧,这应该是概率问题。
虽然她这样在心底告诉自己,但是那天晚上她回家洗完澡就拆开了信继续看后面的内容了。
信上说,过几天的秋季运动会上小澈会因为没有拉伸而肌肉拉伤。
那晚,沈佩淑就跑到沈奕澈的房间门口敲门,得到的答案是“没有啊,我没有报项目”。
果然,是假的,是恶作剧吧?
秋季运动会那一天很快就到来了。
学校放了假,这两天班不用上课。
一回到家,沈佩淑就听到管家说小澈在运动会上拉伤了,要在家里静养。
“小澈少爷的朋友突然脚扭了,没人上场,他就替人上场了,没想到他自己也拉伤了。”
听到管家伯伯的话,沈佩淑只觉得大脑空白。
她开始动摇了,这封信它已经成功预言了两件事。
那晚,她又打开了那封信,继续往后看后面的内容,想知道家里会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她能不能通过这封信去避免那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很意外,后面就没有和她家里人相关的信息了。
信的主人在第三页写了一个简短的日期,2008年10月02日。
她觉得纳闷,这个日期究竟意味着什么。
沈佩淑翻了翻后面的一页,发现信并没有多说“2008年10月02日”会发生的事情,只是继续说2008年的跨年晚会记得报名。她有些忐忑,这种感觉不亚于躺在浴缸里看着自己的血流尽。
时间终于来到了2008年10月02日。
那天晴空万里,沈佩淑害怕地拉着本来要出门去农家乐散散心的家人们,让她们都呆在家里。那一天里,她时不时紧张地看着时钟,连午觉也没有睡。直到时钟的指针指向了2008年10月03日,沈佩淑终于发现了——这一天其实什么事情也没有,她成功地被这个恶作剧给整到了!
2008年10月03日,沈佩淑将这封厚厚的信丢在了抽屉的最底层。
2008年的跨年晚会,她自然也没有报名。
2009年,沈佩淑已经是省重点高中的一名学生了,迎来了住校生活的第二个国庆假期。
学校放了七天的假,沈佩淑自然也回到了家里住着。
2009年10月02日,她本以为是平常的一天,直到晚上吃完饭意外路过客厅,看到电视机上播放的新闻——“悲痛!启明市盛成律师事务所著名刑辩律师叶知舟遇害!”这一行字印入眼帘。
沈佩淑看着电视里的新闻报道画面,突然觉得窒息,她忽然想到了那封信。
她下意识奔跑上楼,凭着记忆找到了抽屉里最底层的那封信,颤抖着双手打开了更加灰蒙蒙的信封,她才发现写着2008年10月02日这个日期的这页纸,有许多已经洇干的泪滴。
就像是碾碎的绿叶,叶子上的脉络在这一刻清晰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那名被压在一男一女身下的少女,是不是就是姜青杳?
那晚,沈佩淑不再像以前那样,只随意看了看当天或者是第二天的信息,她熬了个通宵将那封厚厚的信读完了。信上说,“十二年后的今天,2019年10月02日,姜青杳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她就这样,草草地,读完了一个人的一生。
沈佩淑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
她想到信里说,有一天姜青杳突然约她爬山,她事情太多就没去。
然后那天早上醒来,看到姜青杳发了一个朋友圈,配图是溏心状的太阳和连绵不绝的山,文案是“好像咸鸭蛋,但是我现在想吃不咸的鸭蛋”。她突然知道,溏心状的太阳是什么样的了。
信上说,姜青杳最后是因为家族遗传的强迫症去世的。
那一年是2009年,网络并没有那么发达。沈佩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坐在电脑前搜索“强迫症”,得到的信息都很少很少,只有一部2008年的短片《强迫症患者的血腥臆想》挂在搜索结果的前几页。她点开看了,短短几分钟,让她的心沉了又沉,对这种未知的病感觉到了彻底的恐惧。
繁乱的脉络如手掌上的纹路,又像是山上连绵不绝的树,更像是学校墙壁上肆意生长的爬墙虎。沈佩淑回想着《强迫症患者的血腥臆想》里断裂的参杂着血液的砖块,她仿佛看到一个少女踏上了那样的路,看着少女每走一步她的躯体就被突然张开嘴的砖块吞噬掉一个组织部位,最终她看到满是鲜血的头颅静静地躺在遥远不知尽头的路的某段路口。她想要退却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却发现回头是被压在妈妈和爸爸身下痛哭呐喊救命的姜青杳,左右是四散的身体组织,她开始尖叫。
那晚沈佩淑做了噩梦。
她梦到姜青杳因为窒息而死.亡的扭曲的躯体,显著的暗紫红色尸.斑在躯.体上,被割.裂又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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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道道划.痕在细瘦的手臂上盘旋,肥胖的肚子在这具四肢纤细的躯.体上格外突出。她看到法医用剪刀剪去捆绕着的一圈又一圈的毛线,从未见过的少女颜面发绀,很难想象信里说姜青杳是一个皮肤非常白皙的人,像蛇果一样鲜艳的红唇此刻也那样的紫绀。沈佩淑再次尖叫。
醒来的她将这封厚厚的信再次丢到抽屉的最深处。
昏昏沉沉的沈佩淑因此发了高烧,国庆剩下的几天假期她一直在床上躺着输液。
因为高烧昏睡的沈佩淑意外的没有做过噩梦,最常梦到的就是自己躺在一艘纸做的船上静静地顺着温暖的泉水漂浮,她只能看到炽热的红似心脏的天空在她的上空。退烧的那天,沈佩淑又梦到了那艘船,奇怪的是这一次她可以自己从船上坐起来了,于是她发现她根本不是在泉水上漂浮,而是红色的河流里漂浮。是血吗?她问自己,于是她好奇地舀起一捧红色的水,轻轻地低头嗅着——甜甜的,没有血的腥臭味,更像是苹果糖的外壳,那个染着色素的甜甜的外壳化成的糖水。
醒来的沈佩淑再次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泛粉的晚霞无限延展。
她的视线再次转移,定定地看了看被她藏在最深处的那封厚厚的信所在方向。
随后,她起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直到第二天去学校,她也没有再次打开那个抽屉。
这种无能为力的遗憾通过某种神奇的手段传达给她,祈望她能够做些什么去挽救这个已经定死的结局,她能体会到这种无力和愧疚。可是她又不是什么圣人,她又能为此做些什么呢?这个世界终究是物质的,她也不是什么拥有魔法的魔法少女,她没有可以使用的库洛牌,她什么也没有。
回到学校的日子照常的过,照常带着困倦从温暖的被窝离开,照常一边啃着从食堂打包的豆沙包一边读着随身携带的单词本,照常在周一的国旗下讲话悄悄地闭上眼睛打盹儿,照常在九点五十的下课铃打响的时候和其他已经有些困倦的同学们下意识抬起头看向时钟,然后从茫茫题海中脱离,在清完桌面后快步跑回宿舍洗漱准备睡觉。一切都是那样的正常,直到2009年10月29号到来。
“占用大家几分钟时间。”
正在上自习课的沈佩淑听到班主任突然走到门口敲了敲门这样说,握笔的手不禁一紧。
“咱们班上转来了一个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她突然想起信上说的“一年后的十月份,你会遇到一个叫姜青杳的转校生,然后你们会成为同桌,会成为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只是当时信上的时间说的一年后是2008年,现在是2009年。
虽然不知道这封信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还是和信上预料的事情产生了分离,沈佩淑还是紧张得有些窒息了——这个转校生会是一名叫“姜青杳”的少女吗?如果是的话,她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沈佩淑知道,她现在只要抬起头,就可以看到讲台上的那位新同学。
但是她有些不敢,她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习题上。
“呃,大家好,我叫姜青杳,姜是生姜的姜……”非常细小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
班上响起了掌声,在掌声中沈佩淑听到班主任说:“那么,你就坐在沈佩淑旁边吧。”
接着,身旁的桌椅挪动,沈佩淑握笔的指尖开始泛白,心跳也在剧烈地颤抖着。
“你好,我叫沈佩淑,佩玉的佩,淑女的淑。”
沈佩淑佯装镇定地转头,借着自我介绍悄悄地打量坐在她身旁的姜青杳,握笔的手却暴露了一切。但是眼前的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只见她原本就红着局促的脸又添上了一抹羞红,然后愣愣地将刚刚自我介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好,我叫姜青杳,姜是生姜的姜,青是青菜的青……”
好像突然被人提起来然后夹着尾巴颤抖的小狗。
这样一想,沈佩淑突然有点想笑:“杳是杳杳钟声晚的杳。”
“你好,姜青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