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谜团

作品:《落魄夫君狠狠宠

    叶挽秋复又垂头扶额,拇指在太阳穴打着圈的转,闭上眼睛整理思绪。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供词铺满桌面,石桌上的花纹被覆盖住,边角的纸张一半悬空着,摇摇欲坠。她凝聚的目光在一个个字中穿梭,夜色下静的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和纸张翻页刮过桌面的声音。


    “叶姑娘,你可有喜欢的人?”


    苏逢春的问题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一点也不合事宜,但叶挽秋还是停下转动的脑子,捏了捏眉心,侧首扫了他一眼,却也只是盯着他的眼睛不作任何言语。


    夜,如雪一般的寂静。


    “若是有人当着你的面调戏你的心上人,你会怎样?”


    “与其说王员外当日对我是大度,我倒觉得忍让怯懦更为贴切,没有人能忍受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觊觎自己的妻子吧,”


    叶挽秋一个激灵猛地抬头,对上苏逢春略带欣赏的目光,如大梦初醒。


    “单从供词上来看,王员外太完美了,他们的供词太统一了,简直无懈可击。几乎每个人都认为王员外是个完美无缺不会招致祸患的人,但是人怎么可能没有缺点呢,人无完人,任何人都不可能没有脾气,不可能一直和善,他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一面。”


    “可是,是谁要害他呢。”


    叶挽秋又陷入了沉思,一阵风袭来有细小黑影自头顶飞至眼前,她下意识双手合拢一拍,嘴上也不忘埋怨。


    “夏日里的蚊子就是多。”


    手中触感僵硬粗糙,沙砾感十足,温热的液体并未淌出,取而代之的是双掌合力之下研磨细碎的尸体。叶挽秋打开手掌一看,躺在手心的哪里是什么蚊子,分明是树梢上掉落的半截叶子。


    叶挽秋眼神瞬间澄明,左右扭头张望后,单手将手心的绿叶揉搓成一团,挤出的草绿色汁液流进手缝也丝毫不在意,反而挑眉一笑。


    “我好像知道王员外中的什么毒了。”


    为确证实自己的猜测,叶挽秋还是决定按照既定计划执行。


    次日天明后,叶挽秋又给王员外施了下针,逼得他吐出了一盏茶的酸水,又嘱咐王静静命人熬一些清粥备着,看能喂多少就喂多少。


    苏逢春早就在等着她,处理完王员外这里的事宜,他们就一起去了厨房。


    自从昨天叶挽秋被保释之后,王府上下皆被县衙的官差围的水泄不通,府中药渣统统保留,吃食饮水也必须经过专人检测才能入口,在知府的授意之下,昨天在堂上的三位大夫一并被带至员外府,负责协查毒源。


    昨天他们三人便已经将王员外房间的茶水茶具和熏香查验过,并无不妥。


    叶挽秋和苏逢春在厨房找来了府上留存的药渣仔细辩认,经过一一核对之后,与她之前所写药方并无出入。如此,便可排除叶挽秋的作案嫌疑,也能说明毒不是下在药里了,但仅仅是这样还是难以服众,必须找出凶手才能彻底还她清白。


    夜晚秋用手指碾碎了手上那一把棕黑色药渣,起身拍拍手掌上的残沫。转身询问侍立在侧的厨房管事大娘,这几天王员外吃了哪些东西,用的是哪些器具。


    管事大娘用襜衣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油污,转身从厨房一看台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一本册子递给叶挽秋:“老爷每日的吃食都记载在这上面。”


    叶挽秋打开册子,翻到事发之时的记录,倒是率先被这一手好字给惊艳到了。笔势遒劲有力,笔画绵延若游龙,点顿之间苍劲如松柏高山。这王员外还真是慧眼识珠,府中下人卧虎藏龙,很难联想这居然是一个日夜忙碌在厨前灶后的厨娘所写,她不禁感叹夸赞。


    “大娘,您不仅会做菜,还写得这一手好字,都堪比教书先生的字了。”


    管事大娘听这话面露绯色,摆摆手不好意思的笑了:“害,我哪会这啊,我不识字,这都是方管家写的,他每日负责传话老爷当天的吃食菜色并记录下来。”


    “说起来,方管家入府之前,听说还真是个教书先生呢,叶大夫你好眼力。”


    管事大娘又朝叶挽秋竖起大拇指,十分佩服。


    叶挽秋想起方管家来,四十岁的年纪,却已经早早两鬓斑白,看上去仿佛已经知天命。脸上有着时光雕琢的痕迹,眉宇间虽是历经沧桑,谈吐却可见其风雅,接人待物更是妥帖周到。他的身上确实透着一股沉淀后的儒雅气息,能写出这样漂亮的字,也是在情理之中。


    片刻的思索过后,她又将精神集中在册子上。清蒸芋头、小荷叶莲蓬汤、雪腴羹、碧粳米粥、莲房鱼包、蟹酿橙、山海兜、槐叶冷淘。从菜单上来看,这王员外倒真是一改肥腻,吃的都是精巧细思的清淡食物,但食物有没有被下过毒可就不好说了。


    叶挽秋合上册子放入怀中,又在厨房转转悠悠,她看到有两面摆放碗盘器皿的柜子,打开一看,一面是柜子装的是粗制木雕碗碟,一面是釉下彩陶瓷碗碟。


    管事大娘一直紧紧跟随,实时观察叶挽秋的表情,及时作出反应,生怕自己沾染上毒害老爷的嫌疑。


    她指了指木碗和瓷碗说道:“老爷、小姐、姨娘们的饭菜是和我们下人分开的,这些木碗都是下人用的,老爷小姐和姨娘们用的都是瓷碗。”


    一旁的苏逢春像是发现了什么,蹲下身子,指尖从柜子最下层的板子上划过,伸到嘴前轻轻一吹,一层薄薄的尘烟向上散开,形成一面灰色的薄雾。


    管事大娘双手撑住膝盖,弯腰挤到两人中间,连忙解释:“近来老爷不常与姨娘们聚在一起吃,姨娘们多,老爷说是怕他们争吵起来,就轮流换着和一位姨娘一起吃。其他姨娘们就各房吃各房的,时间段也都不固定,饿了想吃了就遣人来说一声,是以用的碗碟少,一般只用到上四层,下面两层不经常使用,便落了灰。”


    “大娘,那就是说,册子上的菜不仅仅是王员外一个人吃过,府上的姨娘也吃过是吧?”


    苏逢春抬头确认。


    “欸对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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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样的,老爷吃饭一直都有姨娘陪着,所以这饭菜肯定是没问题的。”


    管事大娘见问到了点子上,心下松了一口气,连声应和,头点的像捣蒜。


    叶挽秋也顺着苏逢春的动作蹲了下来,眼前闪过一丝银光,她从一众瓷碗中拿出一个格格不入的银盘子,对着阳光反复把弄,细心察看,一边看一边发出疑问。


    “这个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是专门用来试菜的,配套的还有一双银筷子银汤勺。”管事大娘热情的取来剩余的东西递给叶挽秋。


    大户人家一般都会有专人试菜,王员外也不例外,于是叶挽秋又顺着向管事大娘打听起来。


    “那府上是何人试菜呢?”


    “是方管家,老爷的日常事务基本都是交由方管家打理。”管事大娘是个没什么心思的直肠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挽秋和苏逢春相视对望一眼,放下碗筷后就往王员外抽搐倒地的花园去。


    在去花园的路上碰巧遇见了秦姨娘,秦姨娘已经换下昨天的白衣,取下白色的头花,只着了素装。


    “小挽,你别担心,我相信这事不是你做的,我会在王小姐和老爷面前解释清楚的。”


    叶挽秋想起来昨日公堂之上秦姨娘誓死维护自己的样子,还没来的及道声谢,再看她脸上虽说已经消了肿,却仍有红的刺眼的印子,不禁暗自自责,忍不住伸手去触碰,怜惜的问道:“疼吗?我给你看看。”


    叶挽秋往前伸的被秦姨娘温热的双手握住,她轻轻拍拍叶挽秋的手,笑眼眯眯的安慰着:“你放宽心,这点小伤不疼的,你和苏公子好好查案,不要为我白费时间,我去找管家瞧瞧就行,他那有些药膏。”


    说完还贴心的指了路,带他们到花园王员外出事的地方才离开。


    花园中玫瑰渐渐发黄,花瓣逐渐凋零,落进泥坛;月季和四季海棠开的正盛,淡雅的清香若隐若现,金翼使快速的煽动翅膀,嗡嗡的穿梭在红花绿叶中;凤仙花已经冒出了细小的花苞,等待绽放。


    此时太阳已经高悬,忙活一大早上的叶挽秋已觉得有些热,以手做扇,对着自己凭空扇了扇。二人在花园转了两圈,还模拟了一下事发时的情况,推测一些可能性,最终也并未发现花园有任何明显的异常,两人走到花园的六角亭中稍作歇息。


    六角凉亭的柱子之间连着带有栏杆的座椅,叶挽秋一进来就觉得空气都凉爽了,瘫坐在长椅之上,背靠柱子闭闭目养神。她一手手肘搭在栏杆之上,抬起一只腿平放在长椅上,一只腿踩在地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舒服。”


    苏逢春则抱胸站在叶挽秋面对的柱子旁,一腿站定,一腿弯曲,以脚尖为点支在地面,肩膀直直的向下倒去,稳稳地靠在柱子上,低眉懒洋洋的问:“捋捋?”


    “捋捋。”


    叶挽秋睁开了眼,眼神一扫疲惫,充满了光亮,变得坚定勇毅,似心有顽石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