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进退

作品:《落魄夫君狠狠宠

    叶老爹一离开苏逢春就恢复了懒散的模样,自顾的坐到了榻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叶挽秋,慢悠悠开口:“叶姑娘可曾读过道德经?”


    叶挽秋不正面回答,先是冲他翻了个白眼,而后头一扭,正眼都懒得给,只居高临下的拿鼻孔看他,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一个叫花子,活下去都得靠要饭,竟然还知道道德经呢,倒真是不容易。”


    说到此处,叶挽秋也学起了眼前人的伎俩,开始表演起来,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惊叹。


    “噢~对噢!”


    她抬手轻敲自己的太阳穴,转过头目光扫向他,朝床榻上的伤者挤出虚假的笑容,笑意盈盈的刺他。


    “你看我这记性,刚刚在门外,你可是当着街坊邻居的面说,你没读过书的,看来,你不仅是个叫花子,还是个骗——子啊。”


    骗子两个字被她咬的极重。


    苏逢春只见自己问一句,倒勾出了眼前人夹枪带棒的许多句回击。好好一个姑娘家被逼得暴跳如雷,却又不得不为了家人隐忍不发,他有伤在身,又巧舌如簧,打又打不得,只得拿些话语来攻击他。


    他并不觉得恼怒,甚至觉得叶挽秋有些许的可爱。他家中并无姊妹兄弟,从小只有母亲陪伴,少了与同龄人相处的乐趣,每每与叶挽秋对上,他总觉得分外有意思,仿佛这种斗嘴吵闹,才是家庭中的温馨。他很贪恋这种感觉,这是在上京城中从未有过的。上京城中的他,是为光复苏家的他,雁云城的他,好像才是内心深处真正的他,所以总也忍不住要逗逗叶挽秋。


    面对叶挽秋的说辞,他也不否认,接触着她的视线,凝视不移,并按照自己的话继续往下说:“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弊则新。你可明白?”


    叶挽秋是读过书的,虽未曾正经上过私塾,却也是有人教导的,她曾经有个颇具才华的夫子。她记得这是道德经第二十三章,这章后面还有一句话,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夫子曾说过,这话的意思是,一个人只有不争不抢,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无欲则刚,无求则强。若是太在意结果,为了结果而出发,这中间的过程可能会遇到重重阻力,难以抵达终点;若是无为而求,顺应天道,顺势而为,或许所求皆所愿。


    而今天,苏逢春教她从新的角度有了新的感悟。


    好一招以退为进!好一个不争乃争!


    好你个苏逢春,竟是这般算计,叶挽秋恨的牙痒却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就像团棉花,一拳头打上去也是轻飘飘的。叶挽秋的话语,行为,对他造不成任何的伤害,甚至推波助澜,助他成事。


    她气愤的上前拎起苏逢春的领口,牙齿磨的发响,仿佛下一秒要将他啃食入腹:“死叫花子,为什么要赖在我家。”


    “叶姑娘冤枉啊,是令尊留下我的,我刚刚可是要离开的。”苏逢春摊开双手耸肩,故意装做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一脸无辜,但眼底却藏着一丝淡淡的挑衅。


    叶挽秋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把他扔出门外。叶挽秋强压心中怒气,咬着牙问:“我和你不过一面之缘,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何苦要恩将仇报,非得来纠缠我们家。”


    “此言差矣,我发誓,对叶家只有报恩之意,绝无谋害之心,此话若有假,此心若有违,我苏逢春必遭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苏逢春举起右手竖起中间的三根指头信誓旦旦的保证。


    “姑娘要是不信,那我换种说法?”苏逢春扯扯自己得衣领,示意叶挽秋放开自己。


    “说起你我的一面之缘,其实初次见面,我就对姑娘一见倾心了,古往今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方是正道。如今住下,这一来是为了养伤,二来,当然是为了培养你我之间的感...”苏逢春说瞎话的功力已经登峰造极了,张口就来,脸不红心不跳。


    "唔!"苏逢春还没说完的话变成了一声痛呼。


    真是阎王爷说话,鬼话连篇。叶挽秋可算是看出来了,他嘴里没一句实话,实在听不下去了,也忍不下去了,一拳砸在了苏逢春的受伤的肚子上,堵住了他的嘴。


    苏逢春捂着肚子抬起了头,额头上冒出了几滴细密的汗珠,皱着眉控诉她:“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你知道的,在这雁云城,我只认识你了,不来找你找谁呢。”


    “苏——逢——春!”叶挽秋后槽牙要咬碎了,。


    你要是敢在我爹娘面前胡说八道,我就


    “毒——死——你!”


    苏逢春搬弄是非的能力她一早就领教过了,深知对方十分擅长用言语挑拨人心,双手掐住苏逢春的脖子使劲前后摇晃,威胁他不要乱说话。


    既然赶不走,唯今之计就只有严防死守,勒令他的言行举止,时刻盯着他,找到他的目的和让他乖乖离开的方法。


    叶挽秋的娘也是个善良的人,买菜回来后听叶老爹叙述了一番,母性的光辉洒了下来,对苏逢春的遭遇深表同情,表示让他安心住下,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逢春啊,你放宽心,老叶别的不说,医术那也是街坊邻居称赞多年的,你身上的伤包在他身上了。你也别跟我们客气,就把我们当做自家爹娘一样啊,你和我们家阿挽年纪一般大,阿挽就如同你的妹妹一般。年轻人脸皮薄,有任何不方便跟我们两口子说的,私底下跟你这阿挽讲,她来帮你解决。”


    “我可没有哥哥。”叶挽秋当着她娘的面嘟囔一句。


    “欸,那以后就劳烦叶姑娘了。”苏逢春高声应道,叶挽秋这才意识到他是在回应刚刚那句“哥哥”,怒目圆睁,小嘴气鼓鼓的,横了他一眼。


    彼时叶挽秋她娘并未发觉俩人间暗流涌动的战火,只是认为自家女儿素日里被宠的有些骄纵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苏逢春身上,细细打量着他。接触下来只觉得眼前的少年郎性格开朗讨喜,言行进退有度,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


    少年郎身形清瘦修长,袒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上分布着训练痕迹留下的线条。眉宇间气宇轩昂,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明亮而清澈的桃花眼,两眼弯弯,眼尾微微上翘。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鼻尖的黑痣恰到好处,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微扬的粉色薄唇,漂亮的不像话。


    即便落魄至此,长发沾染着尘土,脸上蒙着灰垢的痕迹,穿的再破烂,身上再脏污,也难以掩盖住他那天人之姿,温润如玉的气质。


    “你身上这衣服穿着肯定不舒服,待会儿我让阿挽给你找套干净的衣裳,再带你去梳洗一番。晚上啊就跟我们一家子一样睡在后院,后院还有间空房,我让阿挽给你收拾出来。来了咱们这啊,这以后就不用露宿街头了,吃饱穿暖,你家里人也不会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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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了。”


    女子总是心思细腻,这熟悉的关怀感就像苏逢春家中的母亲一般,体贴入微,面面俱到,叶母温暖的音容笑貌让苏逢春一时之间鼻头有些发酸。


    母亲笑起来很好看,她本就生的很美,笑起来的时候会牵动眉眼,眼尾会勾出月牙般的弧度,可眸底却总似凝聚了霜雪,过份清冷了些。不似叶母的笑容,如初升的太阳一般或是暖炉旁的火光,让人心安。她素日里总是总是悲伤居多,偶尔还会撞见她偷偷掩面拭泪,眼底的忧伤呼之欲出。


    在这种情况下,以一个叫花子的形象,苏逢春竟感受到了家的温情。若是当年东洛没败,若是父亲没死,若是苏家没被抄,想来自己,便会像叶挽秋一般,在千宠万爱中长大吧。


    叶挽秋纵使对苏逢春再不满,也不敢违抗自己爹娘的命令,气鼓鼓的去找了套他爹的旧衣服扔给了他就跑去找叶老爹,小声表达自己的不满:“爹,为什么要留下他呀,他这个样子完全就是白吃白喝还白拿,亏死了。”


    院中的叶老爹一边拉着叶挽秋坐下,一边到了杯茶递给她,端起杯子来呷了一口,徐徐解释:“出门在外,都会有遇见难处的时候嘛,要是真如他所说,他是上京城有钱人家的儿子,咱们今日帮了他,权当结个善缘,来日说不定对叶家也会有所裨益。若他家中无权势富贵,我们也只当积德,求个问心无愧。”


    叶挽秋看着手中的茶漾起层层漩涡,不免担忧,“可是我们对他一无所知,万一他不是好人呢。”


    后院响起叶老爹爽朗的笑声,“爹娘活了这么些年,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过不少,一个毛头小子,还不至于看走眼,无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瞒了我们罢了,谁还没个秘密呢,就不要为难人家了。”


    “阿挽,爹娘老了,不能护你一辈子,医馆总该有个壮丁才有底气,免得遭人看低欺负了去。”


    叶老爹的茶杯起起落落好几遍,已经见底。


    “医者治人,也治心。”


    叶挽秋茶杯中的漩涡归于平静的时候,叶老爹起身丢下了这句话。


    当天夜里,苏逢春洗了这半个月以来最为舒坦的一个澡。他泡在叶老爹特意为他加了药材的浴桶中,身心都得到了舒展,水中热气缓缓上升,他如今终于是有个人样了。


    苏逢春一边享受这难得的放松时刻,一边思索自己的任务。想必自己遇险身亡的消息已经传回上京城了,如今殿前司副指挥使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活着的是医馆的小伙计。


    掉落谷底的那段时间,他就对此次行动做了复盘,从皇宫中出来之后他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连夜出发。知晓他任务的人应该没有几个,他甚至没将真相告诉自己母亲,除了皇帝,怕是只有朝中重臣了知晓,身上越痛思想越清晰。


    贩卖私盐一事牵涉甚广,不仅仅是地方官员有所勾结。如今看来,朝中也有大树庇荫,官官相护。雁云城外截杀就很能说明问题,有人不想他入城,说明城内,经不起查。


    这雁云城,大有古怪。


    当初他在明敌人在暗,成了活靶子。死遁逃走后,扮作叫花子的样子才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了雁云城。而缠住叶家谋求个身份,除了养伤之外,其实是为了方便日后查案。


    大隐隐于市,指使刺杀他的人一定想不到他不仅没死,还出现在了雁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