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寻常之物

作品:《重生被贬妻?且慢!我改嫁短命太子爷

    说罢,他极其自然地将青铜簋纳入自己宽大的袖中,仿佛只是收走一件不合规矩的小玩意儿。


    “王爷……”苏檀连忙上前,却又无力反抗,病中的虚弱让她连争辩都显得底气不足。


    这么突然,她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主要她不确定谢危止到底有没有认出这是皇陵之物!


    若认出了,他为何不质问自己相关事情?若没有认出,那为何又要无故带走?


    而且谢危止也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转而对门外招呼:“剑书。”


    亲卫剑书应声而入。


    “王妃病情反复,此殿恐有寒气侵袭,于病体不利。即刻移居至本王寝殿旁的暖阁,那里地龙温暖,便于府医随时诊治,也方便……御药房就近供应所需药材。”


    苏檀猛然想到那守卫森严的主殿,连青铜簋也被拿走了,之后她还怎么修复啊?


    一时间连哭都哭不出来,张了张嘴,只得撑着病体极力争取:


    “王爷,妾身在这里挺好的,你看这殿里地龙也很暖和,柳侧妃他们都给妾身拿来了不少的保暖物件,府医过来诊治也方便,我就不用去暖阁了吧?还有那……”


    “王妃可是不愿意陪本王?不愿意靠本王更近一些?”


    谢危止直接打断她,这话顿时让苏檀不知道如何回应。


    下一刻他又丢出两句话:“还是说王妃觉得本王是残疾之身,无法照料你,亦或者你嫌弃本王这身子,不想见到我?”


    这……越说越离谱!


    他分明身子就好得很,这不明摆着故意说这些不给苏檀台阶下么!


    在这些话面前,还要苏檀说什么啊?她什么也不能说!最后只能乖乖顺从,扯出一个艰难的笑:


    “王爷言重,妾身怎会嫌弃王爷?妾身只是不想麻烦王爷罢了。”


    “能照料王妃,本王愿意。”


    罢了罢了,谁叫他是王爷他最大。


    横竖自己现在这病体也拿不出精力修复,不如下次找个机会拿回青铜簋,顺便试探试探谢危止可有瞧出什么来。


    正想着,旁边两名沉稳的嬷嬷并排上前,小心却不容拒绝地搀扶起苏檀。


    “王爷我自己来就行。”苏檀试图挣扎,声音却因气急和病弱而显得绵软。


    他看着她,只吐出两个字:“听话。”


    像极了他平日逗弄后院那只狸奴一般。


    让在场的两位嬷嬷都心照不宣地彼此对视了一眼。


    苏檀不知为何,微微红了耳根,她被厚厚的狐裘裹紧,半扶半抱地带离了房间。


    在经过谢危止身边时,她看到他袖口隐约勾勒出的青铜簋的形状,心中五味杂陈。


    恨不得立刻上前抢走,可又没有那熊心豹子胆。


    待苏檀被带走,屋内重归寂静后。谢危止独自坐在轮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眸中寒光凛冽。


    他自袖中取出那尊青铜簋,指腹缓缓划过那些致命的铭文。德妃、赵家、皇陵……


    他这两年暗中收了不少德妃以及赵家的罪证,他们欲扶持十皇子代替自己入主东宫。


    他只能背地部署,他们赵家盗窃皇陵的秘密他一直知道,可当初因为尚古司前掌事的死,让他一直没有掌握到证据。


    没想到今日却有了此事的连接点,苏檀,竟阴差阳错地,将这把可能扳倒政敌的利刃,送到了他的面前。


    想到她此前能修复那琉璃盏,如今又在尝试修复这尊皇陵之物,难道她……真和尚古司的前掌事一样,拥有修复此物的技艺,是传闻中那前掌事的亲传弟子?


    虽这些他暂时不确定,但他却能确定此时的苏檀,绝对因这青铜簋置身于巨大的危险之中。


    无论她是从何得来的此物,都已经证明,她被德妃他们一党给盯上了。


    只要她能修复好,暴露半分后她将是下一个尚古司前掌事。


    思及此,他传来剑书。


    神色肃穆地交代:“即刻回一趟邕都,秘密寻访尚古司的掌事陆青河。”


    他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向他询问其师当年‘意外’身亡的更多细节,尤其是他师父去世前,接触过哪些特别的物件,见过哪些特别的人,有无留下任何不寻常的只言片语。”


    剑书眼中微愣,想起当初那前掌事病逝时,他们就已经调查过。


    如今又这么突然再次查证,剑书有些疑惑:“王爷,当初前掌事因病离世,我们不已经见过陆大人么?那时该问的都已经问过了不是么?”


    谢危止微微眯起眼眸,只道:“当初他给的或许不是实话,这次你过去,点出王妃的名字,留意下他是否与王妃有交集,亦或者认识王妃。”


    尽管剑书此刻还不太明白王爷的用意,但也肯定回复:


    “是,属下明白。定会仔细盘问。”


    “盘问?”谢危止微微摇头:“不,是‘请教’。态度要恭敬,言辞要恳切,就说是本王近期得了一古物十分感兴趣,难免触景生情想起了他的师父,深感惋惜下,故想多了解一些先生生前之事,以表追思。”


    剑书立刻领会,这是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表面上是对前辈大家的仰慕追悼,实则是探查死因真相。


    “属下定会把握分寸。”


    谢危止微微颔首,靠在轮椅背上,挥了挥手,“去吧,速去速回,行事谨慎。”


    “是!”剑书领命,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融入外面的夜色之中。


    书房内重归寂静。


    谢危止缓缓睁开眼,望着窗外沉沉的夜幕,眼神复杂难辨。


    此时主殿旁的暖阁里,地龙烧得的确旺,温暖如春,却驱不散苏檀心头的寒意。


    饶是这锦被柔软,熏香宁神,她却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谢危止拿走青铜簋时那深沉难辨的眼神,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脑海里。


    “姑娘,可是身子还不舒服?睡不着吗?”守在榻边的流云听到动静,轻声询问,语气里满是担忧。


    苏檀蹙起眉头,索性拥被坐起,揉了揉发胀的额角,低声道:“云儿,王爷拿走了青铜簋。”


    “什么?!”


    听到这话的流云,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满脸的震惊:


    “怎,怎会被王爷拿走啊?那咱们该如何是好?王爷知道那是皇,皇陵之物吗?他会不会怀疑姑娘是盗窃皇陵的人?亦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