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19章
作品:《与权臣成婚后》 本以为,二人成了婚,很多事情都是水到渠成,可今日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得他浑身冰冷,如今才恍然明白,他只是一厢情愿。
只有他困在无法言说的感情中,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顾妍舒回到房间的时候,苏屿默已在小榻上看书,白色的里衣垂在榻边,烛火落在他的侧颜上,看他神色,似乎又并无异常。
倒让她摸不清他究竟是何想法。
顾妍舒咬了咬唇,攥着裙摆的手紧了几分。
“苏大人……”
她轻声开口,“明日,需进宫一趟。”
明日是成婚后的第三日,理应回宫谢恩,她需和他一同前往。
苏屿默闻声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他本想出言刺她几句。
安华郡主得太后和圣上宠爱,怎么会怕一人回宫?
安华郡主是想在宫里演一出琴瑟和鸣的戏给诸人看?
可看她如此小心翼翼,到嘴边的冷嘲热讽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口中的话,变成了:“明日,苏某陪郡主一同前往。”
顾妍舒本来还有些不安的神色立马消散,转而换成明显的轻松,裙摆上的手指悄悄松开,眼睫微微颤了颤,声音轻快:“多谢苏大人了!”
他有些恼意,暗骂自己没出息。
他望向她雀跃起来的脸。
内心一个声音响起:看吧,她没心没肺,半点都没把你放在心上。
另一个声音则道:来日方长,欲速则不达。
她放下床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翻身上了床,苏屿默合起书本,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起身灭了烛火,躺下却怎么都有些睡不着。
院中侍从们脚步声渐渐小了,夜晚宁静,只有他,为了纵容她一次又一次妥协。
来日方长,慢慢来吧。
次日一早,宫人们便在门外待命,苏屿默今日先起了身,昨晚睡得并不好,他垂眸盯着身后的小榻,这个榻,怎么睡怎么不舒服,不够软,枕头好似也有些硬。
顾妍舒醒来以后,一众人进来伺候二人洗漱,顾妍舒坐在铜镜前,雨晴、雨舒为她梳妆打扮,今日的衣着比往常华丽些,毕竟要入宫觐见,礼数需得周全。
郑嬷嬷随后也来到房间,收拾床铺时,发现二人昨夜没有同榻而眠,她心下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铺好床,退了出去。
马车上,顾妍舒发现苏屿默精神有些不济,她温声询问。
“苏大人,昨日没睡好吗?”
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脖颈,微微抬眸,轻声道:“嗯,枕头有些硬,被褥有些薄。”
声音中好似有些委屈之意,顾妍舒微微一怔,是她疏忽了,应该多给他铺一床褥子,可是那枕头,不就是前两日他枕的那一个吗,怎么也不行了?
“那……我让她们给你重新做一个枕头?”
“嗯。”
“我再让她们多铺一张软和些的褥子,让你能睡得舒服些。”
“嗯。”
顾妍舒看着他眼下的乌青,一时有些愧疚之感,昨晚只顾着和他说今日进宫的事情,没留意他的床铺。
她有些自责:“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今日回府,我亲自去选柔软些的布料,等新枕头做好,保证你能睡得安稳。”
苏屿默闻言,揉着脖颈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向她,眼中流露出关切之意,他心里那些被她昨日那些话刺到的伤口,仿佛又被这些关切覆上了一层良药,逐渐愈合,烦躁之感散了大半。
看吧,她至少,还是有些在意他的。进了宫门,马车一路行驶至长乐殿的宫门,二人下车入内,刘嬷嬷一脸笑意,在殿门迎接。
“太后早就盼着了,终于盼来了。”
顾妍舒打趣:“皇祖母定是思念已久。”
入了殿,太后在主位,慈眉善目地看着二人行了礼,速速让起了,下首还坐着皇后和丽贵妃。
太后笑道:“总算是回来了,快坐罢!”
丽贵妃看着二人,出言夸赞:“臣妾看郡主和郡马爷真是一对壁人,二人郎才女貌,陛下真是英明。”
皇后看见苏屿默的刹那,手指不禁用力,指甲嵌入掌心,她一时没有接话,苏屿默和顾妍舒已经行了礼,她也未有反应。
丽妃看她愣怔的模样,心下纳罕,今日皇后是怎么了,丽妃轻笑一声,讽道:“姐姐今日是怎么了?如何盯着小两口出神。”
皇后这才缓过神,淡淡笑着,“今日是有些不适。”
她视线微微一转,落在苏屿默身上,“郡马第一次陪郡主入宫,不必拘礼,郡主打小养在太后膝下,太后最是疼爱她,今日你二人回宫,可要好好陪陪太后。”
苏屿默微微皱眉,但还是颔首应是。
皇后的目光让他极为不适,他敏感地捕捉到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丽贵妃见有些冷场,眼珠一转,手帕在鼻下微微一点。
与皇后笑道:“眼看郡主都成了婚,我这小六的婚事还没着落,姐姐可不许偏心,替小六好好把把关。”
丽贵妃这话说的有些微妙,后宫中皇后和丽贵妃二人明里暗里相争多年,皇后的长兄是吴阁老,而丽贵妃祖父乃开国功臣,三朝元老,父亲秦阁老也在内阁任职。
吴阁老和秦阁老政见也常有不和,二人身后一个是太子,一个是二皇子,二人渐有相争之势。
前两年皇后为太子和五皇子分别定了中书令的嫡女、辅国大将军的嫡女为正妃,二人的岳家一文一武,皇后千挑万选,就是为太子铺路,而丽贵妃的二皇子和四皇子的岳家都是文官,是以,丽贵妃想让小女儿加入武官家,皇后当然是暗地里百般阻挠。
皇后神色不变,四两拨千斤,“三丫头的婚事还未定,小六年龄还小,妹妹也舍得?不多留两年?”
三公主生母早逝,在舒妃宫中长大,好在舒妃膝下无子,待她也好,三公主算是顺遂的。
丽贵妃心中轻嗤,面上却仍挂着笑:“三丫头的婚事,谁人不知陛下已有中意人选。”
她眼波一转,笑眯眯地看着苏屿默,十分自然地更换了话题:“少师大人学富五车,不知皇子们近日在课业上表现得如何啊?”
顾妍舒一阵无言,丽贵妃真会给苏屿默挖坑,明着是问课业如何,实则在试探他对几个皇子的态度,毕竟他任职内阁,又是少师,常伴圣上左右。
苏屿默还未开口,上首的太后清了清嗓。
“时候不早,皇后和贵妃想必也累了。”
皇后和丽贵妃听出了太后的言外之意,纷纷起身告退。
苏屿默知道太后还有话要和顾妍舒说,便也起身告退,去往圣上的紫宸殿。
待人走后,顾妍舒起身提裙,坐在太后身边,抱着她不撒手:“皇祖母,几日不见,安华可想您了!”
太后轻轻抚着她的发,“你这妮子,人一走,便没个规矩。”
顾妍舒望着太后,眨了眨眼,大言不惭:“皇祖母不就是喜欢孙女没规矩吗?”
引得太后笑声不断。
她腻在太后怀中撒了会儿娇,郑嬷嬷便端了几盘点心上来,是她最喜欢的芙蓉糕和冰酥酪,顾妍舒顿时两眼反光,松开太后,取出一块,往口中送。
太后今日很是开怀,也陪着用了两块。
祖孙二人亲密地说着话。
太后微微正了正神色:“你和郡马万不可去蹚夺嫡这趟浑水。”
顾妍舒给太后宽心:“祖母放心,孙女谨记。”
太后又问起二人成婚后过得如何,顾妍舒嘴上挂着笑,说二人琴瑟和鸣,哄太后开心。
太后睨着她:“是吗?”
顾妍舒被看得有些心虚,忽然想起来早间郑嬷嬷进屋来给二人收拾床铺,必是将二人分床之事已禀了太后。
她暗想自己实在太过大意,索性不答,想插科打诨蒙混过关。
太后哪能放过她,“成婚才第三日,便分了床,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顾妍舒声若蚊蝇:“孙女还不习惯和他共寝。”
太后点了点她的头:“你呀你,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看郡马是不敢违逆你的意思,你想如何便如何,只是,这样一来,日子久了,夫妻必定离心。”
“郡马顺着你,你也不该过于骄纵。”
太后似是想到什么,微微一顿,犹疑着开口询问:“郡马……该不会是……身体有异吧?”
顾妍舒刚刚含了一口茶,听到太后这一问,险些失礼,她呛咳半晌,喘着气道:“祖母,不是……”
“他身体好着呢!”
话说出口,又感觉有些奇怪,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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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辩。
太后似信非信,嘱咐她:“哀家自是希望你夫妻和顺,你虽然出身皇家,但夫妻相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切不可再任性胡闹。”
看日头也差不多了,太后命人去请苏屿默回长乐殿用膳,宫人领命去了。
紫宸殿中,苏屿默在御前奏对,这两日圣上允他休沐,但是有些事情,还需要提前布局。
圣上的书案上,有一封奏折,参奏户部尚书郑远受贿,数额庞大,令人瞠目结舌,圣上揉着额角沉吟片刻,看向下首的苏屿默,问他有何看法。
苏屿默不急不躁地回道:“臣以为,此事尚未定论。”
圣上眯了眯眼,他不是无缘无故地让他入内阁,除却安华的缘故,也是发现他的辅佐之能,年纪虽轻,又刚接手内阁之事,但行事却老成,与其他几个老狐狸几次奏对时都有来有回,从未落于下风,内阁二分天下,如今加上一个苏屿默,恰好能与吴秦二人抗衡。
苏屿默也明白圣上的用意,是以几次事件,他只为君上分忧,二位皇子之争,从不多说一句,也从未有偏向谁之意。
“苏卿以为,该如何处置?”
苏屿默颔首应道:“受贿之事可大可小,还需查清郑尚书贪的是哪方面的款项。”
圣上虽未应允,心中却也认同了苏屿默的话,若他只是从商人那收些贿赂,倒也好说,若是他起了妄念,动了税收,那便是在动摇国之根本。
“朕会下令大理寺少卿周景调查此事,你来负责暗中查访。”
苏屿默颔首应是,圣上心思缜密,周景在明,他在暗,方能确保此案不出岔子。
此时,殿外内侍来禀,太后传苏屿默前去长乐殿用膳。
圣上摆摆手:“去罢,待用完膳,和安华一道来紫宸殿。”
苏屿默回到长乐殿,和顾妍舒陪同太后用午膳,席间,太后又嘱咐二人许多,最后,落在子嗣的事情上。
顾妍舒在太后面前,乖顺地如同豢养的猫,笑颜如花,连连应是。
太后瞧着苏屿默这个孙女婿,清冷自持,和顾妍舒极为不同,免不了多说几句,让他多担待顾妍舒。
“安华幼年失恃,被我养的骄纵些,郡马为人沉稳,要多看顾着她,若她有什么不周之处,也不可过分纵着她。”
苏屿默能看出来,太后是真心心疼顾妍舒。
他放下筷箸,带着笑意。
“不论郡主如何,臣都是爱重的。”
此话如同在顾妍舒心中投下一颗小石子,泛起阵阵涟漪,她的心猛地一跳,去看他的神色,平静如水,彷佛刚刚说的话只是寻常谈经论道,并不是什么告白之语。
她心中腹诽,这人还真行,在皇祖母面前,也敢张口就来,脸不红心不跳,装的还挺像。
太后眼神在二人间扫了扫,孙女婿对她这个孙女是一片真心,只怕她这个孙女还是个木头,没开窍呢。
太后不禁失笑,微微摇头,揭过了这个话题。
午膳后,太后要小憩,二人便辞了太后,去往圣上的紫宸殿,三公主和顾钰在必经之路上,等着顾妍舒,甫一见面,三公主便拉着顾妍舒去后花园凉亭中坐着说话,徒留苏屿默和顾钰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顾钰绷着神色,生怕苏屿默考校他的课业,顾钰站立不安,很想去凉亭中,但又觉得留苏屿默一人在原地很是失礼。
闲来无事,用脚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石子弹起来,恰好在苏屿默月白色的锦袍底端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泥印,他登时站端不敢动了。
苏屿默俯首看着那抹浅浅的印记,眉头蹙起。
顾钰神色尴尬:“少师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顾钰这性子,还真的和顾妍舒有些像,他叹了口气,忍着心中不适,不再去看留下的脏污。
顾钰见气氛尴尬,开口道:“大人,您休沐几日啊,是不是会多陪阿姐几天?”
苏屿默虽然不比其他先生年长,但是课业上一点都不容他们含糊,抓他们功课甚是严格,顾钰小孩心性,自是希望他能多休沐几天,让他再轻松几日。
苏屿默淡淡瞥过来,似笑非笑,“殿下希望微臣休沐几日呢?”
顾钰挠挠头,扯出一个笑,“自然是多陪陪阿姐好啊,阿姐爱玩闹,大人多陪她才能增进夫妻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