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笳/002


    她对波本的利用和突如其来的骚动接受良好。坐上波本的马自达，泽川暮还能有余裕享受飙车逃亡的快乐。


    波本一侧眼，看到泽川暮半边身体探出车窗，开开心心地和后方追击的人招手说再见。


    无星无月的暮夜里，林立的高楼上镶嵌明亮活泼的规整灯源。盛亮的白光淌入她的雪一样的脖颈和支离的肩胛骨，白色皮草披肩跌落至腰部。她伸展的手臂游过夜风和霓虹，腕间和脖颈间的珠宝在风里飘荡着、碰撞着，在她皮肉上勾挂闪烁着明媚细碎的珠光。


    泽川暮一手按住车窗边缘，身体更往外探出，黑色长发流动起来。她对紧跟在后面的车辆和枪火笑得开怀：“有缘再见啦，先生们！”


    ——“砰”


    后面的人气得枪都端不太稳，一发受到挑衅的子弹直冲泽川暮肩颈。子弹撕裂空气直面而来，零点几秒，笔直的弹道轻微错位，哐然一声脆响，波本的马自达车顶被砸出一块焦黑的凹陷。


    泽川暮连块皮都没擦破，还附带欣赏了一串子弹撞击金属的碎裂火花。


    “好可怕。”


    泽川暮心有余悸地坐回车里，对爱车遭受伤害的波本不走心地道歉：“不好意思，维修车的钱会给你打过去的。”


    波本转回目光:“安全带系好。”


    见泽川暮坐稳，他打死方向盘一踩油门，马自达头部九十度调转甩尾漂移，还没来得及系完安全带的泽川暮差点被摔倒车窗上面去。


    泽川暮怒了：“是不是报复我？！你这个违法行驶还不忘打转向灯的公安！”


    极其惊险地拐入一条窄小车道后，波本盯着后视镜，渐渐放慢了车速。


    “我不会和一个未成年斤斤计较。”


    他放松地靠在车座上，轻描淡写地说出一个事实：“对了，你应该买到了假货，真品皮草不会那么容易起静电。”


    泽川暮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把身上的皮草披肩脱下来，疑惑地展开在眼前观察：“真的吗？可恶。”


    而她散在皮草披肩上的发尾一蓬一蓬地炸了起来，悠悠荡荡，头发们在静电的作用下生离死别。


    “你花了多少钱？不会身上的珠宝也……”


    “我不记价格，珠宝是贝尔摩德借给我的，应该不会有错吧？”


    波本语重心长地教育她：“就算再有钱，也不能进行一些不明不白的消费，你真的有好好管理自己的账户吗？”


    “知道啦知道啦。”泽川暮把虚假的皮草垫在自己膝盖上，“只有警察才会在乎我成没成年这种事，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波本直视前方，转移开话题：“怎么样？今晚有收获吗？”


    “或许有一点？”泽川暮支着下巴思考：“可惜，我赚的一亿日元支票没来得及取。”


    距离上个任务结束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月。这三个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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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日日宅在家，快要进化成一朵发霉的蘑菇。


    “偶尔也要出门透透气，你们这个年龄不是最容易出心理问题么，呃，青春期病?”波本说。


    一年半前，泽川暮在一个解决卧底的任务里受了严重的伤。


    伤势恢复后，她开始莫名其妙地沉迷于虚幻的感官愉悦，这让波本十分警惕。


    “这可不是青春期病，我是在科学地调整自己的感官刺激。”她一本正经地说，“游戏多好玩呀，不比打打杀杀好玩多了，不要诋毁。”


    泽川暮微微转过脸，眼睛眨了眨：“不过你收获应该挺大吧？带我来这个用以洗钱的中介场所搞破坏制造骚乱，这样公安就有理由介入调查了是吗？随便查查客户身份证明、交易记录就能名正言顺地抄家底了。”


    波本颇为轻快地点点头。


    泽川暮诚挚地评价：“你心眼好多，好可怕。”


    波本失笑：“你才是那个让大部分组织成员害怕的人吧？”


    前段时间，泽川暮通过“政治捐款”等一系列手段向某国高级官员行贿，帮组织拿下了一笔价值10亿美元的军火订单。


    莫斯卡托，组织的摇钱树，而她的价值显然并不仅限于赚钱能力。


    话音刚落，两个人手机适时地震动起来。


    泽川暮摸摸索索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后嫌弃地把手机扣在了中控台上。


    “琴酒发了定位，让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