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危险等级分为六个等级：A、B、C、D、E、F，由高到低排序，往上还有S级、SS级以及3S级。


    她们平常遇到的随机任务通常是F或者E级，姜水独自完成这两个等级的随机任务都够呛，更别提C级。


    并且以往触发随机任务，系统会适当给一些提示，可这次却只是说任务危险等级，姜水本能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危险程度为C级？是什么概念？是要她死的概念。


    两人还未回话，卖鱼翁呵呵笑了两声，他往后退了一步，与择瑰擦肩而过，“我这的鱼可是整个海鲜市场最新鲜的，要不要来看看？”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姜水和择瑰心知肚明，要是她们拒绝，下场一定不会太好看。


    两人跟着卖鱼翁到摊位上，他从水里捞上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摔在砧板上，而后用刀背重重敲打鱼头上，鱼垂死挣扎了几下，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卖鱼翁一刀斩开鱼的腹部，取出内脏，鱼眼睛正对着姜水，那只眼睛一眨不眨，表面仿佛覆盖了一层浑浊的、灰白色的膜，如同卖鱼翁的眼睛一般。


    不知为何，看着鱼眼睛，姜水竟有一瞬间感到无法呼吸。她想移开视线，却有些不受控制。


    【精神力-1、-1、-1……】


    姜水的精神力又在不停掉。


    择瑰也没好到哪儿去，她也感觉那只鱼眼睛在看着她，她的精神力也一直在掉。


    卖鱼翁一边处理鱼，一边用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打量姜水和择瑰，嘴里说着：“都是刚从海里捞上来的，现捞先杀，保管新鲜。”他高高举起刀，一刀砍在鱼头上，“你们看，鱼头还在动呢。”


    听他这么一说，鱼头仿佛真的动了起来，它从砧板上跳起来，扑腾着往姜水脸上跳，她下意识抬手去挡跳过来的鱼头。


    卖鱼翁怪笑了两声，又说：“吓着你们了？平常没见过杀鱼的，第一次见害怕也是正常的。”


    姜水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再度看向砧板上的鱼头，鱼头已经被一分为二了。她愤愤想，等会就把它做成剁椒鱼头，看它还怎么蹦跶！


    择瑰目光呆滞，显然还没从精神污染中脱身，她也是第一次做C级任务，这种精神污染强的任务，对精神力低的人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您这刀法，在海鲜市场杀了多少年的鱼啊？”姜水先是应付了一下卖鱼翁，趁卖鱼翁弯腰洗鱼的空隙，她迅速拍了拍择瑰的肩头。


    择瑰猛然回神，就这么一会儿，她眼睛里便有不少红血丝，她面色凝重，这次是碰上硬茬了。


    她看向姜水，姜水眼底也满是忧愁。


    两人用眼神无声沟通。


    姜水：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择瑰摇头：跑不过，要是我们敢跑，下一秒出现在砧板上的就是我们。


    姜水垮着个脸。


    卖鱼翁继续说：“我在海鲜市场杀了三十年的鱼，从来没出错过，不管你是要清蒸、红烧，还是剔骨，我都能给你切好，要不要试试？”


    他又拿起一条鱼，举刀、敲晕，一气呵成。在他即将剖开鱼肚子时，姜水急忙制止：“不用。”


    姜水发现，只要卖鱼翁说出带有引导意思的话，她们就会被精神污染，她还勉强能受得住，可择瑰不行，经历过一轮精神污染，她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差。


    卖鱼翁动作一顿，随后放下刀，姜水刚松了半口气，就见他拿出另一把刀刮鱼鳞。鱼鳞黏在砧板上，卖鱼翁的手上，小部分飞在他脸上。


    他低着头，聚精会神地刮鱼鳞，不停嘀咕：“鱼鳞要刮干净，不然会被人嫌弃的，被人嫌弃我的生意就不好了，我还要赚钱呢。”


    择瑰拿出两颗薄荷糖，一颗扔给姜水，一颗丢进嘴里，提神醒脑。清凉感从喉间涌上大脑，择瑰瞬间感觉自己清醒不少。


    这两颗糖是过期的，她本来打算扔了，事情太多，她一直没能记得。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虽然是过期的，但是没关系，有用就行。


    姜水不疑有他，拆开包装扔进嘴里。


    此刻，卖鱼翁的鱼鳞也刮完了，他拿起那条鱼，满意地欣赏自己的作品，手指一遍一遍抚摸鱼身。


    在姜水和择瑰眼里，那条鱼已经被刮得血肉模糊，完全不能看了，血水顺着卖鱼翁的手流进他的袖子里。


    姜水不再犹豫，当即选择使用天赋。她的天赋配上择瑰的技能，绝配。


    这个卖鱼翁死定了。


    【抱歉，天赋暂时无法使用，请再接再厉！】


    姜水：？


    择瑰：……


    择瑰和姜水想到一块去了，做了同一件事，听到了同一句话。


    去他的再接再厉！她都要死了，天赋在这个时候失灵，玩她呢！


    姜水心里一顿腹诽，腹诽完，她又冷静下来思考。无法使用天赋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毕竟是C级BOSS，就这样死了系统面子往哪儿搁？


    她一边骂一边想，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卖鱼翁又开始动作了。他拿起刀，从鱼肚子开始，一刀剖开。


    两人同时说：“闭上眼睛不要看。”


    择瑰闭上眼睛了，姜水不敢闭，她思考再三，决定睁着眼睛，两个人都闭上，她没安全感。


    万一卖鱼翁不讲武德搞偷袭怎么办？


    姜水一口咬碎薄荷糖，眨眼间，砧板上的不再是鱼，而是卖鱼翁的头，宰鱼的不再是卖鱼翁，而是一条鱼。


    她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事实证明，并没有。


    砧板上的卖鱼翁用一双死鱼眼死死盯着姜水和择瑰，与方才的鱼眼神一模一样。


    那条鱼拿着刀剁卖鱼翁的头，嘴唇一张一合：“为什么不买我的鱼？我的鱼都是最新鲜的，刚从海里打起来的，现杀，清蒸去内脏，红烧切块，还能剔骨切片，每一道流程我都记在心里，你们为什么不买？是嫌弃我的鱼鳞刮的不干净？”


    说着，他的脸皮开始皲裂，从裂缝中长出鱼鳞，长出的鱼鳞是深绿色的，卖鱼翁一动，鱼鳞便像皮屑般掉落一地。


    姜水拉起择瑰，撒腿就跑。


    择瑰全程乖乖闭着眼睛，被姜水拉着跑时还茫然了一瞬。


    她回头看了一眼，差点没忍住爆粗口，一条鱼抓着卖鱼翁的头追着她们跑，鱼的下半身是卖鱼翁的腿，卖鱼翁的脸上长满了鱼鳞，还有被鱼砍的刀痕，“这什么？”


    姜水根本不想回忆起那个画面，“变异了，你都不知道多恶心，像炸鳞的鱼！”


    择瑰：“……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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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知道了。”


    姜水脚步不停，“你回头看了？”


    择瑰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很难有人能忍住不看吧。”


    姜水的速度不慢，鱼的速度比她还快。


    择瑰被她拉着，跟在她身后跑，忽然，有什么东西从她身边一闪而过，她侧头看了一眼，惊呼：“他跟上来了！”


    闻言，姜水想回头看是什么情况，却在自己身旁看见卖鱼翁的头被鱼拎着，咧着嘴笑，露出满嘴尖牙。


    姜水：……


    想过他跑得快，没想到会这么快。


    择瑰拔出腰间的匕首，一刀扎在鱼头上，匕首碰到鱼头的地方迅速长出一层绿色的鱼鳞，密密麻麻，十分骇人。她立即拔出匕首，要是再耽误一会儿，鱼鳞会顺着匕首长到她手上。


    鱼拎着卖鱼翁调转方向，姜水松开拉着择瑰的手，两人各自往旁边躲了躲。


    那条鱼把卖鱼翁的头一口吞入腹中，片刻后，鱼和卖鱼翁融为一体，卖鱼翁的耳朵变成鱼鳍，嘴变成了鱼嘴，鼻子却没变。


    卖鱼翁的体型瞬间增大，比姜水和择瑰高上两个头。他手臂粗长，一拳挥向择瑰，择瑰往侧面一躲，想用匕首割下他的手，系统却提示匕首磨损程度过高无法使用。


    卖鱼翁即将碰到择瑰时，姜水一脚把他踹开，她的力气虽然大，但面对这种级别的BOSS，还是稍微逊色了一点。


    一脚只能把他踹出五米开外。


    她对择瑰说：“对付他要用长武器，才不容易被鱼鳞寄生。”


    择瑰应了一声，从空间里拿出铁棍，率先上前和卖鱼翁对打。


    姜水没有长武器，好在她之前留下了一根丧尸的骨头，没舍得卖。她和择瑰一左一右，夹击卖鱼翁，卖鱼翁游刃有余地应对。


    多次触碰，撬棍也重度污染无法使用了，姜水的骨棒连撬棍都不如，早就不能用了。两人把被污染的武器一扔，换上别的武器。


    姜水一个不察，被卖鱼翁碰到了暴露在外的皮肤，鱼鳞顺着被碰到的地方往上生长，不一会儿就覆盖了一小片。


    【您已被污染，请及时治疗，污染状态下生命值将持续降低，是否需要购买抗污染药物？】


    什么时候了还推销产品！


    姜水无语凝噎，但她心里清楚，被污染后各项生命数值都会受到影响，持续下降，生命值、力量值、精神力，都在下降，她们必须速战速决。


    择瑰被卖鱼翁一拳砸在后背上，这一拳的威力可不小，她趴在地上，有点想吐。姜水离她有一段距离，使用保护罩的话姜水就无法受到保护。


    【幸存者“水调歌头”对幸存者“择瑰”使用道具：保护罩。】


    择瑰一愣，当下便想也给姜水用一个，姜水拒绝了，“不用，我还能跟他打一会儿。”


    姜水方才悄摸对卖鱼翁使用了“我不是强盗”技能，她发现这个技能不受限制，可以正常使用。不过很可惜，只偷到20点生命值。使用技能扣除了10点，相当于只得到了10点。


    聊胜于无，毕竟她的生命值一直在降。


    姜水把能用得上的武器、道具、技能通通用在卖鱼翁身上，没什么大用处，能让他掉点血。


    一个不慎，卖鱼翁掐住了姜水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