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4

作品:《娇矜

    薄津棠的喜好并不明确,就连与他朝夕相处近十年的钟漓都捉摸不透。


    这句话是心血来潮,也是故意。


    因为她看见谭笳月披着件宽松的风衣,内里是紧身收腰v领白色连衣裙,清纯中透着性感,漂亮的绮糜。


    ——为方便确认来人,总统套房里有一面显示屏,清晰地放映着大门外的一切。


    钟漓目光灼灼,盯着显示屏里的动静。


    果不其然,听到她这句话后,谭笳月的表情很难形容,牵强着笑,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却还要关心地问对方手疼不疼。


    反观薄津棠。


    ……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面对送上门来的美人,冷眼旁观。


    要不是自己和他上过那么多次的床,钟漓真的会觉得他是性冷淡。


    空气恰到好处地安静了片刻。


    然后钟漓就看到薄津棠嘴角诡异地弯起,眉目含情,笑得满脸风流,“我有急事要处理,改天再与谭小姐聊。”


    什么急事,需要大半夜处理?


    明眼人一点即通。


    谭笳月的脸色更难看了,“抱歉,打扰了。”


    大门合上。


    薄津棠转身,距离他七八米远的地方,主卧门也被合上。


    “咯噔——”一声。


    反锁了。


    这是钟漓惯用的手段。


    不同于在家里,在家里,薄津棠能翻找出无数的备用钥匙。


    他尤为喜欢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享受猎人抓到猎物的征服感,更享受她睁大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哭着求饶的可怜模样。


    薄津棠没有钥匙,他敲门:“漓漓,开门。”


    隔着厚重的门板,钟漓的声音显得闷:“你睡别的屋。”


    “我睡别的屋,不浪费了你身上的性感黑色蕾丝情趣睡裙了吗?”薄津棠挑眉。


    “什么情趣睡裙?”钟漓声量抬高,“你少无中生有。”


    “我最爱的睡裙,还是黑色蕾丝半透明的,这不是情趣睡裙是什么?”


    “就是,正常睡裙。”钟漓理不直气不壮,颇为心虚地说明。


    “我还没见过这种睡裙,乖,漓漓,开门给哥哥看看。”


    哪有哥哥会求着妹妹穿情趣睡裙给他看的?


    这句话过分禁忌,带着厚重的道德感,拉扯着理智沉沦。


    薄津棠这人向来百无禁忌,好在钟漓也不是什么善茬,要不然二人也不会滚到一张床上。


    但钟漓太喜欢和他对着干了。


    或许她的叛逆期只存在于薄津棠面前。


    钟漓轻飘飘道:“哥哥和妹妹还是要保持点儿距离比较好,哥哥,你说呢?”


    薄津棠轻佻道:“哥哥是要进到妹妹里面去的,妹妹,你觉得呢?”


    “……”


    无耻!


    不要脸!


    钟漓脸颊发烫,强撑着镇定:“我们好像还在吵架。”


    “吵完了。如果你认为我们还在吵的话,我现在给你道歉,不吵了。”


    “你说吵就吵,说不吵就不吵,什么都由你决定吗?”


    “你开门,”薄津棠很好说话,“我跪下来给你道歉。”


    钟漓毫不怀疑他话的真实度。


    他会跪下来。


    也会道歉。


    只是会用薄津棠特有的方式,跪下来,边舔她边道歉:“都是哥哥的错,哥哥这样做,对不起,漓漓,哥哥这样做会让你舒服点儿吗?”


    会。


    也不会。


    痛苦和欢愉交织,她双腿止不住地战栗。


    钟漓摇头,像是想借此将脑海里不该有的黄色思想给剔除,她一意孤行到底:“不要,我大老远过来,不是为了和你睡觉的。”


    薄津棠拿她没辙。


    最终,钟漓如愿地独占总统套房的主卧。


    白天睡了太久,这会儿没什么困意,钟漓强迫了自己几次睡觉,结果越睡越清醒。


    索性从床上坐起来,她拿过手机,在网上搜自己和谭笳月的内容。如薄津棠所说,他处理得干净利落,连蛛丝马迹都没有。


    只是这种销声匿迹般的解决方式,很快引起了网友们的讨论。


    讨论来讨论去,连豪门出身的谭笳月都不敢惹她分毫,可以得出,肇事者背景显赫,是位娇生惯养、脾气暴躁的千金大小姐。


    姜绵也刷到了网友们的热帖,截图发给钟漓。


    “说你是娇生惯养我承认,但是脾气暴躁,我就没见过脾气比你好的人了!”


    “姓薄的在这方面还是蛮靠谱的,也没枉费你喊了他这么多年的哥。”


    钟漓和她插科打诨地聊了几句,渐渐地困意来袭,她放下手机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房间门依然紧锁着。钟漓竖起耳朵听了会儿,没听到外面有任何声响,她看了眼时间,上午十点多。


    她洗漱好,出了卧室。


    套房里除了她以外再没别人,钟漓在餐桌上找到一张字条。字条上压着张无限额的黑卡。


    一行白底黑字行云流畅:【这几天很忙,你自己先逛着,等我忙完了再陪你。】


    薄津棠的字很好认,钟漓的字迹与他的有七分像。


    钟漓的外公是书法大师,当代启功体代表人物,讲究用笔细腻,行笔中正流美,笔随意动。钟漓打小跟在他身边生活,耳濡目染下,写的一手好字。


    初到薄家的时候,薄津棠在询问过她的意见后,给她请了一堆老师,问及是否需要请书法老师的时候,钟漓迟疑了两秒,说:“我的字写的不好看。”


    她撒谎了。


    那是她对薄津棠撒的第一个谎。


    薄津棠盯着她的目光近乎研判似的打量,唇角点了抹漫不经心的笑,“喜欢什么字体?”


    钟漓惶惶难安,她掐了下自己的手心,大着胆子,说:“哥哥,我喜欢你写的字。”


    薄津棠若有所思的目光扫了过来。


    钟漓藏着慌乱,强撑着镇定。


    接着,他的声音传来:“行,哥哥教你。”


    那时,钟漓的贪心就已初见雏形。


    /


    如薄津棠所言,他这几天很忙。


    钟漓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到处逛,只是他给她的卡,她没有动过。


    按姜绵的话来说,钟漓看着就不像是豪门出身的人,一身清正风骨,气质清清冷冷的,像是书香世家养出来大小姐。对金钱名利都持漠然态度,不挥霍不攀比,物欲几乎为零。


    ——“钱放在你手里,还不如白纸,简直是浪费!”


    姜绵如是道。


    钟漓逛的地方也不是商场,而是藏在街区里的各类咖啡馆。


    独自一人接连逛了几天,姜绵和姜绍白便搭乘薄津棠的私人飞机来到墨尔本了。


    钟漓没去机场接机,而是在酒店等他俩过来。


    收到姜绵的消息后,钟漓到酒店大门接她,给她办理入住手续。


    钟漓左右张望,“绍白哥呢?”


    姜绵说:“我俩下机后就分道扬镳了,他去找姓薄的了。”


    自钟漓和姜绵认识起,钟漓就没听到过姜绵喊薄津棠一声“哥”过。薄津棠是权利的中心,是许多人妄图攀附的对象,大多数人提起他的时候,联想到他阴鸷狠戾的手段,只敢隐晦地提一句“姓薄的”。


    钟漓以前对薄津棠是有温润如玉大哥哥滤镜的,所以并不知道姜绵为什么见到薄津棠时,一副瑟瑟发抖的害怕模样。


    钟漓有问过她。


    姜绵给她的回答是:“拜托,我当然怕他,有的人爱明着下狠手,有的人喜欢背地里使阴招,姓薄的就不一样了,明里暗里都会做。这种危险人物,我见到他不绕道都已经算胆子大了!”


    七天假期,姜绵带了两个26寸的行李箱。


    酒店的工作人员帮姜绵提行李箱,姜绵亲密地挽着钟漓的胳膊往里走,边走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她最近相亲发生的趣事儿。


    冷不防话锋一转:“好晦气。”


    “……”钟漓稍怔,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酒店大堂外不知何时又停了辆商务车,谭笳月从车里下来。


    彼此的脸色都不好看,分外嫌弃。


    姜绵拉着钟漓快步进酒店办入住手续,她没有背后说人闲话应该要降低音量的自觉,“这么多酒店,偏偏和她住同一间,真是倒霉。”


    好在谭笳月已经进了电梯间,听不到姜绵的话。


    姜绵问钟漓:“你有问过她吗,视频是谁爆出去的?”


    “没有。”钟漓说,“我既没她的联系方式,前几天也没碰到过她,没机会问。”


    “姓薄的有问过她吗?虽然答案显而易见,但是当面质问,问的她下不来台,这种滋味很爽啊。”


    钟漓想说,薄津棠不想问她,反倒是谭笳月上赶着想和薄津棠聊聊。


    大半夜穿着性感贴身的连衣裙,裙子短得要命,钟漓怀疑走路都会走光。


    钟漓表现得很为难:“毕竟是我先开车撞她的,下不来台的可能是我。”


    “那又怎么样?”姜绵说,“姓薄的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他那人最护短了,说不准能说成是她开车撞你的。”


    钟漓哭笑不得。


    入住手续办得很快,钟漓接过房卡,带姜绵去房间休息。


    休息完,姜绵说要去附近的商场逛一圈,于是二人下楼,电梯门移开,里面站了个身材高挑,旗袍衬得她腰肢纤细,前凸后翘的女人。


    谭笳月。


    说是孽缘也不为过。


    谭笳月独自一人待在电梯间,看着手里的手机,眼神轻撩,顿了顿,也是一脸惊讶。


    二人走了进去,电梯门合上。


    彼此都是熟人,在密闭的空间里,再嫌弃也得走个体面的过场。毕竟都没撕破过脸。


    谭笳月道:“好巧,你们来这儿度假吗?”


    姜绵眼珠子滴溜一转,坏心眼故意旧事重提:“不是的,漓漓受了委屈,来找她哥诉苦鸣不平。”


    “新闻的事吗?”谭笳月稍带歉意地说,“实在抱歉啊钟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你撞我车的画面会被人拍下来。”


    她装一无所知的天真,钟漓也配合着演宽宏大量,“没事,反正我哥已经把事情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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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谭笳月死死地盯着钟漓的背,语气有点儿微妙:“薄津棠对你是真上心。”


    姜绵随口接:“对啊,圈里人谁不知道,薄津棠最疼漓漓了。”


    空气诡异地静了片刻。


    钟漓靠门站着,谭笳月站在她身后,透过金属质地的电梯门,钟漓依稀能看见谭笳月脸上的表情,掺杂了点儿同情,她正疑惑这抹同情从何而来,谭笳月出声:“只可惜妹妹终究只是妹妹,薄津棠以前最疼妹妹没错,以后可说不准。”


    姜绵:“你什么意思?”


    “女朋友总归比妹妹重要。”谭笳月面容惊讶,伸手遮住半张脸,又一幅说错话的模样,“薄津棠该不会没告诉你们,他谈恋爱的事儿吧?”


    “姓薄的谈恋爱了?”姜绵问钟漓,“你要有嫂子了?”


    钟漓一愣,那一瞬间的神情像是失去了全世界,茫然又怅然。


    谭笳月意味深长道:“之前一直传,薄津棠喜欢性格软的,长得乖的,没想到,他喜欢的原来是性感类型的。漓漓,你作为他亲妹妹,知道这回事儿吗?”


    “不知道。”钟漓垂眼,敛去眼底的幽冷锋芒,一秒的时间,声音里隐约沾染哭腔,像是隐忍着委屈,却又故作坚强,“哥哥和我说过的,不管他和谁在一起,在他眼里,我都是最重要的。”


    谭笳月冷哼一声,“亲兄妹都没法保证,你俩又没有血缘关系,凭什么你觉得薄津棠会宠你一辈子?”


    随着她冷嘲热讽的声音,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门外。


    站着两个男人。


    高而挺拔,白衬衫,黑西裤,西装外套不知所踪。宽肩窄腰,颀长双腿被包裹在黑色西装裤里,冷锐气场扑面而来。


    薄津棠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们眼前,浅而薄的眼皮漫不经心地掀起。


    “凭什么?”他似是觉得有趣,反问了一遍,随即自问自答般,“就凭我乐意。”


    薄津棠眼神里不含温度,四散而出的注视里,给人异常强烈的压迫感。


    谭笳月没有想到会这么正巧,被薄津棠听到她的这番话。


    到底是圈内出名的世家大小姐,被人当场打脸的情绪,硬生生地咬碎了往肚子里咽,面上还是端着进退有度的笑,“薄津棠,没想到你这么疼钟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亲妹。”


    姜绵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煽风点火了,贱兮兮地原话奉还:“亲兄妹都没这么疼呢。”


    “姜绍白,你说对吧?”她抬了下眉,嘲讽的话语一箭双雕。


    “有的妹妹值得人疼,有的妹妹就算在我面前撒泼打滚,我也只会嫌弃地把她一脚踹开。”姜绍白和姜绵相爱相杀惯了,嘴下不留情地回击着。


    姜绵一哽。


    因长久无人经过,电梯门缓缓合上。


    薄津棠长腿一伸,电梯门由合起变为向两侧延展开,他微颔首。


    “不出来?”


    问的是钟漓,钟漓边走出来,边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一旁的姜绍白倒显得不好意思了:“我刚不小心把咖啡倒他身上了,他这人你是知道的,衣服有一丁点儿脏都没法儿穿。这不,回来换衣服来了。”


    薄津棠的洁癖不仅是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严重到,一件衣服只穿一次的地步。


    薄津棠进了电梯间,他与钟漓相处时,一两句话就在神不知鬼不觉间给她设下圈套,对待旁人,他没有如此的耐心,丝毫不给人面子,压迫感密不透风地袭来。


    “我要是不回来换衣服,就错过了这么一出好戏。”


    “……”


    谭笳月脸上浮现几分窘迫,很快又扬起笑,笑意苦涩,“薄津棠,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我们好歹曾经有过婚约,你就不能看在——”


    “——既然谭小姐对婚约一事耿耿于怀,”薄津棠打断道,“我会立刻联系我家老爷子。”


    众人俱是一惊,不知薄津棠葫芦里卖什么药。


    姜绍白的手死死地按着电梯的开门按钮,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对于薄津棠的话,谭笳月感到意外:“你改变想法了?”


    “老爷子许下的婚约,你和老爷子结婚去吧。”薄津棠随心所欲惯了,大逆不道的发言,“待会儿我会和老爷子通个电话,务必将您谭大小姐的话一字不落地传达给老爷子。”


    话到这个地步,谭笳月垂在身侧的手都在发抖,又气又恼,“薄津棠,你不至于这么羞辱我吧?”


    薄津棠:“你也知道这是羞辱。”


    谭笳月察觉到了不对劲:“羞辱我,很有意思吗?”


    “羞辱钟漓,有意思?”薄津棠低头理着袖扣,眉目寡淡,“把血缘关系看那么重,下次谭少渠惹事,你替他下跪道歉如何?”


    饶是演技再好的人,被薄津棠高高在上的轻视,也无法维持情绪。


    谭笳月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薄津棠瞥了姜绍白一眼,姜绍白收回按在电梯上的手。


    “亲妹假妹又如何?整个北城都知道,钟漓是我的人。”他眼里似风雨如晦,口吻平淡,“上次撞你的车,你猜下次,我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