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
作品:《娇矜》 13.
北城直飞墨尔本的航班不多,一天两班,晚上十点还有一班。
所幸还能订到头等舱的票,姜绍白只买了一张。
钟漓问姜绍白机票多少钱,姜绍白一副被辜负的表情:“好歹你叫了我这么多年哥哥,哥哥出钱给妹妹买张机票多正常。漓漓,你说这话,生分了。”
姜绵附和道:“漓漓,虽然我哥赚钱没你哥厉害,但是机票才几个钱,你就让我哥出吧。”
钟漓说:“谢谢你,绍白哥。”
姜绍白:“小事儿。”
时间很赶,钟漓没带行李,她的身份证护照等都个人物件都随身携带,订完票,姜绍白就驱车带她去往机场。
过的路上,姜绍白和她说之前的计划:“原本是打算过几天等你放假了,再去澳洲的。薄津棠已经把航线申请好了,到时候坐他的湾流G700过去就行。”
“没想到你现在就要去。”
“因为这件事,杂志社提早给我放假了。”钟漓降下车窗,无波无澜的口吻,“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澳洲玩一阵。”
夜色沉沉,路上车辆寥寥无几,路灯亮着寂静的光。
昏蒙的光影里,风带着一丝秋日的凉意,扑在钟漓的脸上,她琥珀色的瞳仁像是被暗夜浸染,扑了一层深晦色泽。
姜绵坐在副驾驶,她侧过半边身子朝向后座的钟漓,“你还没说呢,到底为什么会撞上谭笳月的车?”
姜绍白一把拉过姜绵,“系上安全带行吗?有没有交通安全意识?”
“没有。”姜绵理直气壮,“我喜欢坐后座,后座又不需要系安全带!”
说归说,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扣上安全带。
“漓漓你还记得吗?高中的时候,谭笳月一开始不知道你是薄津棠的妹妹,把你使唤来使唤去的,后来看到薄津棠开车来接你,知道了你的身份,她对你的态度那叫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姜绵冷不丁地旧事重提,感慨道,“真没想到她这种人居然能当明星。”
钟漓当然记得。
她把车窗升了上去,呼啸的风声被隔绝在外。
“少在背后说人坏话。”姜绍白说,“谭笳月性格脾气都挺好的。”
“那是因为她爱装,死绿茶。”姜绵直言道,“表面装温柔,背地里蔫儿坏!我敢说这个视频百分百是她叫人发出来的!”
“别把人想得那么坏。”姜绍白头疼,“她发这视频有什么意义?”
“为了塑造自己大方包容的形象,被害者无辜,说不准还为了让网友们网暴漓漓。”
谭笳月和谭少渠虽是姐弟俩,但二人的性格天差地别。
有别于谭少渠的嚣张不可一世,谭笳月备受圈内人欢迎,温柔优雅,落落大方。
姜绍白显然也深受其害,“谭笳月人挺不错的,绵绵,你是不是对她有误解?”
姜绵烦死他了:“你是我哥还是她哥?我说的你不信,偏信一个外人的。”过了会儿,她恍然大悟,鄙夷,“你们男人就爱这种装无辜扮温柔的绿茶。”
“……”
一路上,姜家兄妹俩吵吵闹闹地,没给钟漓插话的空档。
没多久,到了机场,钟漓和二人告别。
姜绵说:“到了给我发条消息。”
钟漓朝她挥挥手:“好,你们回去的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
/
飞机起飞前,钟漓看了眼手机。
消息很多,都是来问她撞车一事,有关心,但大多都是八卦看热闹。
眼不见为净,钟漓索性把手机关机。
大约十一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飞机落地。当地时间下午一点多。
想来姜绍白已经联系过薄津棠,钟漓刚出来,就看见了徐特助。
钟漓问他:“我哥呢?”
徐特助道:“薄总还在开会,他让我先送您去酒店休息。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大小姐,你应该很累了吧?”
“还好。”钟漓上了车,她掏出手机,边给手机开机,边问,“我哥什么时候开完会?”
“薄总今天的行程安排得很满。”徐特助委婉提醒。
言外之意,会议之后还有别的事,没有时间分给钟漓。
奔波许久,钟漓的声音透着疲惫,她问:“他什么时候回酒店?”
徐特助眼观鼻鼻观心,传达:“薄总的意思是,尽量会在晚上十点前结束工作。”
钟漓打了个哈欠,淡淡地嗯了声。
她有个怪毛病,没法在飞机上睡觉。
酒店离机场有一段距离,钟漓此刻在车后排补觉。
时间过得飞快,仿若是刚闭眼,不到一分钟的工夫,钟漓被徐特助叫醒:“大小姐,到酒店了。”
钟漓困顿地揉揉眼,惺忪着嗓:“这么快?”
徐特助失笑:“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钟漓嘟囔着:“我有睡这么久吗?”
她刚睡醒,眼里还浮着层雾蒙蒙的水汽,迷离混沌。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极惹人怜惜。
徐冲跟在薄津棠身边多年,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可能够次次见面都令他惊艳的,也只有钟漓一个。
并非是她的五官外貌,而是她给人的感觉。
清冷里透着股坚韧,眼里不含任何欲望,却让人过目难忘。
徐冲心想,怪不得没有血缘关系,薄总还这么疼她,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将她视为己出的。
等他回神的时候,钟漓已经下车。
徐冲连忙下车,殷勤地带钟漓办入住手续。
总统套房里有三个房间,钟漓无需再单开一间房。
前台站着七八位办理入住的客人,checkin时间稍长,等待时间,钟漓掏出手机,搜索谭笳月在澳洲的行程安排。得益于网络时代,明星效应使得她的行程近乎全透明,什么时候下飞机,在哪个地方参加什么活动……一应俱全。
谭笳月出国是为了参加一个高奢品牌珠宝展慈善展。
活动还包括了一个晚宴环节,参加晚宴的不止有明星艺人,品牌方还会邀请一堆富商。
钟漓翻找了下,没找到晚宴所在酒店,她拿着手机,问徐冲:“我哥晚上是不是要参加这个活动?”
徐特助表情惊讶:“薄总要是知道你对他的行程这么关心,一定会很开心的。”
“……”钟漓心里闷闷地,“我平常不关心他吗?”
“是的,”徐冲毕竟是领薄津棠发的薪水,说的煞有介事,“以前,薄总是死是活,你都不关心。”
停顿一瞬,钟漓冷冷觑他一眼,徐冲火速移开话题,“没人了,我去给您办理入住手续。”
入住手续办理好,徐冲带钟漓上楼。
总统套房位于酒店最高层,视角优越,蓝天近在咫尺,这座城如同一座钢铁森林,庞大繁华,俯瞰之下,又显得渺小,微不足道。
进屋后,徐冲和她介绍屋里的东西,他办事一贯周到,去机场接她的路上就已经联系各品牌方,将符合她的衣服与常用的护肤品送进客房。
介绍完毕,徐冲抬手看了眼腕表,“薄总那边还有些事需要我过去,大小姐,您要是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就行。”
钟漓点头,拿着睡衣进浴室洗漱,吹干头发后,犹豫了下,她进了主卧。
几乎是刚躺下,她就睡着。醒来时,落地窗外铺着一片浓郁夜色。
醒来的时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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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片刻的茫然,静谧的空间里响起淅沥的水声,她以为外面在下雨,然而落地窗纤尘不染,干净透明。
蓦地,水声停了下来,响起开门声,紧接着,是轻缓的脚步声。
钟漓按亮了壁灯,朝声源处看。
门边,站着个半裸的男人。他刚洗完澡,下半身由一条浴巾裹着,露出的上半身肌肉线条分明,薄肌,公狗腰,水珠滴淌,隐没于遐想地带。
钟漓暗自腹诽,薄津棠哪天要是破产了,也能靠身子赚的盆满钵满。
“醒了。”薄津棠不清楚她在心里已经把自己归为男模了,神色寡冷,眼皮轻掀。
“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
思绪渐渐回拢,钟漓问他:“活动结束了?”
薄津棠把毛巾扔给她,“给我擦头发。”
钟漓:“你没有手吗?”
薄津棠在床边坐下,拉着她的手,下巴朝她懒散轻点,“用你的手擦头发,我的头发会干得比较快。”
“……”
钟漓看着他没说话。
薄津棠催她:“快点儿。”
钟漓嘟囔:“薄津棠你都几岁了,还这么幼稚?”
薄津棠眉梢轻扬,不置可否地笑着。
钟漓没好气地接过毛巾,给他擦着头发。二人距离很近,她眼前是他湿漉漉淌着水滴的头发,呼吸间满是湿润的薄荷凛香。
寂静里,薄津棠兀的说:“所有东西都删了。”
用了好几秒的时间,钟漓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她给他擦头发的动作没停,“找到是谁发的视频了吗?”
“你觉得是谁?”
“谭笳月。”
薄津棠喉间滚出嗤笑,“还挺聪明。”
“视频发出来,她是受害者,也是既得利益者,除了她,也没别人会干这种事了。”
“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处理这件事。”薄津棠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整个人都圈进自己的怀里,他下颌抵着她的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漓漓,我很开心,你主动来澳洲。”
“谭笳月也来澳洲了。”钟漓说。
这话落下后,室内的温度以光速下降,钟漓被他抱着,周身却渗着密密麻麻的寒意。
薄津棠的嗓音也降至冰点:“在你眼里,她和我求情,我就会原谅她甚至还会和她上床,是吗?”
为什么以往都避他不及,能不睡在一张床就不睡在一张床的人,会出现在他的床上?
薄津棠把她推出怀里,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睥睨视角。
眼睫低垂,声音很冷淡,“你勾勾手指我就和你上床,所以你认为,别人勾勾手指,我也会和她上床,是吗?”
钟漓气息屏住。
门铃声打破这份冻结的气氛。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谁毫无眼力见地惹人清净。
薄津棠一言不发地转身,留钟漓一人待在主卧,主卧与房门距离稍远,庆幸的是薄津棠没关门,以至于钟漓听见了来人的声音。
如丝绸般温柔顺滑的女声,极易抚慰人心,“薄津棠,有关钟漓的事,方便聊聊吗?”
是谭笳月。
一想到所有的事情都是因谭笳月而起。
钟漓腾地起身,打算嚣张地和谭笳月吵一架,走到门边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一个诡谲的想法。
对于面前这位不速之客,薄津棠毫不掩饰眼里的不耐烦,薄唇扯起,赶人的话还没说出口。
他的身后。
隔着稍远的距离。
响起一道又嗲又柔又媚的娇滴滴女声,
——“棠棠宝贝,我洗好澡了,还穿了你最爱的睡裙,黑色蕾丝半透明的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