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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娇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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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边偶有车辆经过,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微不足道,盖不过钟漓的声音。


    饶是演技精湛的谭笳月,听到钟漓异常嚣张的发言,也维持不住表情,一丝丝裂开。


    边上站着的助理,愣了几秒,随后暴跳如雷:“你什么意思?做错事还有理了?”


    助理气不打一处儿来,打开手机的拨号界面,决定报警时,眼前兀的多了只手,拿过她的手机。助理茫然抬头,只能看见谭笳月的侧脸,她眯着眼,似在打量什么。循着谭笳月的视线看去——


    两辆车车头相撞,车头都有一定程度的凹陷和磨损,视线往下拉,依稀能从犄角疙瘩里找到对方车辆的车牌。


    隐约窥见两个字母。


    JT。


    助理不知道这两个字母代表了什么。


    谭笳月知晓。


    是薄津棠的车。


    贴了防窥膜的车子,无法看见车里的情况。


    谭笳月不确定这辆车是薄津棠特意安排给钟漓的车,还是说,薄津棠恰巧路过此处,任由钟漓把迈巴赫当碰碰车胡闹。


    她没法赌这不确定性。


    她拉住助理的胳膊,眼神示意助理别轻举妄动,助理不明所以:“笳月姐……”


    谭笳月的语气,柔和里带着几分委屈,楚楚可怜的惹人疼惜:“钟漓,是我哪儿惹到你了吗?”


    说完这话,谭笳月注意到,钟漓压根没看她。


    商务车后排自动门敞开,显出里面的光景。


    程千窈单手撑着下巴,纤细白皙的颈线滑出优雅弧度,精致的五官拧着,一脸不耐烦。另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手里把玩着一只细长的东西。


    钟漓仿若视谭笳月不存在,掠过她,走到程千窈面前,“你好像拿着我的东西。”


    “这是我的录音笔。”程千窈将录音笔收紧于掌心里。


    “是吗?”


    “对啊。”程千窈咬字加重。


    谭笳月走过来:“钟漓,你是不是认错了?”


    “录音笔里镶嵌了一枚粉钻,那枚粉钻是在苏富比拍卖会上拍卖到的,5.07克拉,VS1,Typell2,这种成色的粉钻,全世界仅此一枚。”钟漓淡笑着,“我自己的东西,我不会认错。”


    程千窈摊开掌心,光线照射进来,录音笔上的钻石每个切面都折射出绚丽的光芒。


    程千窈面色一僵。


    钟漓伸手:“麻烦还给我。”


    “给你就是了。”程千窈干脆利落。


    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钟漓作势要走,她瞥了眼被撞的凹陷的车头,问道:“要叫交警处理吗?”


    助理似是终于认出了钟漓,满面讷讷,心虚地不发一言。


    谭笳月的神情和她的妆容一般完美的无懈可击,她慷慨道:“没关系的,我这车不贵,倒是你这辆车,回去不好交差吧?”


    “玩具车而已。”钟漓神色平淡至极,却让人感受到了目中无人的傲慢。


    钟漓没有回车里,而是转身进了办公楼,她看上去和这栋楼里上班的白领别无二致,普通到了极致。


    路旁,戴白手套的司机上了迈巴赫,将车子开走。


    谭笳月死死盯着那辆车,到头来,还是无法确认薄津棠是不是在那辆车里。


    回到车里,程千窈若有所思地问:“钟漓,也是你们圈子的?”


    程千窈从小在国外上学,今年才回的国。


    她在北城只有谭笳月这么一个朋友。


    谭笳月顿了一下,含糊地“嗯”了声。


    程千窈:“我以为她就是普通的实习生,没想到大有来头。她是哪家千金?”


    根据程千窈的话,谭笳月判断出钟漓低调的行事作风,确定钟漓实习并未用薄津棠妹妹的名号招摇过市。


    谭笳月抿了抿唇瓣,漫不经心地:“哪家千金大小姐会每天勤勤恳恳来上班的?”


    豪门圈子里有太多龃龉,家族里有几个私生子女也不是多稀罕的事儿。


    每天领份微薄的薪水打工的,不像是千金大小姐,像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即便不是私生女,也是个在家族里毫无话语权的存在。


    听到谭笳月的话,程千窈便没把钟漓往心里去,她皱眉,问道:“那只录音笔,是你从她那里偷来的吗?”


    谭笳月:“这重要吗?”


    程千窈炸毛:“当然重要!我俩是一个报社的,等到采访稿出来,她不就知道是我偷了她的录音笔,偷了她的采访吗?”


    “她有证据吗?”谭笳月反问。


    “……”


    “何况,不是你自己约不到采访对象?”谭笳月说,“正好有现成的采访内容,你拿着用就是了。”


    “可是——”


    “别可是了,录音笔被她拿回去了,你现在要想的是,要约谁采访。”谭笳月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


    “我从头到尾都只想约薄津棠。”程千窈撇了撇嘴。


    谭笳月冷笑:“他不会答应的。”


    程千窈:“你和他不是有过婚约吗?你可不可以帮我和他牵个线?”


    谭笳月:“你也说是有过,但凡他愿意给我个面子,我俩的婚约就不会不作数。”


    程千窈问:“他真这么绝情?”


    谭笳月笑意薄冷:“他比你想象的还要绝情。”


    本以为自己说这话会劝退程千窈,没想到,程千窈跟打了鸡血一样,更加亢奋:“听你这么描述,我对他更感兴趣了。实在不行,我求求我爸妈,他们一定有法子帮我约到薄津棠的!”


    谭笳月敛下眼里的鄙夷,她笑意温柔:“祝你好运。”


    /


    回到工位,钟漓把录音笔放在桌上。


    没多久,凌雀怒气冲冲地从主编室出来,她走到钟漓身边,随便拖了条空椅子坐下,压着火抱怨道,“我这辈子最烦的就是关系户了,你辛辛苦苦写的稿子,找关系约的采访,现在好了,关系户一句话,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


    周围的人都在忙手头的事,没时间顾暇她俩的密切私语。


    凌雀是带钟漓的组长,想来主编和凌雀说了这件事。


    钟漓给她倒了杯水:“真说起来,我也算是关系户。”


    毕竟她也是找的关系,才能约上陈晋南的采访。


    凌雀默了默,“这不一样。”


    见她一脸平静淡然,凌雀诧异:“你都不生气的吗?”


    钟漓:“生气不能解决问题。”


    凌雀挺佩服她的。


    在杂志社上班的人,对于时尚品牌的感知力很敏锐。钟漓衣着朴素低调,连logo都没有一个,乍一看平平无奇,可是凌雀一眼认出,那是由知名设计师亲手制作的衣服。


    小姑娘家境优渥到了极致,却每天任劳任怨地上班,没有半点儿豪门大小姐的娇气。


    整个人有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平静感。


    “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吗?”凌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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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个人采访。”钟漓说。


    “换谁?放眼整个北城,只有薄家那位能压住陈晋南的风头。”凌雀开玩笑道,“难不成你还有个闺蜜是薄家太子爷的表妹?”


    “没有。”钟漓眼皮低垂,“薄家太子爷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高攀的上的。”


    这话刚落,钟漓的手机叮咚作响。


    恰好有人找凌雀,凌雀长叹一声,起身离开。


    钟漓拿起手机。


    她一度怀疑薄津棠在她身上装了监控。


    要不然,怎么刚提到他的名字,他就给自己发来消息。


    薄津棠:【处理好了?】


    “好”字刚打完,钟漓想到那辆被自己撞的车头凹陷的车,愧疚感袭来。她抓起手机,走出办公室,找了个角落位置,给薄津棠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两下就接通。


    薄津棠哼笑一声:“小没良心的。”


    钟漓下意识反驳:“干嘛骂我?”


    “把我车撞坏了,一句道歉都没有。”


    “是你自己说可以撞的。”


    “我是说了可以撞,但是这场车祸,我可是受害者。”薄津棠懒洋洋的语调,听起来闲适安逸,说出来的内容却夸大其词,“肇事司机不关心一下后座乘客的身体状况和心理状况吗?我都留下心里阴影了。”


    什么人啊。


    钟漓翻了个白眼。


    她好声好气道:“这么点儿碰撞,能有什么心理阴影?”


    “总觉得你要开车带我去殉情。”他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多情浮浪,像个久经情场的浪荡子。


    钟漓没好气道:“我很惜命的。”


    此时通话里插入一道官方正经的播音腔:“飞往墨尔本的航班……”


    钟漓一愣:“你在机场?”


    薄津棠语调清淡地嗯了声。


    结合昨晚二人打电话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也在澳洲一事,钟漓眨眼的速度放慢,“你该不会因为这件事,突然回国的吧?”


    “不是。”


    钟漓悬在半空的心,似乎安稳地坠落地面,但她并没有为之松了一口气,隐约有股失落感。


    “我也希望不是。”薄津棠的回答很“薄津棠”,那个所有好友眼里,都疼且只疼妹妹的薄津棠,“除了你以外,谁还有这种本事,能让我抽出时间特意跑回国?”


    “漓漓,你说说,你是不是没良心?”


    钟漓双唇翕动,想说些什么,大脑则是一片空白,不知如何组织语言。


    约莫两分钟。


    谁都没说话。


    薄津棠说:“时间差不多了。”


    宕机的大脑,霎时钻进一句话,钟漓脱口而出:“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薄津棠说:“半个月后。”


    钟漓:“这么久。”


    薄津棠一如既往的强势:“所以我给你订了月底来澳洲的机票。”


    钟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这个意思。”薄津棠的嗓音温柔,像是在哄人,说出来的内容却带着浓重的胁迫意味,咄咄逼人到了极致,“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开开心心地上飞机,要么被保镖架着上飞机。”


    钟漓登时火大,刚打算与他据理力争的时候,余光瞥到个曼妙身影,她嘴里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是程千窈。


    她左右张望,看到钟漓的时候,眼前一亮。


    然后,直挺挺地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