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4

作品:《娇矜

    04


    陈晋南拒绝她。


    所以她退而求其次,找薄津棠。


    钟漓绕了一大圈,终于想清楚薄津棠口中的“备胎”含义。


    她由衷佩服他的脑洞,正组织着措辞的时候,手机叮咚作响,薄津棠又发来一条消息。


    薄津棠:【下班之后到不夜宴。】


    不夜宴和其他富丽堂皇的会所不同,坐落在东三环的胡同里,低调隐秘。远远看去,和胡同里其余的普通宅邸没什么区别。


    大门推开,才能看清里面的骄奢淫逸。路边的典雅宫灯,盛开的素冠荷鼎,雍容华贵的紫檀木雕屏风……每个细节都透着精雕细琢。


    不夜宴也与其他会所相同,实行会员制。


    钟漓不是不夜宴的会员,但她能自由进出不夜宴。


    因为薄津棠是不夜宴的股东之一。


    薄津棠很双标。


    他不允许钟漓参加任何活动,但可以允许钟漓跟着他出席任何活动。


    钟漓打车到不夜宴,从车里下来,看到了属于姜绵的红色跑车。处于轰鸣状态的发动机,一下子停了下来,钟漓以为车里坐着的是姜绵,结果驾驶座门打开,出来的是姜绍白——姜绵的龙凤胎哥哥。


    姜绵比钟漓大两岁。


    钟漓管姜绍白叫:“绍白哥。”


    姜绍白把车钥匙递给会所的泊车小弟,下车后听到她的声音,朝她招了招手:“漓漓。”他左右瞄了眼,“打车来的?”


    “对。”


    “怎么不让司机接送你?”


    “我从杂志社直接过来的,要是被杂志社的人看到我有司机接送,影响不好。”


    “姜绵要是有你这种觉悟就好了。”姜绍白说,“成天开着这么辆车招摇过市,压根不知道低调这词怎么写。”


    随后,他又老生常态地来了一句:“哎,怎么就不能你是我亲妹呢?”


    话音落下,身后响起一道吊儿郎当的打趣声。


    “什么意思啊你姜绍白,和我抢妹妹来了?漓漓,咱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是不是这堆狗东西里面对你最好的那个?你不许当他妹妹,听我的,来当我亲妹,明儿个我安排人把你弄进我家户口本里。”


    二人齐齐朝声源处看。


    薄津棠不知何时到的,身边还站了个岑策。


    岑策和姜绍白眼馋薄津棠这个妹妹很久了。


    钟漓和圈子里的那帮目下无尘的大小姐不一样。薄津棠这帮兄弟们喜欢管钟漓叫一声“小公主”,大众的刻板印象里,被喊“公主”的多少都有些公主病,又加上有薄津棠撑腰,钟漓理应是骄纵蛮横的。


    事实恰恰相反。


    钟漓乖得不行。


    长得漂亮,听话懂事,成绩优异,样样都拿得出手。


    他们不着四六地谑称她为——梦中情妹。


    岑策和姜绍白依然吵吵闹闹,抢着钟漓的监护权。薄津棠对此见怪不怪,他脸上写满了无所谓,路过钟漓的时候,眼梢耷拉着,乜了她一眼,钟漓立刻跟上。


    包厢里已经有不少人,男男女女,都是熟面孔。


    见他们过来,有人自动自发地给他们让座。


    钟漓没坐到薄津棠身边,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


    薄津棠一坐下,接二连三地有人和他搭话,隔着诡谲迷幻的灯光,钟漓能看见来人脸上的谄媚与讨好,也能看见在影绰的昏昧里,薄津棠眼里透着的浅薄到几乎没有的不耐烦。


    包厢里有人在唱歌,歌声优美,字字都在调上。


    钟漓不清楚薄津棠一行人聚在这里是干什么,她心不在焉地听了会儿人唱歌,忽地看到包厢门被人推开。


    开门关门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但那扇门一直保持着开着的状态,廊外暖色调的光直直刺进低色温的包厢内,渐渐地,众人意识到了不对劲,纷纷朝门边看去。


    门边站了三个人,两边是穿黑色衣服的保镖,被挟持在中间的男人穿着件印满品牌logo的衬衫。整个人浮夸又张扬。


    一时间,包厢静了下来。


    方才还躁动作响的音乐也被人强硬暂停。


    男人被保镖们推至薄津棠面前。


    薄津棠眼尾懒懒掠了一眼,也就一眼,熟视无睹地收回视线,接着和身边的人交谈。


    气氛霎时凝滞住。


    男人很少被这么忽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薄津棠,你眼瞎吗?”


    薄津棠轻哂,口吻随意:“我不介意把你眼戳瞎。”


    换做别人,可能以为这话是开玩笑。但以薄津棠的性子,这话十有八成是真的。


    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褪去血色。


    他忍着怒气,咬牙切齿地说:“钟漓呢?不是说要我给她道歉吗?她人呢?”


    没有人道歉是这样来势汹汹,像是来要债的。


    也就谭少渠。


    半个月前的聚会,谭少渠喝多了酒,他堵住刚从洗手间出来的钟漓,企图对她动手动脚,结果被姜绵踹了一脚。就这样,谭少渠和姜绵起了争执。


    这事归根结底,是因钟漓而起的。所以她再三和薄津棠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参加任何聚会。


    顺着包厢内其余人的视线指引,谭少渠找到了钟漓。


    他走到钟漓面前,嗤笑了声,懒洋洋的声线,道歉像是在调情:“对不起啊,漓漓,我那天喝多了。”


    “你在和我道歉吗?”钟漓明知故问。


    “不然呢?我都说对不起了。”谭少渠一副“我都道歉你他妈还不快接受我的道歉”的嚣张傲慢。


    钟漓眼睛弯成一道线,给人一种温柔好拿捏的感觉,一副“我会接受你的道歉”的乖巧软糯,说出来的话却是,“哦,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谭少渠:“你他妈——”


    刚说出三个字。


    谭少渠就被人踹了一脚。


    那一脚踹在他膝盖窝处,他失去重心,直直地往前倒。


    然后。


    踉跄地。


    跪在钟漓面前。


    站在他两侧的保镖,见状,按住他的肩,让他动弹不得。


    薄津棠没什么表情地眺着谭少渠,“既然是来道歉的,就好好道歉。”


    男儿膝下有黄金。


    谭少渠好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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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家里的小霸王,老来得子,三代单传,备受宠爱,哪儿受过这种委屈,又被一大帮子人看着,颜面无存。


    他怒的额前青筋迸起:“我来道歉是给你面子,薄津棠。”


    “我的面子不值几个钱。”薄津棠说,“我比较在意我家公主的面子。”


    谭少渠还想说什么,他身侧的保镖矮身附耳,不知和他说了什么,他不情不愿地开口,几乎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对不起,薄家大小姐。”


    薄津棠说:“她有名字。”


    谭少渠就没遇到过这么给脸不要脸的人,压着他的保镖是谭老爷子的保镖,此刻提醒般地喊了声:“少爷,老爷交代的事,您得办了。”


    谭少渠牙都要咬碎了,窝窝囊囊地道第三次歉:“对不起,钟漓。”


    那天钟漓躲闪得及时,只被他碰到胳膊。


    对方道歉态度恶劣,但是在她面前跪下了。虽说是被迫的。


    沉默片刻,钟漓看了薄津棠一眼。


    薄津棠隐在半明半暗里的脸,显出驱除意味:“以后见到我家公主,记得绕着点儿走。”


    谭少渠一脸的轻蔑轻狂,左眼写着“我还敢”,右眼写着“绕个屁”。


    保镖们看得心惊胆战,怕这位小霸王再惹祸端,一边对薄津棠点头哈腰,一边连拖带拽地把小霸王给拉走。


    谭少渠离开后,包厢里又恢复热闹,众人淡然自若地接着被打岔的话题继续聊。


    没人觉得刚才的事有多罕见,有多令人惊讶。


    毕竟圈里人都知道,薄家太子爷对这位没血缘关系的妹妹,有多疼惜。如此兴师动众的行为,不在少数。


    薄津棠朝钟漓身边坐着的人扫了眼,对方连忙起身,给他腾位置。


    他坐下来,并没说话,左腿叠着右腿。


    这个位置太偏僻,他穿着一身黑,几乎要融入暗夜里。又许久没说话,钟漓以为他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睡过去的时候,他突然开口:“打算采访我?”


    转移话题速度过快,钟漓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摇头。


    犹豫几秒,还是按捺不住,问他:“我听说,有人要采访你。”


    薄津棠唇角意味不明地扯动了下:“一直以来都有很多人想采访我。”


    她小幅度地翻了翻白眼。


    薄津棠闭着眼,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狭长的眼睫毛,眼睫毛动都没动一下,他像是身上还长了一双眼:“再翻个白眼试试。”


    钟漓:“你不是闭着眼吗?”


    “我闭着眼都能猜到。”薄津棠眼帘上拉,垂眼看她,“有人想采访我,我就得接受采访?你什么时候见我接受采访过?”


    “万一,那个人是你无法拒绝的人呢?”钟漓盯着他。


    她长了张尤为乖巧的脸,却生了双含情脉脉的眼。不远处液晶屏光影变幻,星星点点的光落在她眼里,眼梢流转间,能拉扯出丝丝缕缕的缠绵悱恻。


    “你会吗?”她追问。


    “不会。”他神情冷淡地回绝。


    薄津棠阖着眼,最后两个字,咬字加重,“我不当备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