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03

作品:《娇矜

    03


    钟漓哪个都不想选。


    薄津棠像是看出了她心底的反抗,又像是没看出。面对她的迟疑,他过度且过分解读,以为这份沉默是默许。


    “原来我们漓漓喜欢在车里。”


    “我没有。”钟漓眉头蹙起。


    “原来我们漓漓更喜欢电梯间。”薄津棠喉咙里轻哂一声。


    钟漓从这抹笑里捕捉到运筹帷幄的松弛,忽地意识到,自己掉进了薄津棠挖好的陷阱里。


    薄津棠有严重的洁癖,也有过分严苛的领地意识。


    这辆红色跑车,是姜绵的。


    他不可能在别人的车里做。


    混沌间,副驾驶车门被他由外打开,薄津棠双手插兜,神色悠闲地伫在车外,懒洋洋地睨着她,“需要我请你下车吗?大小姐。”


    钟漓的安全带还没解开,她手指抠着安全带的缎面,“我也不是很喜欢电梯间。”


    薄津棠语气散漫得很:“答案错误。”


    钟漓:“电梯间有监控。”


    薄津棠盯着她,尾调下沉,端着几分善解人意:“你考虑得挺周到。”


    这是松口的意思?


    钟漓绷着的心弦松开,手指按压安全带暗扣,束缚在胸前的安全带抽离的时候。


    薄津棠拨了个电话,薄唇微扯,低沉的嗓暗含不怀好意,“保安室,把我这栋楼电梯间的监控给关了。”


    /


    电梯间冷气充裕,金色壁面的电梯间,连光都透着富丽堂皇。


    电梯门打开,直通玄关。


    室内规整,有序。地面,沿途掉落着礼服裙,高定西装外套沦为钟漓的脚垫,任她随意踩踏。


    尤为割裂,也尤为格格不入。


    就像钟漓存在于薄家。


    没有开灯的暗室里,听觉变得敏锐。


    她听见薄津棠紊乱的气息,失控般的掠夺,流连缠绵的指,上瘾般的吻。


    这也是割裂的地方。


    外人眼里的薄津棠,苛于律己,清心寡欲,是个出手凌厉的狠角色,毫无温柔可言。


    只有在这种时刻,他衣襟敞开,身上游离出世俗规矩之外的放浪感,钟漓才会觉得,自己和薄津棠处于一个世界。


    那种格格不入感,被薄津棠炽热的掌心,逐渐消融。


    薄津棠言出必行,“惩罚”着她的言而无信。


    直到后半夜,清凌凌的月光被乌云遮蔽,薄津棠才放过钟漓。


    钟漓有个习惯,要把窗帘拉开,次日醒来,艳阳高照,强光被玻璃隔绝,温度柔和地照拂在她的脸上,她眼皮颤颤抖动,醒了过来。


    她翻了个身,床的另一侧,空空荡荡。


    没一会儿,浴室门开,衣帽间里传出窸窣声响,紧接着,脚步声由远及近。


    薄津棠已经穿好衬衫,黑色西装裤勾勒出笔直颀长的双腿,黑色外套对折,搭在他臂弯。


    昨晚的旖旎放荡像是一场梦,此刻的薄津棠,斯文禁欲,浑身充满着危险性。


    见她醒来,薄津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如同一兜冷水朝她泼来,“我已经和姜绵的父亲打了招呼,最近一个月,姜绵都被禁足在家。”


    钟漓刚睡醒,大脑还没清醒,用了好几秒的时间才消化掉他的话,“她表哥生日,她参加生日宴,这有什么问题吗?”


    “她表哥生日,不是你表哥生日。”薄津棠大发慈悲地开口,“如果我把上个月发生的事告诉她父亲,就不是禁足一个月这么简单了。”


    钟漓霎时偃旗息鼓了,她又想起来:“你昨晚为什么开她的车?”


    薄津棠是精明奸诈的资本家:“我帮她解围,还没收她谢礼。”


    钟漓说:“你又不差这么一辆车。”


    薄津棠懒懒地:“谁说我不差?”


    钟漓眼神怪异:“你要开红色的跑车?”


    薄津棠哼笑了声:“我可以把它卖了。”


    那辆跑车可是姜绵缠着她爸妈小半年才要来的,是她的梦中情车。钟漓掀开被子,抓住薄津棠的胳膊,“你是替我解围的,不是替姜绵,她不需要给你谢礼。”


    “事情是她惹的。”薄津棠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他已经没了昨晚的迫不及待,现在浑身透着股“女人勿近”的性冷淡。


    完美诠释,什么叫穿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


    钟漓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能换个谢礼吗?其他什么都行,这辆车不行。”


    薄津棠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充耳未闻。


    钟漓说:“而且昨晚也是我求她带我去的,她一开始不愿意,我求了她很久,她才松口的。”


    “我还是头一回知道,我养大的人,需要低头求姜家人办事。”薄津棠放下咖啡杯,语气淡的如同咖啡杯里冒出的热气,眨眼的工夫融入空气。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归根结底,他不满的并非是姜绵,也没有斤斤计较到要姜绵的跑车当他顺手帮忙的谢礼的地步。真正让他不悦的,是钟漓。


    “昨晚没有我,陈晋南会答应接受你的采访?”


    钟漓沉默了。


    姜绵曾明确地告诉过她,陈晋南从小被当成集团接班人培养,尤其是他们做的是家族企业,内斗严重。别说是表兄妹了,他们陈家四兄弟的关系都一般,表面笑盈盈,实则会在背后捅对方刀子。所以姜绵只能把钟漓带到悦澜公馆,之后的事,只能钟漓自己忙活了。


    悦澜公馆需要邀请函才能进入,姜绵带她过来,钟漓已经很感谢她了,能否采访到陈晋南,那得看她自己。


    关于采访一事,钟漓心里有八成把握。


    八成失败的把握。


    没想到中间杀出个薄津棠来。


    这世界上就没有薄津棠办不成的事儿。


    但钟漓不想求薄津棠。


    “我不能什么事都找你,”钟漓如实说,“我都二十二岁了,也得靠自己试试。”


    “我是要死了还是薄家容不下你打算把你赶出去?”薄津棠起身,冷冷地觑她一眼,“我以前和你说的话你都忘了?——能和我说的事,没必要低头求人。”


    说完这句话,薄津棠出门了。


    餐桌上摆满了早餐,除了那杯他喝了一口的咖啡,其余的,分毫未动。


    看样子,被气得不轻。


    /


    今天是周五,钟漓得去杂志社上班。


    她今年大四,在国内首屈一指的杂志社实习。


    《SIGNAL》杂志社成立约二十年,旗下有诸多杂志,杂志内容囊括时装、美容、明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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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方面。钟漓在与公司同名的杂志编辑部实习,《SIGNAL》专注塑造男士风度,横跨商业与时尚领域。正因此,陈晋南才会在钟漓的采访名单里。


    众所周知,实习生就是免费劳动力,给正式员工打下手的。


    钟漓忙活一上午,打印整理材料,整理服装道具,就连买咖啡这种活都干了。忙活完一系列琐碎杂事,喘息的空档,还得打开电脑写策划案。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实习生,他们也就只敢使唤你。”对面工位的凌雀从电脑后探出头,眼神往另一侧瞟,似有若无的嘲讽语调,“这年头,关系户就是不一样。”


    钟漓顺着凌雀的视线看过去。


    主编身边站了个实习生,二人聊得热火朝天。


    乍一看,还以为主编是个平易近人好说话的主。实则爱吹毛求疵,脾气暴躁,标点符号用错都会大发雷霆,把人骂的狗血淋头。


    “还真别说,程千窈和总裁长得挺像的,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凌雀说。


    凌雀口中的总裁是一手创办《SIGNAL》杂志社的人,章朝莹。


    程千窈和钟漓一样,是实习生。


    但又不一样,钟漓通过面试笔试层层筛选,以双试第一的成绩入的社。


    程千窈是空降兵,章朝莹的特助带她来到编辑部,毫不避讳她的身份,说她是总裁千金,希望大家多多照顾。


    钟漓不甚在意地笑笑。


    凌雀问她:“采访对象选好了吗?”


    选是选好了,但在采访稿写好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钟漓没透露太多,含糊地搪塞着,“还在纠结。”


    “据说程千窈要采访的对象大有来头。”凌雀压低了声音,和她说着小道消息,“城北薄家,听过没?薄家太子爷,薄津棠。”


    钟漓眸光微滞,敲打键盘的动作迟缓下来,“是吗?你从哪儿听来的?”


    “上厕所的时候。”凌雀说,“我刚进隔间,程千窈就进洗手间了,估摸着以为洗手间没人,她和她妈打电话呢,求她妈给她约薄津棠的独家专访。”


    “千金大小姐就是不一样,声音又酥又嗲的,撒起娇来,听得我骨头都酥了。我要是她妈,她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她摘了。”


    钟漓的思想开了个小差。


    她要是想要天上的星星,薄津棠会给她摘吗?


    ……算了,她学不来程千窈那种浑然天成的娇嗔。


    况且她不想要星星,她只想转正。


    薄家处于金字塔顶端,陈家虽说是显贵,但和薄家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


    圈子里的人,私底下都喊薄津棠一声太子爷。


    任谁都知道,这位爷最烦出现在媒体镜头里。有次狗仔偷拍明星,不小心拍到了他,隔天,狗仔所在的工作室就倒闭,网上有关薄津棠的照片全被撤了。


    用脚指头想,薄津棠都不会答应采访。


    键盘上,钟漓敲打的手指停了下来。


    她没忍住,给薄津棠发了条消息,试探性地问:【你要接受采访了?】


    薄津棠:【陈晋南拒绝你了?】


    钟漓莫名,怎么扯上陈晋南了?


    没等她回复,又一条消息接踵而至。


    薄津棠:【把我当什么?备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