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


    “做得到，从今往后，武行组你说了算！”


    “做不到，立刻给我滚蛋！”


    全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林跃身上。


    压力笼罩下来。


    林跃却笑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机会。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然后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清场！”王刚一声大吼，抓起对讲机，“把巷战那块景空出来！所有闲杂人等退后二十米！摄影组！给我架三台机器！一台全景，两台特写！我要录下来！”


    整个剧组疯了一样地动了起来。


    道具被搬开，灯光被调整，原本杂乱的拍摄场地，迅速被清出一片长方形的空地。


    几十个武行兄弟围在外圈，神色各异。


    有人看热闹，有人等着他出丑，更多的人，则是抱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想看看这个年轻人，究竟是天才，还是疯子。


    陈虎站在人群最前面，双手抱在胸前，下巴绷得紧紧的。


    他的专业，他的尊严，他十几年来在武行里积累的一切，都在等着林跃接下来的表演来审判。


    安雅紧张地攥着手心，凯凯和他那位精明的经纪人，则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林跃站在空地中央，成了风暴的中心。


    他脱掉外套，露出里面黑色的紧身练功服，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踝。


    关节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扫过几个站位靠前的武师。


    “陈哥。”他开口。


    陈虎身子一僵。


    “还有几位大哥。”林跃又点了另外四个身材壮硕的武师，“麻烦你们帮个忙。”


    “站到我指定的位置。”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用你们做任何动作，只要站稳就行。”


    被点到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都看向陈虎。


    陈虎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去！”


    五个武师，按照林跃的指示，散布在空地的不同位置，像五根人桩。


    他们站定的瞬间，一种无形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林跃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脑海中，由系统推演出的那套完美动作蓝图，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


    他再睁开眼时，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不再是那个谦逊的后辈，而是一个即将开始狩猎的顶级掠食者。


    他向监视器方向的王刚，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王刚心脏砰砰直跳，他拿起扩音喇叭，声音都有些发干。


    “开始！”


    话音落下的瞬间。


    林跃动了！


    没有预兆，他瞬间矮身，贴地向前疾冲！


    一个干净利落的滑铲！


    他的身体几乎是擦着地面，从两名人桩的“攻击”缝隙间，悄无声息地穿了过去。


    整个动作流畅得不像话，没有一丝烟火气。


    “漂亮！”


    只这一个起手式，王刚就忍不住低吼了一声。


    不等众人反应，滑铲到尽头的林跃，腰腹猛然发力，腰腹发力，瞬间弹起！


    他冲向了下一个目标。


    就是那个动作！


    所有武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三连环踢接空中转体！”


    只见林跃的左脚在地面重重一踏，整个人拔地而起！


    滞空！


    他的身体在半空中，违反了所有人的物理学常识！


    第一脚！右腿如鞭，带着风声，精准地“踢”在第一个人桩身侧的空处！


    “啪！”


    第二脚！身体在空中强行一扭，左腿紧跟着弹出，踢向另一个方向！


    “啪！”


    第三脚！腰腹的核心力量彻底爆发，身体完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转体，带动右腿再次抽出！


    “啪！”


    三声脆响，仿佛三记耳光，狠狠抽在所有质疑者的脸上！


    更恐怖的是，完成这三记石破天惊的踢击后，林跃的身体在空中一个舒展的拧身，双脚稳稳落地。


    落地无声！


    从起跳到落地，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极致，也稳到极致！


    全场鸦雀无声。


    只有摄影机镜头转动的轻微“嗡嗡”声。


    陈虎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开了。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核心锁扣……力量传导……这小子说的，居然全是真的！


    这不是人类能做到的动作！


    这他妈是特效！


    “我操……”一个年轻的武替，喃喃地吐出两个字，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林…跃没有停。


    他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震惊，脚尖一点，身影再次化作一道残影，冲向场地另一侧临时搭建的二层小楼。


    一名武师正按照他的要求，背对着他，站在楼下。


    那武师听着身后的风声，紧张得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来了！


    他感觉一个东西轻轻“点”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很轻。


    完全不是他想象中那种会被踩得骨头断裂的巨力。


    那股力道，只是在他肩膀上停留了百分之一秒，就消失了。


    他惊愕地回头。


    林跃腾空而起，翻上二楼平台。


    他的手指在二楼的窗沿上轻轻一勾，借着那一点力，整个身体轻盈地翻了上去，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二楼的平台。


    整个过程流畅利落。


    潇洒，飘逸，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美感！


    “嘶——”


    人群中，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那个被当做“踏板”的武师，正目瞪口呆地摸着自己的肩膀。


    不痛。


    甚至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卸力……千斤坠……他说的，居然也是真的！


    这一刻，所有武师看向林跃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里面，再没有一丝的轻视和质疑。


    只剩下，敬畏。


    还有一丝，恐惧。


    王刚坐在监视器后，已经完全呆住了。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极度的兴奋！


    天才！


    不！这是妖孽！


    这是为动作电影而生的妖孽！


    安雅捂着嘴，一双美眸中，异彩连连，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就要从胸口蹦出来了。


    太帅了。


    这已经超出了表演的范畴，这简直就是艺术！


    站在二楼的林跃，掸了掸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他俯瞰着下方那一张张呆滞的脸，然后，纵身一跃。


    所有人的心，又跟着提了起来。


    然而，没有预想中的巨大冲击。


    林跃轻轻落下，膝盖微弯卸力，稳稳站定。


    稳稳地站在了空地中央。


    他拍了拍手，看向脸色煞白的陈虎，平静地开口。


    “陈哥，你看，能做到。”


    全场，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风吹过片场，卷起一片落叶。


    所有人都僵着不动。


    终于，陈虎动了。


    他僵硬地放下抱在胸前的双手，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震惊，羞愧，屈辱，挫败……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一种发自内心的，纯粹的折服。


    他迈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到林跃面前。


    周围的武师兄弟们，大气都不敢出，看着他们武行组的“头儿”。


    陈虎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半天。


    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了十几岁的青年，身体，慢慢地弯了下去。


    一个标准的，九十度的鞠躬。


    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片场。


    “林……林老师！”


    “请受我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