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邮轮状况突发(2)

作品:《枪下

    女人张张嘴,劫后余生倒镇定了,问她要不要到房间聊聊,何蔓正好有一肚子疑问,想都没想应下来。


    何蔓属于是老乡见老乡状态,不计较之前的小插曲,给她和自己各倒一杯水。女人垂眸瞥了眼,没喝。她扫视房间,吐槽这地方比不上现代,瓶装水也没有。何蔓默默呷了口,说你还在意这个。她吹吹指甲盖,褪去方才的狼狈,说:“就有一个人在?”何蔓面不改色问她要请乐队吗?


    本来见到同事多少是雀跃的,可她这个样子,何蔓感到不对劲。她无权问系统这个女人被上级调到哪里,她试探:“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戴琳。”“为什么会被理控局的人抓住?”何蔓不相信她偷了东西,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她打了个哈欠:“哦,你说起来这个……给老板办事。”她竹筒倒豆子般全盘托出,何蔓对戴琳的不设防始料未及,她翘腿问她:“你老板?”“付文斐。”何蔓大惊失色说付文斐在这?女人摇头说她也不清楚,付文斐行事诡谲,很多事自己拿主意,不与人交心。


    何蔓起身走到镜前,当着戴琳的面从袋子里挑出一件垂到小腿的披肩套上,又别上一个实时录像的胸针盖住,末了,戴上墨镜收尾。戴琳盯着她这幅样子讥笑,“你的伪装未免过于简陋。”何蔓冷冰冰的说:“倘若付文斐真在邮轮上,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被他尽收眼底,你还是想想怎么和他交差吧。”她执拗的辩解:“这只是你的猜想。”


    何蔓不置可否,上级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新人她无从得知,不过她的大大咧咧很容易让别人跟着带害。何蔓拉开紧闭的门下逐客令,“戴小姐,你可以走了。”戴琳难以置信,问她是要卸磨杀驴?何蔓作出“请”的动作,戴琳气呼呼地和她擦肩而过。


    戴琳离开后,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何蔓认真思索付文斐怎么会这么巧派人来这里,如果是内鬼干的,又会是谁。突然,门铃响起,何蔓踱步到猫眼前,原来是迟迟等不来她的容却。她松了口气,赶忙给他开门,容却似笑非笑,“在招待客人吗?”空气中融合了戴琳的香水味,她去嗅,不由打个喷嚏,“是刚才撞我的人,她向我赔礼道歉。”


    桌上的另一个茶杯静静躺在那,他往里走,没看到人,“走的这么急,连水都顾不上喝?”何蔓心虚地注视他注意的地方,要是让他知道戴琳是付文斐的人,后果不堪设想。“我没那么宽宏大量,早把她轰出去了。”她吃准江患在调查,容却一时没有眼线,就算有,情况和她给别人看到的也大差不差。


    容却似乎打消疑虑,打眼对着她的没什么变化的扮相笑,“这就是你的杰作?”何蔓在有点淡的口红上面又涂抹一层,“你的衣品加上我的审美不是相得益彰吗?”男人的注意力放在她腰畔的流苏上,眼底晦暗,“穗子衬你,颇有韵味。”何蔓发现他对着这个感兴趣,跳起来摇了摇,容却按住她,无力扶额,说不是这样摇的。


    何蔓无辜地说:“我知道。”她故意逗猫玩的。


    她从一旁的盒子里取出一片胡子,对镜比划,又拿在半空中给他看,“你要不要乔装一下?”容却拒绝了,何蔓有点失望,居安思危说:“要是被江患他们认出来怎么办?”容却把她粘好的胡子撕下来,问她怎么才害怕这个。有这个时间,够江患对付文斐通风报信一百次。


    何蔓眼睛瞪大两圈,回想起之前在路上的闲聊,卧底居然是江患。容却见她走神,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何蔓反射弧很长,过会吃痛捂脸,问他什么时候知道的。“很早就怀疑了。”她把胡子放回原处,顾不上别的,“那你还敢让他来。”容却叹气,看傻子似的说:“我不将计就计放出诱饵,付文斐能信吗?”


    这也怪不得何蔓,周围都是猪队友,她又一直被蒙在鼓里,何蔓此刻得出论断:“你一开始和蒋老说的不要让他们张扬,是专门给付文斐的探子听的。”他无声地笑,“也不完全是,当时只是多留了个心眼,真正引起我的怀疑,是撞你的那个人。”何蔓心突突,不确定他究竟知道多少,最终选择隐瞒。


    两人大摇大摆出去,临出门,容却问她枪带上了吧。何蔓颠颠沉甸甸的包,说都在里面了。男人用好戏登场的语气强调:“最好还是随身带着。”何蔓依言照做,她的右眼皮又开始颤,她想今天注定不会安宁。17楼的管事向他们介绍玩法,何蔓第一次接触这个,新奇的跟看香港警匪片似的,她问:“比较小的玩法有什么?”


    管事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表情一点没垮,“小玩法也有,不过……”他迟疑地看向容却,仿佛认识,何蔓不疑有他,将其归为蒋老的功劳。容却眉眼含笑,从上衣内夹里把卡抛给男人,说按她的喜好来。管事上手举起来,说蒋老有言在先,不能收取您的一分钱。容却斜倚靠背,手在腿上有节奏的打拍,没打算接过来,“你这样不是让我坏这里的规矩吗?”


    管事透过屏风窥到他阴森的表情,躬身说:“我在蒋老手下做事,听命于蒋老,对您的命令,恕难从命。”何蔓心惊胆战的,不想自己一句话害人,跟着求情,“容……”她赶紧改口:“得饶人处且饶人。”容却说:“我生平最欣赏衷心的手下,卡收下吧,送给你压惊。”管事没法收,料想卡里是一笔天文数字。


    系统冒出来惋惜:这笔钱要是给我就好了。


    管事不可能放着飞来横财不要,推辞数次收下了。何蔓也是为之侧目,揣摩起容却的心思,容却把这事翻篇,再次重申按照何蔓想玩的来。管事推荐起一种玩法,说上场名额是先要抽签,中签才有资格上桌,就玩最寻常的21点,这桌赢家再和其他桌的赢家玩,凡能坚持两轮的人,可获得拍卖会上的一样拍品。


    容却面前的酒杯映照出他们朦胧的身影,他介绍:“凡入拍卖会基本都要先赌,诚意不算小了。”


    何蔓琢磨,规则是要赢两轮。她精准补助到他话里的“基本”二字,问他剩下直接拍卖的人是?


    “有拍品保底限制。”容却端起酒杯把玩,钳住打转,何蔓几次感觉里面的液体要撒出来,可是没有。


    就是都要和钱打交道。她面露难色,21点她知道,入场券就难住她了,怎么保证有资格呢?容却气定神闲,管事继续往下讲:“您不用担心中签的问题,有办法替您解忧。”这也能暗箱操作,何蔓瞠目结舌,果然放在哪里,有钱能使鬼推磨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毫不意外的,他们第一轮就中签了,只要系统不掉线,就有了物理外挂。


    第一轮是六个人,说来也巧,正好三男三女,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一直朝她脸上看,何蔓被看的烦了,就也盯她。荷官把牌发到每个人手里,何蔓掰起一角看,一张2,一张4,很安全。系统感应一圈,说最大的牌是她隔座的那个男人手里,是Q和5。


    15,未必就是好事,何蔓笃定下下轮对方慌死。


    再次发牌,荷官的点数叠加到14,何蔓手里的牌也到15,何蔓问容却的点数是多少,系统无语了,说是所有人里点数最小的4。何蔓感到不可思议,唏嘘两人旱的旱死,涝的涝死。那个男人非常敢赌,18之后还敢跟,果然爆牌。何蔓目送他出局,被气氛渲染到也选择往下跟。


    她这回的点数停在19,是桌上最大点数的牌。荷官是17点,何蔓心中大石落下,不出意外,不跟牌的情况下,她稳赢了。如她何蔓所料,这一局她赢。


    第二轮是决赛,何蔓开局局势不容乐观,到后面16就不敢跟牌了,赢得越多越保守,越怕失去。系统透视过后说下一张她的牌是3,劝她跟牌,其他人在这里够不上威胁。荷官的牌又比她小,何蔓猜忌荷官做了手脚,故意让她赢。


    通过系统观察,它评断,何蔓就是单纯牌运好。


    奇怪的感应再临,何蔓慢下看牌的手势,抬眸过去,又是那个女人。见被发现了,女人连忙转移视线,和一旁的同伙窃窃私语。系统秒懂她的意思,扫描过后确认她的预感。


    对方是非正常人。


    看样子,还有同伙,恐怕来势汹汹,江患蹲守的大概率就是这批人。


    八人停止要牌,她的点数和为19。何蔓以为自己稳操胜券,就差把大爷两个字标在脸上。荷官一一比对过后,宣布她对面的男人是最终赢家,正好21点。何蔓下巴惊掉在地上。


    系统心事重重:结束前五秒,他的点数是14。何蔓在心里给他竖香,慨叹这地方是留给手快的人的,光运气好没辙,怕死也不行。


    这时,它隐隐嗅出不寻常的味道,问了一个毛骨悚然的问题:对方会不会也有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