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不是一回事

作品:《重回1978:断亲后打猎和妹妹囤肉过冬

    江春心里冷笑一声。


    “老先生,你再看看这茸根。”江春的声音很平,“带着血,是活鹿身上割下来的,叫血茸。你再闻闻这味,腥气冲鼻,说明这鹿正是气血最旺的时候。”


    老药工的眼皮跳了一下,眯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这小子是行家。


    江春又指了指那根鹿鞭,“这东西,起码是头五岁的壮鹿才有的尺寸,山里跑惯了的,野性足,药效跟那些圈养的,不是一回事。”


    “小伙子,是老头子我走眼了。”老药工干咳两声,放下了鹿茸,“这批货确实是上品,这样,我给你凑个整,八十块,不能再多了,收购站也有规矩。”


    江春依旧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那眼神不凶却好像山里的狼,透着一股子执拗和耐心。


    老药工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心里暗骂一声。


    今天这是碰到硬茬子了两人就这么僵持了足足一分钟。


    最后还是老药工先败下阵来,他咬了咬牙从抽屉里又数出一沓票子。


    “九十!这是最高价了!你要是还不卖,就拿走去别家问问看谁能给你这个价!”


    “成交。”


    江春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将油布重新包好推了过去。


    老药工肉疼地把九张大团结拍在柜台上,好像那不是钱是他的肉。


    江春把钱一张张地点好,仔细地贴身放进内兜里,拍了拍这才背起空了一半的背篓,转身就走,没有半句废话。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老药工才长出了一口气,喃喃自语,“妈的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九十块。


    江春走在县城的大街上手不自觉地按着胸口的位置。


    那沓钱仿若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里滚热。


    有了这笔钱离开红星村的底气就足了。


    他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径直走向了县里最大的供销社。


    供销社里人来人往货架上的商品琳琅满目。


    江春的视线扫过那些花花绿绿的糖果饼干,没有停留直接走到了卖布的柜台。


    “同志,给我扯两块做棉袄的布。”


    售货员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态度有些爱答不理。


    江春也不在意指着一匹藏青色的棉布说,“这个,给我来一身大人能穿的尺寸。”


    他又指了指旁边一匹鲜亮的大红色带小碎花的,“这个给一个十来岁小姑娘做一身。”


    “藏青的结实耐脏红色的喜庆,小姑娘穿上肯定好看。”售货员看他买的都是好料子态度也热络了些,“你眼光真好。”


    江春付了钱又去副食品柜台称了两斤白面馒头,割了一斤肥膘猪肉想了想还要了半斤水果糖。


    他记得夏夏上次看着邻居家孩子吃糖时那眼巴巴的样子。


    把东西都装进背篓江春心里前所未有地踏实。


    这就是家。


    一个让他愿意用命去护着的家。


    回去的客车上依旧是那股子熟悉的味道。


    江春靠在角落里一手按着胸口的钱,一手护着身边的背篓闭着眼睛脑子里却在飞快地盘算。


    李龙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江大山那个老东西也绝对会添油加醋。


    必须尽快走。


    下了车天色已经有些昏黄。


    三十多里山路对江春来说不算什么。


    但不知为何,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遍布全身。


    那是独属于猎人的杀意感知。


    江春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猎物踏入了陷阱前,空气里那丝微不可查的危险气息。


    他没有再走那条人来人往的大路,而是转身一头扎进了路边的密林里。


    他在山林里穿行,好像一条无声的影子脚步轻得连落叶都不会惊动。


    他绕了一个大圈,从村子后面的山坡,悄悄地摸向自己的家。


    离得老远,他就感觉到了不对。


    太安静了。


    他家的院子里,没有一点灯光,烟囱里也没有冒出一丝炊烟。


    这个时辰,秀秀早该做好饭了。


    江春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他把背篓藏在一处隐蔽的石缝里,只抽出那把剥皮刀握在手里,身体紧贴着山壁,借着夜色的掩护,一点点地靠近。


    当他摸到自家院墙外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院门虚掩着,屋里漆黑一片。


    可就在那片黑暗里,他看到了一个微弱的红点,在一明一暗地闪烁。


    有人在屋里抽烟。


    还不止一个。


    他屏住呼吸,耳朵贴在土墙上,听到了里面传来压抑的说话声。


    “大哥,那小子真会回来吗?咱们都在这儿猫了一下午了。”一个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


    “闭嘴。”另一个声音阴冷而沙哑,“他婆娘和妹子都在咱们手上,他就是跑到天边也得给老子滚回来。”


    这个声音,江春一辈子都忘不了。


    是李龙!


    江春的血液,在瞬间冷了下来。


    他慢慢地挪动身体,从墙角的一个破洞,朝屋里望去。


    昏暗的屋子里坐着三条汉子,为首的那个正是李龙。


    林秀秀和江夏被绑在炕边的柱子上嘴也被堵住了。


    “妈的算你走运。”他松开林秀秀转头对另一个手下说,“去外面看看,那小子要是再不回来,就先把这小的手指头剁一根给他送过去当信。”


    一个等他回来就一头钻进去的死套子。


    那个手下拉开门正准备迈步出来,一只大手却好像从地狱里伸出来一样,猛地捂住了他的口鼻,将他整个人无声无息地拖进了门外的黑暗里。


    那个汉子连声音都没发出脖颈就被一股巨力扭断了。


    江春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拖到院子角落的柴火堆后面用几捆干柴草草盖住。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潜回了屋子外墙的阴影里,整个人好像都融入了黑暗。


    屋里的李龙等了一会儿没见手下回来,也没听到任何动静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慌。


    这死寂比听到惨叫更让人心悸。


    “妈的撒泡尿要这么久吗?”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给自己壮胆。


    另一个手下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握紧手里的钢管,紧张地盯着门口。


    “大哥,要不,我出去看看?”


    “不用!”李龙呵斥道,他不想再分兵了,“守在这里,他江春只要敢露面,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