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心硬

作品:《重回1978:断亲后打猎和妹妹囤肉过冬

    一左一右两道黑色的闪电,无声无息地从林子里蹿了出来直扑那三头还在埋头吃草的狍子。


    就在这一瞬间,江春动了。


    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砰!


    枪声,与狍子惊恐的尖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他瞄准的,不是狍子,而是左边那头扑在最前面的饿狼。


    子弹精准地钻进了那头狼的脖子,巨大的动能,带着它翻滚了出去,当场毙命。


    另一头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猛地一停。


    而那三头狍子,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反应了过来,掉头就跑。


    江春飞快地拉动枪栓,滚烫的弹壳跳出。


    他没有去追狍子,而是将枪口,稳稳地对准了那头愣在原地的第二头狼。


    那头狼,也看到了山坡上的江春。


    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没有逃跑,反而掉过头,朝着江春,疯狂地扑了过来。


    砰!


    第二声枪响。


    子弹正中饿狼冲锋过来的胸口,在它身上,炸开一个血洞。


    它庞大的身躯,在惯性的作用下,又往前冲了七八米,才轰然倒地。


    解决掉两头狼,江春这才不紧不慢地从山坡上滑了下来。


    他看也没看那两具狼尸,而是径直走到了狍子刚才啃食的地方。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着那些被踩得凌乱的蹄印。


    然后,他笑了。


    他背着枪,不紧不慢地,朝着狍子逃跑的反方向,走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他在一处隐蔽的山洞里,找到了那三头吓破了胆,正在瑟瑟发抖的狍子。


    它们以为自己逃出生天,却不知道,猎人早就算准了它们受惊后,必然会跑回老巢。


    砰!砰!


    又是两枪。


    江春没有赶尽杀绝,留下了一头最小的,转身离去。


    这一夜,他收获了两头狼,两头狍子。


    他拖着沉重的猎物,在天亮之前,回到了家。


    当林秀秀打开门,看到院子里那四具还在冒着热气的尸体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江春没时间休息,他简单地扒拉了两口饭,就地开始处理。


    狼皮是好东西,可以卖大价钱。


    狍子肉更是抢手货。


    他把最好的两条狼皮剥下来,又卸下了两条狍子腿,用麻袋装好,再次扛着去了县城。


    福满楼,庞管事一见到江春,和他麻袋里那两张油光水滑的狼皮,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我的天爷,江春兄弟,你这是把黑风岭给捅穿了?”


    最后,这两张狼皮,加上两条狍子腿,给江春换来了一百五十块的巨款。


    这是一个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庞管事在给他点钱的时候,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


    “兄弟,最近小心点。我听说,公社的李虎,到处在托人打听,想弄点山里珍稀的药材,也不知道要干啥。”


    江春的心里,猛地一凛。


    他谢过了庞管事,揣着那笔滚烫的巨款,没有立刻回家。


    他先去了供销社,扯了三块布料。


    一块天蓝色的,给秀秀。


    一块灰色的,给夏夏。


    还有一块结实的黑色棉布,他准备给自己也做一件新棉袄。


    他又破天荒地割了五斤猪肉,买了一坛子烈酒,一包盐,一瓶酱油。


    他要把这个家,过得像个家的样子。


    当他提着大包小包,满载而归时,已经是傍晚了。


    他远远地就看到自家那破败的院子里,没有像往常一样,亮起昏黄的煤油灯。


    一片漆黑。


    江春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扔下肩上的东西,疯了一样朝着家里冲去。


    屋门,虚掩着。


    他一把推开。


    屋里空无一人。


    灶台是冷的锅里是空的。


    林秀秀和江夏,都不见了。


    江春的血瞬间就凉了。


    他冲进院子,疯狂地寻找着。


    就在院子角落的泥地上,他发现了一块被撕下来的,天蓝色的布角。


    是他刚给秀秀买的那块新布料。


    布角旁边,还有一个清晰的,陌生的脚印。


    不是村里人穿的布鞋,是皮鞋。


    江春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跌跌撞撞地冲回屋里,在漆黑的桌子上摸到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的几个字。


    “想要你的女人和妹妹活命,今晚三更,一个人到黑风岭断魂崖。”


    “带上你所有的钱和那杆枪。”


    那张纸条,仿若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江春的手指剧烈颤抖。


    他脑子里那根叫做理智的弦,“崩”的一声,断了。


    一股比面对任何野兽时都要狂暴的杀意,从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喷涌而出。


    李虎。


    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江春没有喊叫,也没有摔东西。


    他只是缓缓地,把那张纸条,揉成一团,塞进了嘴里,狠狠地,一下一下地,咀嚼着。


    那纸张的味道,又苦又涩,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走到墙角,抄起了那杆冰冷的猎枪,又从床板下,摸出了所有的子弹,一颗一颗,压进了口袋。


    然后,他从灶台下,抽出那把跟随他父亲半辈子,饮过无数兽血的剥皮刀,别在了腰后。


    做完这一切,他吹灭了屋里唯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


    黑暗中,他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是两团在血海里燃烧的鬼火。


    他没有立刻冲向黑风岭。


    他知道,对方既然敢指定时间和地点,就必然设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去钻。


    他先是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村东头,江大山家的大院外。


    院子里,灯火通明,隐隐传来麻将牌碰撞的“哗啦”声,和张翠芬那尖利的笑声。


    江春在黑暗里,静静地听了一会儿。


    然后他捡起一块石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着院子里那扇亮着灯的窗户砸了过去。


    “哐当!”


    一声巨响玻璃碎裂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紧接着就是张翠芬那惊天动地的咒骂声。


    “哪个天杀的短命鬼!敢砸老娘家的玻璃!”


    江春没理会转身就走。


    他绕到村西头李老四家的牛棚,解开了那头正反刍的老黄牛的缰绳在牛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老黄牛吃痛哞哞叫着,撒开蹄子就朝着村外跑去。


    整个红星村瞬间就被搅成了一锅沸腾的粥。


    狗叫声咒骂声追牛的吆喝声乱成一团。


    江春趁着这片混乱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黑风岭。


    他没有走寻常猎人走的山路,选择了一条最陡峭最危险的只有猴子才能攀爬的野径。


    月光被浓密的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山风吹过林间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呜咽。


    江春的心却比这山里的风还要冷还要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