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秦霜若从噩梦中惊醒。


    恍惚间，她以为自己还在沈家阁楼，直到闻到那熟悉又陌生的熏香，她才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她就察觉到了四肢的束缚感。


    伸手一阵摸索，秦霜若发现自己的手腕跟脚腕都被锁链锁住了。


    锁链沾染了她的体温，并不冰凉。


    却还是让秦霜若浑身发冷。


    透过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她看到锁链被焊死在床头床尾，长度也只够她在方寸之地移动。


    秦霜若呼吸急促。


    下一刻，男人的手臂紧箍住她的腰身。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身边逃走？”顾凛的薄唇暧昧地贴在她颈间，“别白费力气了。”


    “这辈子，你只能呆在我身边。”


    顾凛的一些举动时常会让秦霜若产生自己被他爱着的错觉，可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爱，更吝啬说喜欢。


    于是她总是能在短暂迷惑后清醒。


    她只是他的宠物。


    高兴时逗弄，不高兴时冷落，却绝不允许别人染指。


    所以他剪断她的翅膀，让她戴上镣铐。


    逼她在刀尖起舞。


    为了让她深信，她“没他活不下去”，他还故意将她推入险境，冷眼看着她受辱。


    就像今晚林家的寿宴。


    前世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顾凛是故意带她去那里的。


    他肯定知道以她的身份会在那里遭遇什么。


    顾凛或许没料到林晚的手段会那么下作狠辣，却一定能预见那些人会怎样践踏她。


    为了困住她，他向来不择手段。


    所以她必须逃。


    必须离开这个疯子。


    “少爷如果不赶我走，我是不会走的。”她乖顺地偎进男人怀中。


    可是少爷，前世是你先抛弃了我。


    所以这一世我先不要你了。


    “少爷，我的手脚磨破皮了，好疼。”秦霜若放软声音，“你不要锁着我，好不好？”


    顾凛捏起她的下巴，阴郁眸子在黑暗中直视她的眼睛。


    “只有疼，才会让你长记性。”


    秦霜若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明白，装乖是没用了。


    她不懂这一世的顾凛为什么这么快去而复返，不懂他为什么能这么准确揪出林晚。


    明明她前世跟沈明澜结婚后，林晚才因为得罪他入狱。


    但她明白，无论前生今世，顾凛都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疯子。


    “如果锁着我能让少爷消气，那就锁着吧。”


    秦霜若闭上眼睛，想缩进自己的龟壳里，暂时什么都不想。


    可她太焦虑了，一闭眼便会想起前世的一切。


    直到顾凛突然搂住她坐起，递来一杯水和一颗褪黑素。


    秦霜若愣了愣，才接过来就水吞服。


    药物虽然为她带来睡了意，却无法让她沉眠，她始终半梦半醒。


    直到天亮，顾凛离开。


    秦霜若睁开双眼，掀开被子想下床，手脚的锁链却瞬间绷直。


    是了，她被顾凛锁住了。


    她神情恍惚地呆坐在床上，默默忍耐。


    但很快，她的忍耐就到了极限，突然就抓住锁链拼命挣扎起来，想要脱身。


    她就像感觉不到疼痛。


    哪怕手脚已经鲜血淋漓，伤可见骨。


    直到门口突然传来惊叫声。


    秦霜若茫然抬头，就看见负责照顾她的张妈扑过来。


    “小姐，你在干什么！”张妈惊慌按住她的手，“快来人！”


    慌乱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秦霜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女佣们七手八脚按住了。


    张妈心疼得直掉眼泪：“小姐，你别这样，少爷会心疼的。”


    “医生就要来了，你乖一点，让他给你好好上药。”


    “帮我……”秦霜若看着张妈，突然用最后的力气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帮我打开锁链。”


    张妈身形一僵，慌忙后退：“不行，少爷会生气的。”


    秦霜若的手被迫松开，眼睛也失望地闭上。


    她突然就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前世被沈明澜关在阁楼的日子。


    前世她好不容易才离开了阁楼，眼看要奔向自由，却被孟桑桑害死了。


    好不容易重生，又被顾凛关了起来。


    难道她注定与自由无缘？


    秦霜若睁眼，呆呆看向自己渗血的手腕，身体也开始发抖。


    不，她不要再被关起来！


    夜幕降临。


    顾凛带着满身寒气回家。


    他顿了顿，走向秦霜若的卧室，却看见张妈和几个女佣正守在门口。


    顾凛蹙眉：“怎么回事？”


    张妈红着眼睛说：“少爷，能不能别锁小姐了，她为了挣脱，手腕脚腕都磨出血了……”


    顾凛脸色一沉：“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张妈神情畏缩：“是您今早吩咐的啊，无论小姐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准理会，也不准去打扰您……”


    顾凛看了她一眼，冷着脸推开房门。


    秦霜若正蜷缩在床角，她身子本来就纤细，这样蜷缩成一团看起来更是可怜。


    张妈在顾凛身后轻声说：“小姐一天没吃东西了……”


    听见脚步声，秦霜若抬头看向门口。


    见进门的是顾凛，她笑了起来，但她的脸色却苍白极了：“少爷回来了……”


    她想要坐起，却牵动了伤口。


    顾凛快步上前将人锁入怀中：“不是说会乖吗？这又是在做什么？”


    “少爷，能不锁着我吗？”秦霜若抬头，眼神空洞，“我不喜欢被锁起来，我发誓，我以后都乖乖听你的话。”


    “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顾凛看向秦霜若纤瘦手腕上渗血的绷带，感受着怀中娇躯的战栗。


    就那么想离开他吗？


    顾凛捧起她苍白的小脸，声音冷沉：“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但凡有机会，她就会逃走。


    像所有怕他的人一样，逃得远远的。


    他冷笑：“不然，你怎么会背着我去找萧云璟？”


    话音未落，他的吻已经落下，强势入侵。


    秦霜若愣住了。


    前世他从来没有碰过她。


    短暂怔愣后，秦霜若开始疯狂挣扎，混乱中还咬破了他的嘴唇。


    血腥味瞬间就在两人唇齿间弥漫。


    顾凛吃痛蹙眉，却没有松开，直到尽兴，他才凑到她耳边低笑：“你乖一点。”


    “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下次会做什么。”


    秦霜若一阵反胃，却被顾凛死死箍在怀里。


    “不要，不要关着我……”秦霜若眼神突然涣散了，神态也变得恍惚，只会痛苦地重复，“少爷，我知道错了……”


    “不，老公，别，别关着我……”


    她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顾凛终于察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