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副躯壳

作品:《和初恋官宣后,装瘸前夫气得站起来了

    许清安全靠求生的本能往山下走,期间又遇到两辆车,同样没有停下。


    约莫又走了半个多小时,一辆车从山下疾速驶来。


    借着车灯,许清安看到车里的人,激动得想尖叫。


    “叮咚!”


    “许清安,你在玩荒野求生吗?”


    车子急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悦耳,听冬式的吐槽更是宛如天籁。


    “叮咚,你怎么在这?”


    “我要是不来,明天就得来收尸。”


    白听冬用羽绒服裹住许清安,把她拥进车里,又把热水袋和保温杯塞进她怀里。


    许清安渐渐恢复知觉,打了个喷嚏。


    “你是特意来接我的吗?”


    “对啊,我接了个陌生电话,让我赶紧来这边接你。”


    白听冬熟练地转动方向盘,将车子调头。


    “许女士,你是怎么想的?穿着裙子走夜路,还是在山上。”


    “要不是没看到摄像头,我还以为你在录制什么极限求生的节目呢。”


    许清安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里面装的是温热蜂蜜水。


    她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白听冬白眼越翻越大。


    “魏斯律能有什么急事,把你丢在那种地方?”


    许清安想到前阵子的绑架案,不由得心生不安。


    她再次打去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叮咚,阿律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电话一直没人接。”


    她这么一说,白听冬也变得不确定。


    “估计是被工作上的事拖住了,应该是他让人打电话给我的。”


    打电话的是个男人,声音陌生。


    白听冬把许清安送到家,刚好遇到刘婶出来丢垃圾。


    许清安急忙下车:“刘婶,阿律在家吗?”


    “在啊,就在客厅呢。”


    刘婶见她脸色苍白泛青,唇色偏紫,几步小跑过来。


    “太太是不是冻到了?快回屋去,我给你炖暖身汤。”


    许清安裹紧羽绒服看向车内,挤出笑容:“叮咚,今晚谢谢你。”


    白听冬一脸担忧:“真的不用我陪你进去?”


    许清安摇摇头:“不用了,反正天下太平。”


    她挥挥手,等白听冬的车开远,和刘婶一起进屋。


    “太太,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我这就去炖汤。”


    “有劳刘婶了。”


    许清安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再加上挨了冻,的确需要食物滋补滋补。


    门厅的说话声引起魏斯律的注意,他正抱着周亦谦说话。


    看到许清安进来,将周亦谦放到周漫怀里。


    “清安,打车回来的吗?”


    许清安怔愣了一下,不是魏斯律让白听冬去接她的,那会是谁?


    “打不到车,叮咚去接我的。”


    她语气平淡,说话带着极重的鼻音,看来要和感冒久别重逢了。


    以前要照顾魏斯律,她连感冒都不敢,生怕传染给他。


    “我先去洗澡了。”


    说来也怪,魏斯律把她丢在那里不闻不问,她居然感受不到一丝伤心和失望,反而如释重负。


    相比冷待,魏斯律对她的好才让人有压力。


    等她离开,周漫问:“清安是不是生气了?”


    “她很乖,会体谅我的,何况她生气不是这个样子。”


    许清安生气是什么样子?魏斯律也不太确定。


    闹着要和他离婚时,肯定是生气了。


    除此之外,许清安都是方才的样子,温温和和,像一团棉花。


    刘婶不仅炖了汤,还现包了饺子蒸给许清安吃。


    魏斯律不知何时坐到了她对面,帮她倒了醋碟。


    “谦谦突然肚子痛得厉害,我就赶去医院了。”


    许清安“嗯”了一声,“没什么事吧?”


    她咬了口饺子,没有蘸醋。


    “没查出什么,在医院时就好多了。”


    魏斯律语调平和,这一幕很诡异。


    夫妻俩面对面坐在餐桌上,丈夫和妻子一派和谐地关心私生子。


    “我刚刚才看到你给我打了电话发了消息,为了不惊到谦谦,我把手机静音了。”


    “阿律,你不用解释的,大家没事就好。”


    许清安抬眸笑了笑,刘婶厨艺真好。


    等离婚,她一定要争夺刘婶的雇佣权。


    魏斯律看着专心品尝食物的许清安,她和以前一样体贴温柔。


    但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此刻近在咫尺的许清安,似乎只是留给他的一副躯壳。


    许清安睡前找大麦要了预防感冒的药物,结果半夜还是发烧了。


    身体烫得厉害,头上像是顶了一块石头,脚下又像是踩在棉花上,走路摇摇晃晃。


    她迷迷糊糊地穿好衣服,给吴叔打电话。


    吴叔把她带到最近的公立医院,医生建议住院挂水。


    许清安想着回家可能传染给魏斯律,就办了住院手续。


    她独自躺在病床上,头疼得厉害。


    隔壁床是个老太太,也是无人陪护,把脸窝在被子里,不知哪里疼,哼哼唧唧的。


    许清安看她可怜,说:“奶奶,要喝水就喊我。”


    老人发出叹气声:“麻烦你了,给我倒杯水。”


    许清安双手撑床爬起来,戴好口罩洗了手,给老太太倒了温水。


    “奶奶,要我扶你起来吗?”


    “谢谢你啊。”


    老太太从被窝里钻出来,露出枯黄的脸。


    “水给我吧。”


    许清安没有动,怔怔地看着她。


    “水呢?”


    老太太抬起头,在看到许清安的瞬间,叫了一声。


    “鬼,鬼啊!”


    “我是许清安,你大儿子午衍之的女儿。”


    许清安把水放到桌上,钻回自己的被窝。


    “小安?你是小安?”


    “小点声,我要睡觉了。”


    许清安背对着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她的奶奶,在大儿子死后,帮着小儿子抢家产的女人。


    当时年幼的她刚失去父母,无依无靠,亲奶奶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丧门星赔钱货。


    甚至把爸爸的死怪到她头上,动手打她。


    在此之前,她被爸妈保护得很好,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险恶。


    奶奶的辱骂和殴打,给年幼的她造成了巨大的恐惧和伤害,以至于到现在都无法释怀。


    “小安,你现在住哪里?可找人家了?”


    午老太太在她床边坐下,不停地盘问。


    许清安冷冷道:“你再打扰我休息,我就找护士了。”


    “行,不打扰你休息,睡吧睡吧。”


    老太太嘴上说着,屁股却没有挪动分毫。


    “你什么时候出院,奶奶想去你家看看。”


    “我没家。”


    许清安没好气地嘟囔一句。


    有的亲人,不如没有。


    有的家,不如马路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