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海疆一统
作品:《喋血明末,白虎战神扫八荒》 东海的天,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斜阳残照,给海面铺了一层晃动的金鳞,下一刻,乌云就从天际线滚滚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狂风卷着咸腥的海水沫子,砸在张煌言那张被海风和岁月蚀刻得沟壑纵横的脸上。
他扶着“定海”号旗舰的船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神却像钉**远方那片模糊却庞大的帆影——那是郑芝龙的舰队,桅杆如林,帆影蔽空,如同盘踞在海上的远古巨兽,压迫感隔着老远就沉沉压在每个大明水师将士的心头。
“军门,风向转了!偏东南!”观测兵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绝处逢生的激动。
张煌言猛地抬头,感受着风拂过面颊的力道,那双深邃的眼里瞬间迸射出锐利如鹰隼的光芒。
“天助我也!”他低吼一声,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甲板上炸开,“传令!火船队,出击!主力各舰,紧随其后,准备接舷近战!”
命令如同烽火,迅速传遍整个舰队。
早就等候在阵型侧翼的数十艘小艇,此刻如同离弦的箭矢,借着愈发强劲的东南风,义无反顾地扑向那片死亡的阴影。
这些小艇,船体狭长,速度快,上面堆满了硫磺、硝石、浸透了鱼油的柴草,船头还钉着尖锐的铁锥。
每艘船上,只有寥寥数名死士,他们是张煌言从全军中遴选出的敢死队员,家世清白,了无牵挂,此刻眼神里只有平静的决绝。
领头的那艘火船船头,站着一位老将军。他叫陈泽,是郑家军中的老人,一辈子在海上搏杀,身上的伤痕比脸上的皱纹还多。
然而,当张大明陆师席卷福建,大势渐明之际,这位老将选择了归附新生的华夏共和国。
不为高官厚禄,只为他私下对张煌言吐露的心声:“这海,不能再让郑家当成私产了,它该是咱们华夏的屏障!”
此刻,他亲自站在了火船的最前沿,花白的须发在狂风中乱舞,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住刀柄,身形稳如礁石。
“快!再快些!对准‘飞虹’号!”陈泽低吼着,海风灌进他的喉咙,带着灼热的气息。
他已经能清晰看到对面郑家旗舰“飞虹”号上晃动的人影,听到对方军官声嘶力竭的号令。
箭矢如同飞蝗般从巨舰上射来,噗噗地钉在船舷上、草垛上,身边不断有弟兄闷哼着倒下,落入漆黑冰冷的海水。
“轰!”一艘侧翼的火船被火箭射中,瞬间爆成一团巨大的火球,炽热的光芒短暂地照亮了附近翻滚的海浪,也映红了陈泽坚毅甚至有些漠然的面庞。他没有回头,目光死死锁住越来越近的“飞虹”号那庞大的船身。
“砰——!”
剧烈的撞击声传来,船头的铁锥凭借速度和惯性,狠狠凿进了“飞虹”号侧舷厚实的木板里,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几乎在撞击的同一瞬间,陈泽用尽平生力气,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火把,猛地掷向身后那浸满鱼油的柴堆。
“轰——!”
烈焰冲天而起,如同愤怒的火龙,瞬间吞噬了整艘小艇,火舌疯狂地沿着“飞虹”号的船体向上攀爬,贪婪地舔舐着帆缆、桅杆,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浓烟滚滚,直冲被火光映红的云霄。
“成了!”陈泽站在熊熊燃烧、即将解体的船头,看着“飞虹”号上陷入一片混乱的水兵,看着更多的火船如同扑火的飞蛾,接连撞上郑家其他的巨舰。
海面上,顷刻间绽开了一朵朵巨大而残酷的火焰之花,映得天空和海面一片诡异的赤红,连乌云都被染上了血色。
热浪扑面而来,灼烧着他的皮肤,他的战袍边缘已经开始卷曲、焦黑、冒烟。但他没有动,反而艰难地转过身,望向远方“定海”号的方向,用尽最后残存的气力,抬起右臂,行了一个极其标准、庄重的军礼。
然后,他缓缓地、几乎是刻意地,靠在了身后那根燃烧着、发出噼啪声响的主桅杆上,像一尊正在燃烧、却永不倒塌的雕像,直至脚下的小艇在接连的**中彻底解体,连同他那不屈的灵魂与躯壳,一同沉入冰冷深邃的大海。
“老将军……”张煌言在“定海”号上,清晰地看到了这悲壮的一幕,他猛地闭上了眼睛,牙关紧咬,腮边的肌肉剧烈跳动了一下。
再睁眼时,里面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滔天的怒浪。“全军!压上去!为陈老将军,为所有死难的弟兄——报仇!雪恨!”
主力战舰借着风势,如同无数柄出鞘的利剑,凶猛地切入已陷入一片火海与混乱的郑家舰队。
震耳欲聋的炮声、短兵相接的喊杀声、船只碰撞的碎裂声、垂死者的哀嚎声,汇聚成一曲血与火的、悲壮到极点的交响乐。
张煌言亲立船头,指挥若定,炮弹带着复仇的意志,准确地砸向敌舰的**库、舵舱等薄弱处。
水师将士们则如同下山的猛虎,在跳帮板上与敌军搏杀,每一个劈砍,每一次射击,都带着为袍泽复仇的狠厉与决绝。
……
几乎在海上血战的同时,福建陆地上的战事也已接近尾声。
张大明策马立在一处可以俯瞰部分战场的高坡上,身后是猎猎作响的“华夏共和国”旗帜和肃然列队的士兵。
他刚刚接到水师大捷、郑家主力舰队覆灭的传书,脸上却看不出太多狂喜,只有连日征战后的疲惫,以及大势底定的深沉感慨。
福建多山,这一路自北向南打过来,硬仗、恶仗没少打。
他印象最深的,是攻打汀州城。那城池依山而建,城墙高厚,守将是郑芝龙的一个族侄,顽固异常,麾下也多是其亲信部属。
共和军强攻数日,付出不小伤亡,却进展甚微,战事一度胶着。
后来,是城中几个受不了郑家盘剥的老铁匠,冒着灭门的风险,趁夜从一条早已废弃的排水暗道爬出城,带来了详尽的城防图和守军布防弱点。
带头的那个老铁匠,双手因常年打铁而布满老茧和烫伤的疤痕,他跪在张大明面前,声音哽咽:“张大帅,咱们盼王师,眼睛都快盼瞎了!郑家在这里,税重如虎,拉夫抽丁,民不聊生啊!只求大帅早日破城,还汀州百姓一个安宁!”
那一仗,最终里应外合,一举拿下了汀州。破城那一刻,许多百姓箪食壶浆,涌上街道,那场景,让许多身经百战、见惯生死的老兵都忍不住湿了眼眶。
“陆上,总算是平定了。”张大明喃喃自语,目光越过层峦叠嶂,投向东南方向那看不见的茫茫大海,“接下来,海上的局面算是打开了。还有……台湾。”
……
台湾,热兰遮城(今安平古堡)附近的一处偏僻海滩。
郑成功默默地站在一块巨大的、被海浪冲刷得光滑的礁石上,海风吹动他额前几缕散落的发丝,却吹不散他眉宇间那化不开的沉重与悲凉。
他身上依旧穿着那身略显陈旧、却浆洗得干净的明朝官服,只是上面的补子图案,已因岁月的磨损而有些模糊不清。
远处的海平面上,终于出现了几艘帆船的影子。它们走得极慢,船身倾斜,帆破桅折,烟熏火燎的痕迹遍布船体,像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从修罗场般的战场上挣扎着逃到这里。
那是从福建沿海那场决定性海战中侥幸逃脱的、郑家最后的残部。
船只艰难地靠上简陋的码头,船上的人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走下跳板。
他们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身上带着凝固的血污和硝烟的刺鼻气味,眼神大多空洞而麻木,仿佛灵魂已经留在了那片燃烧的海域。
有人看到了礁石上那个熟悉而挺拔的身影,顿时忍不住哭出了声,更多的人则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默默地跪倒在沙滩上,将头深深埋下。
“少主公……完了,全完了……”一个用破布草草包裹着断臂处的老兵,用剩下的那只手死死抓着身下潮湿的沙子,声音嘶哑地嚎啕大哭,“舰队没了!老家没了!陈泽老将军……他……他点火冲了‘飞虹’号,殉……殉国了!”
郑成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
陈泽,那是看着他长大的叔伯辈,是郑家水师里为数不多真正忠心为国、而非??私利的老将,是这支舰队的脊梁之一。
他仿佛能穿透时空,亲眼看到那老人屹立火海、从容赴死的最后模样,那画面灼烧着他的心。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下礁石,来到那些残兵败将中间。
他弯腰,用力扶起那个断臂的老兵,手掌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颤抖。
他又缓缓环视着这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却同样写满绝望与迷茫的脸。
他的心,像被一只无形冰冷的大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郑家几代人的海上基业,父亲郑芝龙凭借权谋、武力与商业手腕一手打造的庞大海上帝国,就在这短短时间内,陆海皆失,灰飞烟灭。
负隅顽抗?退守台湾,凭借波涛汹涌的海峡天险,或许能支撑一时。
但然后呢?弹尽粮绝,内部生变,外援无望,最终的结果,无非是让这片美丽的岛屿上再多添几缕无谓的冤魂,让这华夏故土的一部分继续孤悬海外,甚至可能引来更强大的外寇觊觎。
而那个新兴的华夏共和国,据他多方了解,并非暴虐无道之师,那张大明、张煌言,也都是能力卓著、心怀天下的人杰,更别提那位素未谋面,却以“拯民”为号,传闻中励精图治、一心致力于恢复华夏元气的向拯民总统。
一边是日渐衰微的家族私利和对旧朝虚幻的忠诚,一边是故土完整、国家统一和岛上、大陆上万千生灵的福祉。
这个选择,无比艰难,重若千钧,每一个念头都牵扯着血肉与灵魂。
然而,纵观全局,审时度势,他似乎……已经别无选择。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海风的呼啸都仿佛在他耳边静止,久到跪在地上的士兵们都开始不安地微微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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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最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咸腥和悲怆气息的空气,抬起头,望向北方那广袤的天空,声音沙哑而低沉,却带着一种斩断过去、不容置疑的决断:
“传令……所有在台将士、官员……准备船只、文书……归附……华夏共和国。”
……
半月之后,南京,华夏共和国临时政府所在地,一间素雅而不失庄重的偏厅内。
总统向拯民放下了手中关于台湾郑氏集团正式递交归附文书的简报,脸上露出了欣慰而又复杂的神色。
他站起身,对身边的秘书温和地吩咐:“去请郑成功将军,不,是郑副部长。请他到这里来,我想与他单独谈谈。”
当郑成功踏入偏厅时,看到的是一位身着朴素深色中山装、面容清癯却目光温润睿智的长者。
没有前呼后拥的仪仗,没有高高在上的威严,向拯民就那样微笑着站在那里,目光平和,像是等候一位期待已久的、重要的客人。
“成功来了,路上辛苦了,快请坐。”向拯**动迎上前几步,语气自然亲切。
郑成功依照旧礼,克制着内心的波澜,深深一揖:“败军之将,惶恐之至,蒙向总统不弃,委以重任,成功……感激不尽,亦惭愧难当。”
他的手,因为连日来的内心煎熬、身份转换的**感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在微微颤抖。
向拯民没有立刻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安慰话,而是快步上前,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郑成功那双冰凉而微颤的手。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坚定有力,仿佛能透过皮肤,传递过一股沉静而强大的力量。
“成功,你这话,说得不对,也见外了。”向拯民的声音平和却异常恳切,目光直视着郑成功有些躲闪的眼睛,
“你不是什么败军之将!在我看来,你是深明大义、顾全大局的豪杰!
福建水战,是历史遗留下来的悲剧,是兄弟阋墙,无论谁胜谁负,流的都是我华夏儿女的血,伤的都是我未来海防的元气!
陈泽老将军的忠烈,煌言在战报里写得清清楚楚,天地可鉴,令人敬仰!
你们郑家舰队过往纵横海上,维护商路,庇护侨民,亦有其功于民。”
他顿了顿,握着郑成功的手更紧了些,语气也更加深沉:“如今,这破碎的海疆,这百废待兴的国度,正需要像你这样的英才!
需要你郑家几代人积累下的航海经验、海战心得和遍布南洋的人脉网络,来帮助我们,帮助这个新生的共和国,一同把这破碎的海疆缝合起来,让它变得坚固、完整,让它成为保护我万千黎民、通往世界的屏障,而不是割裂我们疆土与民族的鸿沟!”
这番话,完全出乎郑成功的意料。没有一丝胜利者的倨傲,没有半点对降将的轻蔑或试探,有的只是对历史的客观评价,对牺牲者的由衷尊重,以及对他本人能力和价值的真诚认可,更有对未来、对海疆、对民族共同的责任与担当。
一股难以抑制的热流猛地冲上郑成功的鼻腔和眼眶,他极力克制,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才没让那酸涩滚烫的液体当场滚落。
他抬起头,首次毫无回避地迎向向拯民那真诚而充满期待的目光,反手也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
“向总统……”他的声音依旧带着些沙哑,却不再颤抖,而是多了一份坚定,“总统厚爱,一言九鼎!成功……定当竭尽所能,倾尽所学,辅佐张煌言部长,重整海防,建设水师!以报总统知遇之恩,以慰……我华夏历代海疆先烈之魂!”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一只是执掌陆权、志在统一与复兴的新生共和国总统的手,一只是曾经称霸海洋、如今选择顺应潮流归附的枭雄之后的手。
这一刻,隔阂在温厚与力量中慢慢消融,信任在坦诚与担当间悄然建立,一段全新的、关乎共和国海疆命运的合作,就此奠定基石。
向拯民脸上露出了更为舒展、欣慰的笑容,他拉着郑成功走到窗边,亲手推开了窗户。外面,是南京城熙熙攘攘、充满生机的街景,是那条流淌不息、孕育了华夏文明的长江,江风带着水汽和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
“成功,你看,”向拯民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感慨和望向未来的希望,“这**江山,这无尽海疆,百废待兴,亦充满了无限可能。未来,需要你我,需要张大明、张煌言,需要我们大家,同心协力,一起去守护,一起去建设!”
郑成功望着窗外那一片开阔的天地,江风拂面,不仅吹动了他额前的发丝,更仿佛吹散了他心中积郁已久的阴霾,吹动了他心底那面沉寂许久、却始终未曾折断的风帆。
一个新的时代,一个属于统一、复兴与海洋的时代,就在这双手紧紧相握的瞬间,开启了它波澜壮阔的、充满挑战也充满希望的篇章。
海疆一统,路漫且长,但他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这条无法回头、亦不容退缩的征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