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皮囊藏凶徒,土屋设杀局
作品:《掌御千机:我镇压一切敌》 张承业必须死,许敬之和林坏心里都是这般想。
私运官粮给西北异族的勾当,牵扯着许家半个族的利益,一旦被张承业捅去政敌那里,别说他这县令保不住,整个许家都要伤筋动骨。
林坏要张承业死,就是为了私仇,伤害自己的,伤害苏屠的都得死。
“林捕头,你即刻带十个人去张家,搜!但凡和张承业贪腐、勾结妖族有关的东西,一件都不能漏!”许敬之扔出令签,“若是他家人敢拦……”
“属下明白。”林坏躬身应下。
敢拦就按同党论处。
张家往日里何等风光,门庭若市的景象还在一天前,如今却只剩两扇朱红大门虚掩着,门房早就不见了身影。
院子里的青石板还很干净,廊下的灯笼依然崭新,连那棵曾用来绑人的老槐树,都生机勃勃。
然人气飘荡,心气不稳。
“张县尉哪?”林坏的目光扫过缩在面前的仆人,他们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藏的银钗、绸缎,显然是想趁乱分些好处,却被堵了个正着。
仆人们互相使着眼色,最后一个老妈子颤巍巍挪出来,指了指东厢房:“大、大人,小人们真不知道……只有张县尉新买的歌姬,昨晚还跟他在一处。”
“在哪?”
“东厢房!”
“你们继续搜,门窗都看紧了,一个人都不许放出去。”林坏吩咐完,抬脚往东厢房走。
林坏推门进去时,一股脂粉混着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歌姬正坐在床沿,一身水绿色的绸裙皱巴巴的,发髻散了半边,乌黑的头发垂在肩头,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见了林坏,她非但没停,反而哭得更凶了,声音有些沙哑,“官爷……我真不知道张县尉去了哪啊!”
“不知道?骗鬼呢。”
歌姬又哭,“大人……奴家……”
林坏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态,“你再哭,我就把你绑去县衙。夹棍、烙铁,还有专门对付女子的‘桃花扇’,你想试试哪种?”
这话像一盆冰水,浇得歌姬瞬间止了哭。
她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眼眶红肿得像核桃,像是下了某种决定,然后缓缓掀开身上的绸裙。
那本应白皙细腻的肌肤上,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
蜡烛烫出的圆疤,皮鞭抽过的紫褐色鞭痕,脖颈后指甲抓出的血印……
最骇人的是她脊骨中间,一道银线从脖颈垂到腰际,像是用细针硬生生穿进皮肉里,充满了变态的美。
“这都是张承业弄的!”歌姬的声音带着哭腔,又透着绝望,“他说我是买来的,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大人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就算去讨饭……也不想在待在这了……求您了大人。”
林坏看着那些伤痕,他见过市井里的恶,却没见过这般把人当玩物糟践的狠戾,苏屠当初若真落进这种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他起身拿过床上的薄被,轻轻盖在歌姬身上,声音缓和了些:“放你,你也走不了,不过去了县衙,你就把这些都说出来。记住,别硬气,要显露出可怜,让许大人和乡绅们都可怜你,这样你才能活。”
歌姬抬起泪眼,点了点头:“奴家……奴家记住了。”
林坏带着人在张家翻了整整两个时辰,一无进展,唯一的进展就是捕快的怀里都多了些小玩意。
“走,回县衙复命。”
等林坏带着歌姬回到县衙时,大堂里已经挤满了人。
安平县的乡绅们围着公案,你一言我一语地控诉张承业:“大人!张承业去年诬陷我儿走私,把人关在大牢里,逼我拿五百两银子才肯放!”
“他还强占我家的良田,说是‘官地征用’,一分钱都没给!”
见林坏回来,他才抬手压了压众人的声音:“这女子是何人?”
回大人,这是张承业新买的歌姬。
“回大人,这是张承业新买的歌姬,昨晚与张承业共处过,还受了不少折磨。”林坏侧身让开,把歌姬让到身前。
歌姬一见到公案后的许敬之,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把绸裙往下拉,露出满是伤痕的脊背。
本以为是一件香艳的事情,结果玉背上面的伤痕,让所有人倒胃口。
一个白发乡绅气地捶着桌子:“畜生!真是畜生!这等败类,就该凌迟处死!”
许敬之“啪”地拍下惊堂木:“来人!拟海捕文书!悬赏一千两白银,凡能擒获张承业者,赏银百两;能斩杀张承业者,赏银千两!”
文书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张承业死!
文书刚拟好,许敬之却叫住了要走的林坏,指了指还在哭的歌姬:“这女子无家可归,你孤身一人住在城外,不如就让她跟着你,也算给她个容身之处,省得再遭罪,你也有个人伺候着,免得说我许敬之苛待下属。”
林坏心里门清,这哪里是“给容身之处”,分明是让他盯着这个证人,怕她跑了或被人灭口。可他没法拒绝,只能躬身应下:“属下遵令。”
带着歌姬回家时,夕阳正沉在西山头,把那三间破土屋的影子拉得老长。
正屋还塌着,碎木和泥土堆在院子里,只剩西厢房还能住人。
林坏推开房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你先在这凑活几天,等我找工匠把正屋修好了再说。”
歌姬怯生生地应着,眼神却在扫过屋子时,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等林坏转身要走,她突然拉住他的衣袖,声音柔得发腻:“大人……不和奴家一起住吗?”
“我还有事要办。”林坏抽回衣袖,他得去码头附近找找张承业的踪迹。
那老狐狸贪财,说不定还藏在安平县。
林坏走后,歌姬脸上的怯懦瞬间消失了。
她走到炕边坐下,双腿大大咧咧地分开,哪还有半分女子的娇柔?
她伸手抓了抓背后的银线,就像老爷们挠脊梁骨。
夜色渐深,林坏在码头转了一圈,连张承业的影子都没见到。
突然,他想起刘家还在道上悬赏他的人头,歌姬虽是许敬之“赏”给他的,可终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万一被刘家的杀手盯上……
林坏心头一紧,脚步飞快地往家赶。
还没到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飘了过来。
西厢房的门开着,歌姬倒在门槛上,背后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好和那道银丝重合,鲜血浸透了水绿色的绸裙,在地上积成一滩。
院子里还躺着两个男人,都是武者打扮,手里的刀掉在一旁,脖颈处的伤口平整,显然是被一刀封喉。
林坏皱紧眉头,蹲下身查看。
两个武者的脚印杂乱地分布在院子里,脚印的脚印则从门口延伸到他们身边,像是曾试图逃跑,却被拦住。
可奇怪的是,现场竟没有第四个人的脚印,连一丝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林坏可不信是歌姬与两个杀手同归于尽。
“难道是高手?”林坏心里嘀咕,指尖凝聚起元力,警惕地环顾四周。
他的听觉和嗅觉都调到了极致,却没察觉到任何动静。
他走到歌姬身边,伸手想把她的尸体抬进屋里。
不管怎么说,她是因他而死。
可就在他的手碰到歌姬肩膀的瞬间,那具“尸体”突然动了!
一把十分锋利的短匕,从歌姬袖中滑出,直刺林坏的胸口!
“噗嗤!”
短匕刺入半寸,就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林坏猛地后退,白天买的云铜锭正在胸口,此金属轻薄却韧性极强,本是用来给背刀老猿机甲进阶的,没成想竟成了救命符。
歌姬见一击未中,突然怪笑起来。
她伸手抓住自己的脸颊,猛地一撕。
那张白皙娇美的皮囊,竟像褪壳一样被撕了下来!露出下面一张满是胡茬的脸,有点像消失的张承业!
“噼啪——”指骨、腕骨、脊骨依次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像枯木在火里崩裂。
血色的身形渐渐拔高,原本纤细的四肢变得粗壮。
真是张承业!
“林捕头,别来无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