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熊牌敲刘府,漕运暗流涌

作品:《掌御千机:我镇压一切敌

    许三甩袖而去时,张承业还在笑着,可他的强硬都是装的。


    许敬之背后的言午许家,可不是他一个县尉能硬碰硬的。


    许敬之半年前空降安平县,不到三个月就把县城里的盐商、粮商等大户笼络在身边,连城外的妖魔都和他称兄道弟。


    以前跟在张承业身后摇尾乞怜的周三,也偷偷给许敬之送了百两银子的“拜帖”。


    他不是没试过手脚,可每次都败得很惨,要不是他背后也有几分人情在。


    安平县的县尉早已换人。


    本着察言观色,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他成为了许敬之很贴心的下属。


    这次为了钱……


    张承业越想越心焦,伸手去理官服上的褶皱,却越理越乱,最后索性把茶碗往案上一墩,任由点点水渍蹦出。


    “大人,属下有东西要呈给您。”


    门帘被掀开,林坏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他手里攥着个蓝布封皮的账本,封皮上还沾着点新鲜的墨渍,像是刚从哪个抽屉里翻出来的。


    张承业抬眼,见林坏脸上的笑,心里莫名一紧。


    “这是……”


    “许记粮行的总账。”林坏把账本放在案上,“许三那厮背着许敬之,半年贪了两千多两。”


    张承业的眼睛瞬间亮了,伸手去翻账本:“你从哪弄来的?”


    林坏掏出枚骰子,“当然是赌桌上赢来的,许三有个小舅子叫李开,好赌,所以我和曹大虎就在来财赌坊和他玩了几把,他输了五百两,最后要拿手来抵。我让他把这账本偷出来,不但免了他的赌债,还多给了一百两。“


    ”许三疼老婆,账本一直锁在他娘子的梳妆盒里,李四常去偷银子,早就知道账本在哪。”


    他顿了顿,看着张承业盯着账本的贪婪模样,补充道:“有了这账本,许三就是咱们手里的绳子,想怎么牵就怎么牵。”


    张承业没注意到林坏眼底的鄙夷。


    他正盯着账本里的数字,盘算着要让许三吐多少银子才够。


    林坏却在心里冷笑:“一个许三不过是许敬之的白手套,拿这点把柄就想制衡县令,这县尉的脑子怕是被酒色泡坏了。”


    “你真的很缺钱啊,张老狗!”林坏看着张承业眼中冒出的贪婪,毫无理智的那种。


    宰了周三,不但收获了银子,还有一个藏得隐秘的账本。


    三月初五,送张县尉五十两;四月十二,送张县尉八十两;五月廿三,送张县尉一百两……最近三个月,张承业收的孝敬翻了一倍,可除了说买了个五百两的歌姬,没见他添过一件新东西。


    当官的都不简单!


    出了县衙,林坏带着曹大虎往沱河小码头走。


    小码头上的青石板路沾着水汽,踩上去滑溜溜的。


    一艘艘乌篷小船泊在岸边,船工们吆喝着搭跳板,粮袋、酒坛、草药筐堆在船头,比几天前多了足足几十倍。


    大船进不了浅滩,商户们宁愿多等一个时辰,也愿意走林坏的“接驳运输”,毕竟运费能省一半。


    林坏让人在码头支了几个小吃摊,煎饼的焦香混着豆浆的热气飘在雾里,还有几艘挂着粉色帘子的小船泊在下游,是他找来的暗门子。


    没有铺面,就在船上做生意,赚的钱分七成给张承业,剩下的归自己。


    有个差役见钱眼开,偷偷向船家要“保护费”,林坏当场用刀背砸断了他的手,把人扔在码头示众,而背后的王奎,李虎自然不甘心,就去找张承业打小报告,结果被张承业扇了出来,“敢拿老子的钱,那是老子的钱!”


    “滚!”


    从此再没人敢伸手。


    没了其他的盘剥,无论是船工,小贩,暗门子都算是过得安生些,赚点辛苦钱。


    看着生意兴隆,林坏就不在这里了,收钱的事情他也交出去了,有张承业的小舅子管。


    他也有妻子,自然也有小舅子啊。


    阳光渐渐变得浓烈,林坏的影子也变得更加深沉。影子晃在曹大虎的脚下,就像是一个不断诱惑他的深渊。


    昨天林坏问了他刘家的事,还特意问了问刘家的小儿子。


    看这方向,曹大虎知道这是奔着刘家去了,上次他去见周三,周三就没了,这次又去刘家……


    曹大虎跟在后面,眼神一直躲躲闪闪。


    他知道林坏要找刘家的麻烦,可刘家是安平县的盐商巨头,家里有良田千亩,还有三口盐井,还有个在郡城当差的儿子,哪是好惹的?


    走到半路,他终于忍不住,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林哥,我……我家里娘病了,得回去看看。”


    林坏没拆穿他的小心,只淡淡点头:“去吧,明天卯时在码头见。”


    曹大虎如蒙大赦,转身就走,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林坏则从怀里摸出块铜牌。


    熊头铜牌,只有半块,是在熊二爷的碎尸上捡的。


    连着犬铜牌,一起挂在脖颈上,走到刘家的朱红大门前,手掌敲在门板上,沉闷的声响在清晨的巷子里传得很远。


    “谁啊?大清早的敲什么敲!”


    门内传来管家刘福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


    他刚打开一条门缝,就见林坏站在门外。


    “我,林坏!”


    “林捕头?”刘福的声音瞬间软了,谁不知道这个狗钦差,刚讹诈了醉仙楼四十两银子,还是张承业的红人。


    小人难缠?林坏比小人更难缠。


    他是小鬼!


    “您找我们家老爷有事?”


    “找你家少爷刘东林。”


    刘福的脸瞬间变了变,“我家少爷不在家!”说着手忙脚乱地想关门,他可知道少爷和林坏的事情。


    厚重的水曲柳木门被林坏一把推住。


    林坏迈步进门,“去叫刘东林出来。”却没有继续向里走,而是直接坐在门槛上,把玩着手里的半块熊头铜牌和犬牌,“告诉他,奉熊二爷和狗三爷的命令,这个月的祭礼由刘家承办,刘东林亲自去送。”


    “东西不多……三千斤猪肉,三百斤牛肉,三百只活鸡,二十坛陈年米酒,还有十斤石馆蜂蜜。明天一早,让他亲自送到西山破庙。”


    这些东西加起来,至少值五百两银子。


    “得势不饶人!”


    看着刘福急匆匆的步伐,林坏突然咧开嘴,露出惨白的牙齿。


    许三、周三、刘东林,还有张承业、许敬之,那些欺负过他和苏屠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此时的张承业还在县衙里翻着许三的账本,盘算着要让许三每月多交一百两孝敬。


    许敬之则在书房里临摹《兰亭集序》,笔尖刚落在纸上,就听见小厮来报:“老爷,沱河小码头的商户,都绕开许记走接驳运输了。”


    许敬之手里的毛笔顿了顿,墨汁滴在宣纸上,晕开一个黑点。


    他抬起头,眼神里没了往日的温和:“张承业……倒是敢啊。”


    然后又顿了顿,“许三一直没来?”


    “没有……”


    “真是狗胆子大了,把自己当人了!”


    敞开的窗子里,一阵风卷着几片晚樱进来,落在宣纸上,正好挡住“生”字的半边。


    半生!


    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