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噬元进阶,血色归途
作品:《掌御千机:我镇压一切敌》 “林……怀?”
苏屠坐在破庙的残香案旁,红嫁衣铺在满是灰尘的案面上,像一摊凝固的血。
这嫁衣是半年前自己一针一线缝的,针脚密,红绸亮,当时林坏还满心欢喜的说“等开春就娶你”。
可现在,红绸沾了庙外的草屑,领口蹭了犬妖的臊气,她指尖摩挲着衣角的牡丹纹,指腹蹭到的地方,颜色已经发暗。
就像她前几天死了的心。
“我叫林坏。”林坏倚在庙门旁,差役服的破口处能看见道道抓痕,“林怀已经死了,死在昨天柴房的麻绳上。”
苏屠抬眼,撞进他的目光里。
那目光不再是以前的怯懦躲闪,倒像一般刚杀人的刀,冷得慑人,却又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暖意。
她没再追问,只轻轻嗯了声,把嫁衣下摆往腿里拢了拢,总觉得这一身红,在满是血腥味的破庙里,扎眼得很。
“先吃饭。”林坏转身看向庙外,那口给犬妖煮“祭品”的大锅还在冒热气,锅里飘着腊肉,菜蔬,大米。
都是安平县百姓给狗三爷的供奉,得吃到安平县百姓得肚子里。
恰好他俩就是安平县人。
“水开了,你先盛一碗垫垫。”
苏屠起身,走到锅边。
铁锅里的水咕嘟着,腊肉浮在水面,油花沾着细小的狗毛。
她从怀里摸出块手帕,仔细擦了擦锅沿,又找了个没缺口的陶碗,盛了半碗肉粥。
转身时,却见林坏正拖着三头黄衣犬妖的尸体往庙中央挪。
犬妖的血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与恶狗们的尸身堆在一处,像座小小的肉山。
“你不吃?”苏屠递过陶碗。
林坏没接,只抬手按在胸口。
他掌心泛起微弱的红光,那道刚融入体内的止阳盾残片纹路在皮肤下闪烁:“你先吃,我还有些事要办。”
随后关上庙门,一股红光猛地炸开。
地面上的犬妖尸身突然震颤起来,碎骨与血肉蒸腾起暗红的雾气。
之前解体的“破庙老狗”机甲碎片从林坏体内飞射而出,在雾气中重组。
犬妖骸骨凝成的躯干泛着青黑色,精铁铸就的外层装甲卡着碎骨,胸口的止阳护心镜亮着银白微光,犬牙枪斜插在机甲身侧,枪尖还滴着妖血。
机甲落地时,发出沉闷的轰鸣。
它没有穿戴在林坏身上,反而俯趴在尸堆上,头颅低垂,犬齿般的獠牙刺入黄衣犬妖的腹腔。“咔嚓”一声,骨骼碎裂的脆响在破庙里回荡,暗红雾气被机甲大口吞噬,护心镜的光芒越来越亮,连带着机甲的青黑躯干,都渐渐染上了一层淡红。
多出几分生灵血肉的颜色。
“御千机三法,一曰血炼铸甲,二曰噬元进阶。”林坏盘膝坐下,掌心抵在机甲的后颈处,“它吞的血肉越多,品阶便越高,我也能借它吸收的妖力,突破武道境界。”
苏屠捧着陶碗,站在庙外静静看着庙门。
眼中充满好奇,可她没有靠近破庙,很安分。
破庙老狗每吞噬一块血肉,林坏的眉心就会亮起一点红光,他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有了血色。
之前他还是十星武徒,受伤状态,可此刻,他周身泛起淡淡的元力波动,那波动越来越强,竟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刚才搏斗的筋骨挫伤也缓解了很多。
锅里的肉粥凉了些,苏屠又去添了点柴,加了点水。
然后静静的看着咕嘟嘟的肉粥,这个改了名字的男人,像一道突然劈进她黑暗生活里的光,虽带着血腥气,却让她莫名地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破庙里的尸身终于被机甲吞噬得干干净净,连地上的血迹都被蒸腾的雾气卷走,只余下淡淡的血腥味。
机甲的躯干已经成了暗红,护心镜多了一抹暗光,犬牙枪的枪尖也变得锋利。
【机甲:破庙老狗】
【品阶:二阶中品】
【成长上限:三阶上品】
【能量核心:犬妖心脏】
【防御组件:止阳护心镜(黄级下品)】
【攻击组件:犬牙枪(黄级下品)】
【技能:摄鬼(效果增幅)、冲刺(速度提升)】
林坏猛地睁开眼,周身的元力波动骤然收敛。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背上的疤痕竟然也少了很多。
“一星武勋境成了,总算能和那些狗东西掰掰手腕了。”
他笑着说,语气里带着一丝释然。
前世在蓝星,他只是个杀过鸡的普通人;
这一世穿越成林怀,开局就被逼着送未婚妻入妖窟。
若不是千机变在柴房里觉醒,他早成了狗三爷的盘中餐。
如今过了这第一重险关,总算有了在这吃人的世道里活下去的资本。
武勋境,元力气旋成型,可内视经脉,操控武元在体内流转,甚至能将武元初步外放,附着于武器上增幅攻击力。
在安平县也算有了一点立足的资本,可以争一争那捕头的位置!
苏屠把热好的肉粥递给他:“你忙完了?”
“嗯。”林坏接过陶碗,大口喝了起来。
武者突破后本就需要补充元气,机甲吞噬血肉时转化的精纯元力虽够他突破,却填不满肚子里的饥饿感。
这碗掺了腊肉的粥,在他嘴里竟格外香。
或许是因为,这是苏屠做的,更因为,这是用“妖物的供奉”换来的,吃着解气。
“慢点吃,还有。”苏屠又去盛了一碗,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眼眶突然有点热,“这些……都是百姓的供奉,咱们这么吃,会不会……”
“有什么会不会的?”林坏咽下嘴里的粥,眼神冷了下来,“狗三爷吃百姓的血肉,占百姓的供奉,咱们吃它的‘贺礼’,天经地义。再说,武者修炼本就需要吃食补充,不吃这些,难道等下被县太爷的人堵上门,饿着肚子挨打?”
苏屠没再说话,只默默给他添着粥。
林坏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破庙外很静,只有两人喝粥的声音,偶尔有风从庙檐的破洞里吹进来,带着西山的暮色,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走吧,回家。”林坏放下陶碗,擦了擦嘴。
“回家?”苏屠愣了愣,“咱们……能回去吗?”
“怎么不能?”林坏弯腰,把她背上的嫁衣拢了拢,然后蹲下身,“上来,我背你。你今天是‘出嫁’,我带你出来溜达一圈,自然要带你回家。”
苏屠犹豫了一下,还是趴在了他的背上。
他的背不算宽,却很结实,后背的伤口隔着衣服,还能感觉到淡淡的暖意。
她想起小时候,她在山上采野菜崴了脚,也是林怀背着她回家,那时他的背还很单薄,走两步就喘,现在却稳得很,一步一步,踩得山路咯吱响。
“你为什么要改名林坏?”苏屠把脸贴在他的颈窝,声音轻轻的。
“因为林怀太好。”林坏的脚步顿了顿,然后继续往前走,西山的暮色已经沉了下来,远处的县城亮起点点灯火,“好人生存难,坏人活千年。我要活下去,还要带你活下去,就得坏一点。”他顿了顿,又笑着说,“不过,你要是愿意叫我声相公,我也不介意当回‘好男人’。”
“坏人……”苏屠咬了咬他的肩膀,没用力,却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林坏痛得龇牙咧嘴,却把她抱得更紧了:“轻点轻点,这肩膀还要扛着你回家呢!”
两人说说笑笑,倒冲淡了不少路上的血腥气。
等他们走到安平县城门时,夕阳刚好落下,城门正准备落锁,两个兵丁守在门口,看到林坏背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吓得手里的锁都掉在了地上。
“林怀……你们回来了?”兵丁的声音发颤,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苏屠。
以前送亲去西山的人,从来只有去的,没有回的,更别说新娘子还活着。
“嗯,带我娘子出来溜达了一圈。”林坏把苏屠往上托了托,笑容里带着点冷意,“对了,以后别叫我林怀了,我叫林坏,好坏的坏。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林坏捕快。”两个兵丁忙不迭地点头,看着林坏背着苏屠走进城,才敢捡起地上的锁,窃窃私语起来。
“他不是送亲去了吗?怎么还把苏屠背回来了?”
“你傻啊!以前送过去的新娘子,哪个不是被狗三爷吃了?他能把苏屠带回来,肯定是……”兵丁压低了声音,指了指西山的方向,“给钱了!”
“嘶——”另一个兵丁倒吸一口凉气,”你糊弄鬼呢!“
”我糊弄你什么,狗三爷能娶媳妇儿,就不能要银子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
其实两人心里都有一个想法,可这想法太过大胆!
他们看着林坏的背影,尤其是林坏腰间的‘黄皮’包裹,是那么的扎眼,“这林坏……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林坏没管身后的议论,背着苏屠回了那处小破院。
院门是用几块木板钉的,一推就吱呀作响,院里的杂草快有半人高,三间土房漏着风,窗户纸破了好几个洞。
就这还输给了别人!
“你在这等着,把房门关好,除了我,谁来都别开。”林坏把苏屠放下,摸了摸她的头,“我去和‘朋友’叙叙旧——毕竟我‘结婚’这么大的事,他们没来捧场,可不太够意思。”
苏屠点点头,心里却有些担心:“你要去见谁?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以前他们欺负林怀,现在该轮到我这个‘坏人’,给他们送点‘贺礼’了。”他笑得有些阴森,转身走出院门,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苏屠站在门口,看着他消失的方向,默默把院门关上,然后拿起墙角的木棍,守在房门口。
她不知道林坏要去做什么,却知道,从今天起,她要和这个叫林坏的男人,一起活下去。
风从窗户的破洞里吹进来,掀起她的嫁衣下摆。
她想起破庙里林坏拼死和狗三爷厮杀的样子,想起他背她回家时的温度,嘴角忽然浮现一丝浅浅的笑,声音轻轻的,像在说给自己听:
“相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