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爷在外面敲了半天。


    还以为柱子已经睡着了，本打算转身就走。


    可他生怕明晚大家都不愿意捐款，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柱子，柱子，是我呀，你睡着了吗？”


    门外，传来了一大爷熟悉的声音。


    何雨柱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心想：反正是祸也躲不过。


    于是纵使他再怎么忐忑不安，还是硬着头皮拉开了门栓。


    看到一大爷正板着脸，何雨柱还以为他已经知道了那瓶酒的事儿。


    不过，何雨柱的心理素质极强，只要一大爷没有实质证据，他打死也不承认。


    一大爷摸了摸自己冻得发红的耳朵，赶紧钻了进来，“柱子，你还没睡啊，对了，我这次来就是想提醒你一声，那个给贾家捐款的事儿，你到时候一定要冷静，千万别冲动。”


    “我跟几个大爷商量好了，我捐20，老刘捐15块，老阎家里困难，就捐5块好了，你到时候看着给吧。”


    “我先走了。”交代完，一大爷困了打算回屋睡觉。


    而就在他准备拉开门栓时，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一脸严肃地问道。


    “那个柱子，你跟我说实话，三大爷的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何雨柱本来还不想承认，正在拼命找借口搪塞过去。


    可他还没有张嘴，一大爷又接着补充道。


    “柱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三大爷他不就是顺走你家几颗大白菜吗，你至于这样吗，你看人家喝了你的酒，差点把命都搭了进去。”


    听到事态如此严重，何雨柱不禁面色一凝，连声音也变得结结巴巴，“那……三大爷他没事吧？”


    一大爷冷笑几声，忍不住开口接着数落何雨柱，“哼，你还知道担心啊，我还以为你现在已经无法无天了，也就是三大爷家刚出事的时候，我刚好也在场。”


    “要不然真要是错过了抢救的时间，你现在就不是在这了，而是去蹲局子吃花生米了。”


    见柱子始终低头不说话，看样子是把他的话全都听进去了。


    一大爷面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你放心好了，这事我替你保密。”


    “也就是我，处处维护着你。”


    “但凡是二大爷先知道了这件事，那就不是偷偷找你商量了，而是在整个大院直接开批斗大会，再把你送到保卫科了！”


    “其实三大爷刚出事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小子干的，整个大院没有几个人舍得买酒吃，一个月就一斤的定量，我当时就猜肯定是你干的。”


    听到这话，何雨柱不乐意了。


    “一大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叫就是我干的呢，整个大院你去打听一下，谁家跟三大爷家没点仇没点恨啊。”


    “行了，你别贫嘴了。”一大爷说完，就抬腿走了。


    要不是他们几个大爷假装捐钱，打算忽悠整个大院的人，也包括了柱子。


    一大爷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的，他一定要趁机好好教育一下柱子，好让他以后安安分分的。


    而且由于柱子经常惹祸，他天天跟在后面擦屁股，如此明显的拉偏架，已经引起大院一些人不满了。


    现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这次风波过去了，他再好好整治一下柱子。


    可一大爷不知道的是，这件事他只猜对了一大半。


    这瓶酒确实有问题，不过不是用来针对三大爷的，而是许大茂。


    要不是听妹妹何雨水过来说，这瓶酒在半路中，一不小心被三大爷给顺走了……


    何雨柱也会被蒙在鼓里。


    见一大爷并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何雨柱松了一口气，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如实告诉他。


    毕竟人心隔肚皮，一大爷知道了，肯定又要劝自己大度，不要总是惹是生非。


    可何雨柱这个人就是犟，他非要整死许大茂不可。


    11点。


    何雨水躺在床上，她侧身盯着半开的玻璃窗，怎么都睡不着。


    她想起事情失败后，她去厂里后厨找自己哥哥，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稍微加工一下，汇报给了他。


    比如她是如何送酒过去的，可许大茂正好戒酒了，然后等几个人差不多吃完了，三大爷又刚好过来了，他几乎顺走了所有的剩饭剩菜……


    她没敢说实话，其实是自己半途中突然心软了，她不想再陷害许大茂了，就谎称这瓶酒度数太高，让大茂哥先不要喝。


    可是即使这样一加工，何雨柱在听完之后，他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何雨水忍不住在心里庆幸，幸好自己有所保留，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自己哥哥那双被仇恨蒙蔽的双眼，只觉得他好陌生。


    她还记得父亲还在的时候，哥哥对自己是真的好。


    等父亲跟寡妇跑了，去了保城。


    他们兄妹俩虽然饿到去捡破烂，可是感情也还在。


    可是就是自从秦淮茹嫁进来了，她发现他哥变了。


    动不动就偷看秦淮茹洗衣服，还总是和一大爷经常走动。


    从此，属于她的饭盒没了，全部都被贾家给抢走了。


    性情也是变得不像从前，只要一大爷一个眼神，他就指谁打谁，比圣旨都好使。


    至于她，在挨过无数次饿之后，她开始偷偷囤东西。


    什么松花蛋，花生米，炒黄豆……她都舍不得吃，先藏起来再说。


    这些都是以后可以救命的东西，她每天睡觉之前都要亲自数一遍，再看一下保质期还有多久。


    没办法，母亲死了，父亲跑了，哥哥变了，她只能拼命想办法自保。


    性格也变得冷淡不少，几乎不跟大院里的人主动接触。


    有不少人还说她性格古怪，连她哥何雨柱也过来说了好几次。


    可她明明记得，她父亲刚跑的时候，整个大院里的人有多冷漠，没有人愿意接济他们兄妹。


    他们两个孩子没办法，只能去捡破烂。


    东旭哥实在看不下去了，偷偷塞给他们两个馒头，就这事还被他妈贾张氏给知道了，把他好一通数落。


    只可惜，东旭哥现在死了。


    可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这些事，这些人的冷眼，难道哥哥都忘记了吗？


    他现在跟在一大爷后面，那简直叫一个如鱼得水，倦鸟归巢。


    与整个大院所有人都打成一片，那场面好不热闹。


    只是许叔叔许富贵这个人，性格跟她差不多，只管关起门来过自己家的日子，不乐意去管大院里别人家的事儿。


    就这样，很快就引起了一大爷的不满。


    他要求整个大院必须要尊老爱幼，树立好道德风范，主动团结邻里关系。


    他不允许再出现像许富贵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每次开大会，一大爷都要把他家当做反面教材，里里外外给挤兑一遍。


    也就是许叔叔这个人，不乐意跟他们这些人斤斤计较。


    可他们倒来劲了。


    尤其是自己哥哥，那简直是对一大爷言听计从，开始有事没事针对许家。


    尤其是大茂哥，每次都是被她哥逼得没办法了，才开始反击。


    可是有一大爷在背后撑腰，大家居然一致认为，这都是许大茂的错。


    何雨水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会变成这样？


    如果她现在去问问大茂哥，他应该会知道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