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一大爷顿感大事不妙，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贾张氏思索了几秒钟后，还是跟了过去。


    就这样，这两个人一前一后，不一会儿就来到三大爷阎埠贵家门口。


    一大爷面色凝重，他低头仔细地瞧了瞧躺在地上的人。


    只见三大爷瞪着双眼躺在地上一直在抽搐，嘴巴里还吐出白沫。


    阎解成症状就更加严重了，他裤子那处还有黄色的痕迹，看样子是大小便失禁了。


    至于阎解放和阎解旷这两个人，他们症状稍微轻一点，只是人睡过去了而已。


    一大爷向来见多识广。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中，他努力稳住心神，用鼻子努力嗅了嗅，发现他们身上都有一股酒味。


    便开始猜测。


    “我估计应该是喝酒出事了。”


    三大妈站在旁边，急得直抹眼泪，听一大爷这样说，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是酒精中毒吗？那他们有没有事啊？”


    “这事不好说，先送到医院去吧，让医生好好瞧瞧再说。”


    说完，一大爷也不含糊。


    他临危不乱，开始指挥着前来凑热闹的众人，“你们还杵在这里干嘛呢，赶紧去借个板车过来啊，把人先拉到医院去再说。”


    几个年轻小伙被一大爷这么一提醒，都反应了过来。


    几个人不一会儿就拉了一辆板车过来，并在一大爷的要求下，将三大爷抱了起来，又轻手轻脚地放在上面。


    可惜即使这样，三大爷在昏迷之中，还是觉得自己整个骨头都快要被摔散了，不过他现在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默默忍受这一切。


    三大妈脸色发白，整个人像面条一样瘫软，看上去无精打采，可她不放心还是想要跟过去。


    “他三大妈，你就别跟着过来了，在家里好好呆着吧，等着我们的好消息。”一大爷丢下这句话，就跟着板车走了。


    板车吱吱呀呀的声音越来越远，整个大院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只有微弱的灯光在屋里散发着光芒。


    三大妈鼻头发酸，她急得坐在凳子上直抹眼泪。


    小女儿阎解娣赶紧出声安慰她道：“妈，没事的，你赶紧去休息吧，咱明天早上还要起来去换粮食呢。”


    “你放心好了，有一大爷在，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三大妈用手捂着自己胸口，她强忍住心中悲痛，起身拿起扫帚就开始打扫屋子。


    阎解娣心疼不已，“妈，你先去休息吧，时候也不早了，这些东西明天再打扫也不迟，还能省点煤油呢，要不然爸爸知道了，又得说你不会过日子了。”


    可三大妈不听，她接着用扫帚“唰唰”地扫着地面，“等不了明天了，这些呕吐物要是现在不收拾干净，等明天早上会留下印子。”


    阎解娣觉得她妈说得也对，便跟在旁边帮忙，争取速战速决。


    整个大院静得出奇，只有风吹的声音。


    各家各户都熄了灯，院里黑色的树影在风中晃了晃。


    晚上9点，于家。


    于莉着急忙慌地跑回了家，她嘴唇都被冷风吹得发白发干。


    于母见了心疼不已，她端起一杯热茶递了过去，温声问道：“你这死丫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都担心死了。”


    于莉接过那一杯茶，将热茶捧在自己手心里，很快，一股暖流从手掌心蔓延至全身。


    她这才感觉好受多了。


    咽了咽口水，声音还是有些发干，浑身冻得直打哆嗦，“哎哟，妈你快别提了，他家出事了，都快吓死我了。”


    “阎解成叫我到他家吃饭，已经说了好几回了，我觉得我再拒绝他就没意思了，便同意了。”


    “可谁知道，这饭吃到了一半，他爸整个人就一头摔在了桌子上，还开始口吐白沫。”


    “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就一个劲地吐白沫，哎哟，那场面实在是太吓人了。”


    “紧接着，解成他也跟着出事了。”


    “还好，有一个老头子过来了，听人家说他是院里的管事大爷，他让人赶紧拉了一个板车过来……”


    听自己女儿这么一通解释。


    于母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幸好你没出事。”


    “行了行了，赶紧洗洗睡吧，时候也不早了。”于母催促道。


    于莉非常听话，“哦，我知道了妈。”


    说完，她开始洗脸洗脚，等差不多忙活了十分钟，她这才和自己母亲躺在一张床上。


    于母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怎么都睡不着觉，索性开始小声打探自己女儿的想法，“小莉啊，今天你去阎家吃饭，你感觉他家人怎么样啊？”


    于莉叹了一口气，语气带着失望，“算了吧，他家吃什么东西都要分，还有今天这顿饭菜，我总感觉好像是剩饭剩菜。”


    “什么！你确定是剩饭剩菜？”于母声音中夹杂着愤怒，不过她也不敢大声嚷嚷，生怕吵到别人休息。


    于莉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也不太确定，但他家炖的鱼，我捞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鱼肚子，而且这酒还是打开过的，连个盖子都没有，我不放心，就没敢喝。”


    “真是岂有此理，这些媒婆简直太丧尽天良了，居然给你介绍这样的对象，连第一次吃饭都这么寒酸，这以后你嫁过去，那还不得掉一层皮啊，退婚，必须要退掉！”


    于母有些愤愤不平，哪有人拿剩饭剩菜招待自己儿媳妇的，这以后嫁过去了那还得了。


    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于莉很听自己母亲的话，她躺在被窝里嘟囔道：“理是这么个理儿，可是我和解成谈了那么久，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劝他放手。”


    于母用手轻轻弹了一下自己女儿脑壳，“你这傻丫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是害羞，我去帮你提，反正不能委屈了你。”


    说完，于母又开始操心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你妹妹海棠年龄还小，我倒不怎么着急她，可是你的婚事……”


    “等等，我听别人说，他们95号院里还有一个厨师，好像是叫傻柱，他年龄不小了，是时候该讨媳妇了，这俗话说得好，荒年饿不死厨子，你要是嫁给了他，那保证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再说了，你到时候也能帮衬一下娘家不是。”


    “改天你和阎解成主动散伙的时候，你就顺路去看一眼傻柱，看看他这人怎么样？这样就可以少坐一次公共汽车了，能省点是点钱吧。”


    于莉躺在床上，听着黑暗中自己母亲的话，忍不住开口问道：“妈，那你说，他的名字为什么会这么奇怪，这傻柱傻柱的，不会是脑筋有些问题吧？”


    “傻丫头，妈还能害你啊，这傻柱聪明着呢，我还听媒婆说他一直在相亲，可他眼光贼高，这才一直单着到现在，不过他的条件还可以，一个月有36块5毛钱呢。”


    “而且你要是嫁过去，还不用孝顺人家父母。”


    “不用孝顺父母？这什么意思，他父母都去世了吗？”于莉天真的问道。


    “哎呀，这事说来话长了，他爸跟保城的一个寡妇跑了。”于母喃喃道。


    听到这话，于莉急了，她立马开始反对，“这可不行，爸爸跟寡妇跑了，这就是家风不正啊！”


    “行吧，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还听说他们大院里好像还有一个电影放映员，叫许大茂，他隔三岔五就下乡放电影，每次都能带回不少土特产回来呢。”


    “你要是嫁给了他，就不愁吃喝了。”


    “许大茂？他不是刚订婚吗？”于莉开口问道。


    于母坦然一笑，“那咋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了，这两人的婚事，那肯定是成不了！我就把话撂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