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鎏金铜带钩

作品:《丝路文明

    鎏金铜带钩的设计极具融合特色:


    带钩主体为中原龙纹造型,龙首鎏金,龙身却缠绕着波斯火焰纹,龙尾还镶嵌着一颗于阗红宝石。


    “这种造型在中原与波斯的考古发现中都极为罕见,是三种文明工艺融合的典型代表。”


    苏芮用显微镜观察带钩的焊接痕迹,发现采用了中原的失蜡法与波斯的鎏金工艺,进一步印证了工艺交流的深度。


    牛皮贸易账簿是此次发掘的重大发现,账簿用波斯巴列维文与汉文双语记录,详细记载了胡达里商队与中原、草原商队的交易明细,如“永元十二年,以琉璃器五十件换中原丝绸百匹,于石城交接”“永元十三年,以波斯银币二百枚换草原良马二十匹”。账簿边缘还粘附着少量茶叶残渣,经检测为蜀地蒙顶茶,与松潘古驿站出土的藏茶砖成分一致,证明波斯商队也参与了茶马贸易。


    于阗玉饰共五件,包括玉佩、玉簪与玉指环,每件玉饰上都刻有“盟誓”二字汉文,玉佩背面还刻有于阗佉卢文“友谊长存”,与石城管理中心出土的《商道盟誓》帛书内容相呼应。


    “这些玉饰是于阗商队赠予波斯商队的盟誓信物,表明波斯商队已正式加入昆仑商道的同盟体系。”


    林晓雨解读道。


    M2、M3号墓的清理同样有重要发现,出土了波斯银币、中原铜镜、西羌羊毛毯等随葬品,虽数量少于 M1号墓,但种类与风格一致,证明三座墓葬属于同一商队。此次波斯商队墓群的发掘,首次完整呈现了波斯商队在昆仑商道的贸易活动,填补了波斯与中原、西域、草原多文明贸易交流的考古空白。


    在整理石城遗址考古资料时,团队发现东北侧一处夯土台基下存在异常地磁信号,经探地雷达扫描,确定为一座单人竖穴土坑墓,墓内存在金属与有机质文物信号。考虑到该区域此前未发现同期墓葬,张北炀判断这可能是一位具有特殊身份的人物墓,遂组织专项发掘。


    发掘初期,团队在墓坑填土中发现多片骨雕残片,残片上刻有细小文字,初步判断为多语言对照文本。为保护骨雕残片,队员用竹镊子小心提取,同时加快墓坑清理速度。当清理至墓底时,一具单人骨架显露出来,骨架周围散落着青铜双语印章、骨雕文字对照表、彩绘陶罐与丝质译语手册等随葬品。


    “从骨架姿势与随葬品类型判断,墓主人应为男性,年龄约 40岁,生前可能从事文字翻译工作。”


    随队的体质人类学专家分析道,


    “墓内随葬多件语言类文物,进一步证明其‘商道译师’的身份。”


    青铜双语印章是墓主人身份的核心证据,印章直径约 5厘米,正面刻有汉文“李译师”,背面刻有西羌文“语言使者”,印章边缘还刻有细密的几何纹,与藏羌驿站出土的青铜令牌纹样风格一致。


    “‘李译师’应为墓主人的汉文姓名,西羌文‘语言使者’则是其在商道上的称号,这枚印章是商道译师身份的唯一实物标识。”


    林晓雨说。


    骨雕文字对照表由 12片兽骨组成,每片骨雕长约 15厘米,宽 5厘米,两面均刻有文字,一面为汉文,一面为西羌、草原、波斯、吐蕃文对照,共收录 200个贸易常用词,如“丝绸”“羊毛”“琉璃”“钱币”等。例如“丝绸”一词,汉文旁标注着西羌文“萨木”、草原文“豁勒”、波斯文“赞丹”、吐蕃文“查”,每个词语的刻划都清晰规整,部分骨雕上还留有修改痕迹,推测为译师生前使用的教学工具。


    彩绘陶罐的装饰内容极具历史价值,罐身用红、黄、黑三色绘制了译师调解贸易纠纷的场景:


    画面中央,一位手持骨雕对照表的男子(即墓主人)站在中原商人与波斯商人之间,正在用手势比划着交流,周围还围着西羌向导与草原骑手,背景是石城驿站的建筑轮廓。


    “这幅画面生动再现了商道译师的工作场景,是研究古代跨文明语言交流的直观材料。”


    赵磊用高清相机对陶罐进行全景拍摄,以便后续进行数字复原。


    丝质译语手册是此次发掘的稀世珍品,手册长约 1米,宽约 20厘米,用汉文与波斯文双语书写,分为“贸易对话”“数字换算”“物品名称”三部分,其中“贸易对话”部分收录了常用交流句式,如“这件物品价值多少”“我们可以交换吗”“请带我去驿站”等,手册末尾还标注着“译师李,永元十五年录”,明确了手册的编写者与年代。


    商道译师墓的发掘,填补了昆仑商道跨文明语言交流的考古空白。此前,关于商道多文明交流的语言媒介仅见于文献记载,此次出土的双语印章、骨雕对照表与译语手册,不仅实证了“商道译师”这一职业的存在,更揭示了古代跨文明交流中语言沟通的具体方式——通过双语手册、文字对照表与专业译师,解决了不同文明商队的语言障碍,为昆仑商道贸易的顺畅进行提供了关键保障。


    随着雪山医者洞、松潘古驿站、石城管理中心、藏羌驿站、波斯商队墓群与商道译师墓六大遗址的发掘完成,团队对出土文物进行综合梳理,发现各遗址文物存在紧密的关联性,共同构建起昆仑商道的完整历史图景:


    从时间维度看,所有遗址的文物年代集中在西汉至东汉时期(公元前 1世纪至公元 2世纪),其中雪山医者洞的《雪山本草补录》竹简(标注“永元十年”)、石城管理中心的《商道盟誓》帛书(“永元十年”)、商道译师墓的丝质手册(“永元十五年”)与波斯商队墓的贸易账簿(“永元十二年至十三年”),形成了连贯的时间序列,证明这一时期是昆仑商道的鼎盛阶段。


    从空间维度看,松潘古驿站的钱币窖藏(蜀地、吐蕃、波斯钱币)与藏羌驿站的青铜令牌(五文明纹样),实证了商道从蜀地经松潘、藏羌驿站至石城的完整路线;波斯商队墓的琉璃器(波斯徽记)与商道译师墓的双语手册(汉波斯文),则将商道范围延伸至波斯萨珊王朝,形成覆盖东亚、中亚、西亚的贸易网络。


    从文明交流维度看,各遗址均出土融合性文物:


    雪山医者洞的双语针灸铜人(汉羌文)、松潘古驿站的藏茶砖(蜀地茶叶+吐蕃纹样)、石城管理中心的五语帛书、藏羌驿站的青铜令牌(五文明纹样)、波斯商队墓的鎏金铜带钩(中原龙纹+波斯火焰纹)、商道译师墓的骨雕对照表(五语言),共同证明昆仑商道并非单一文明的单向传播,而是多文明平等交流、互学互鉴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