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疑云
作品:《失忆后成了仙门弟子》 云岫知道她想听什么,无外乎是她若是李轻舟,会不会去救这些妖。
花吟衣想要寻求认同。
这几天相处下来,云岫知道,她痛恨妖族,虽然知道人妖两族大战,她爹死在妖族手里,但这与云岫无关。
既然想法不一样,那不如一开始就说清了,免得以后她身份暴露,花吟衣还以为她是故意要骗她。
“就算我不是李轻舟,我也会救他们。”云岫看向花吟衣,神色认真。
花吟衣震惊又不解:“你救他们,可他们有一天会杀了你!妖族就是这么卑劣又无情的东西,你对他们心软,谁又来心软那些被他们杀死的人?”
她越说越激动,眼睛都红了。
云岫默默后退一步:“人有好人,妖也有坏妖。夏老板拿婴儿、散修还有妖族炼制丹药,可见不是什么人都是好人。难道你要因为他是人,就放过他?转而杀死无辜的妖?”
花吟衣面容一僵,皱眉道:“这不是一回事!夏老板当然要杀,那些妖也不能放过。他们现在无辜,那出去以后呢?谁知道会不会因为今晚的事,报复人族!”
她对妖族的偏见太深,云岫知道,无论她说什么,花吟衣只会固守已见。那没什么可说的了。
见云岫沉默,花吟衣凄然一笑:“云岫,你太天真了,我知道你不认同我说的话,人妖两族势不两立,不要对妖族抱有幻想。”
“和你想法一样的人很少,更多的是像我一样,痛恨妖族的人。”
她说完后没去看云岫的反应,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她转过身来,冲云岫笑了笑。
“人妖两族本就势不两立。”
“你只是被妖族蒙骗了而已,我也曾被妖族骗过,所以我不怪你现在相信他们,但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他们的真面目。”
云岫看着她离开,心想:“真面目?我就是妖啊,我还能不清楚?”
只不过,花吟衣有一点倒是没说错,痛恨妖族的人确实占大多数,像她这样偏激的只多不少。
不过没关系,等她拿到五蕴镜,找到她的心和过去,就离开长青宗,到时候什么人妖恩怨,都跟她无关。
云岫回了青延峰,谢远房门紧闭,也不知道他人在不在屋里。
现在早就过了卯时一刻,今日不需要练剑。就是不知道谢远会不会要她学别的。
为了安心去找五蕴镜,云岫上前敲了敲谢远的房门:“师兄,你在屋里吗?”
没人回应她,云岫又敲了敲门。
她用神识扫过屋内,没有见到人。
奇怪了,难道谢远没回来?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云岫回想起在鉴宝司里发生的一切,不由得皱眉。
他不会受伤了吧?还是说幻境让他想起了谢府,他一个人躲起来伤心去了?
她正胡思乱想,一回头就见谢远站在她身后,垂眸打量她,似乎在等她的解释。
云岫吓了一跳,努力平复好心情,扯出一抹笑:“师兄,我不是变态,没有想做不好的事。我只是担心师兄有没有受伤,才来敲你的房门,结果你竟然不在。”
“我看师兄脸色发白,想必是旧伤复发,今日师兄便好好休息,师妹的修习就不劳你费心了!”
云岫说完,侧身让开,好让他开门进屋。
谢远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师妹多虑了,我好的很。今日师妹还没练剑,是师兄懈怠了。走吧,去练功台。”
他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云岫一听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就是存心刁难她!她才不信他是真的想教她。
云岫拽住他的袖子:“师兄,比起练剑,我该去听早课了。”
谢远回头看看她:“早课能讲的,我也可以讲给你听。”
云岫目光迟疑。
他愿意讲,她也不能直接问啊!她想打听五蕴镜的消息,总不能直接问他,惹人怀疑。
她连忙摆手:“师兄时间宝贵,我怎么好意思独占师兄一整天呢?就不麻烦师兄了!我听授课长老讲课就行!”
说完云岫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眨眼就跑没影。
谢远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目光渐沉。
她真的失忆了?还是伪装得太好?
谢远不是没有试探过,幻境里她看见曾经发生的一切,仍旧面色如常,他喊她小名“昭昭”,她甚至面露疑惑,一切看起来都毫无破绽。
可他与云岫在谢府还在时,相处过半年,知道她喜欢自由,不会甘愿留在一个地方,尤其是规矩不少的仙门。她此时留在长青宗,究竟想做什么?
*
云岫当然不可能老老实实去听授课长老讲课,否则得听多少门课才能了解到一点五蕴镜的消息,倒不如直接去长青宗藏书阁,说不定能找到更多信息。
只是她一出青延峰,就发现自己被跟踪了,就是不知道是谁。
云岫也没戳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往藏宝阁的方向走去。只是她今天是不能去藏宝阁了,只要去查探五蕴镜的消息,难免不会被发现。
她虽然没有盗取五蕴镜的想法,只是想借用它寻找自己的记忆,但此事不能声张,长青宗不可能将镇宗之宝借给她刚入门没多久的新人弟子,就算李轻舟勉为其难答应了,可一旦五蕴镜透露出她是妖的事,那可就棘手了。
云岫转了个弯,拐进了山间小道。
她此时站在长青宗断屏山山脚下,抬头仰望蜿蜒而上的石阶。
断屏山山势较为平缓,闪腰和山顶处建了不少房子,耸立在山间,山顶被削平,建了一个巨大的方形演武台。
云岫在山脚抬头望去,还能看见亮眼的剑光。
山脚处立着一张木牌,上面贴着断屏山周围的地形图,标着各个建筑的名字和用途。
这张地形图是高空俯瞰视角,云岫的目光落在断屏山背面紧挨着的小山丘上。
这座小山丘上标着“剑冢”二字,入门弟子可自行在此处选剑。
云岫在鉴宝司买了剑,本可以不用再来剑冢选剑,但这个理由十分合理,不会惹人怀疑。
要去剑冢,需走上断屏山山腰处,走中间挖空的小道下山。云岫不做他想,抬步往山上走。
她能感觉到暗处的人跟了上来,不过,断屏山上弟子那么多,他总不会光明正大跟踪。
云岫挤紧人群里,试着甩掉他。她穿过山中小道,从断屏山背面飞奔而下,却在靠近剑冢处的湖边,一把剑破空飞来,钉在她面前的路上,拦住她的去路!
这把剑云岫认得,是殷寒的剑,当真是阴魂不散。
“大师兄,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哪个小贼偷偷跟着我呢!”云岫转过身去,揶揄道。
知道她在骂他,殷寒抬手召回剑,二话不说就砍向她。
云岫往后退开,御剑悬停在湖边,居高临下俯视他,轻轻摇头:“大师兄怎么一言不合就打人?同门斗殴可不好!”
殷寒抬剑逼近,冷声道:“云岫!让我试试你的真实水平!”
云岫手中剑光一闪,拦下他的招式。两剑相撞,擦出一道亮眼的光。灵力撞在湖面,一声巨响,湖水被震上半空,如雨水洒落。
云岫化解殷寒的招式,只一瞬就闪身到离湖面最远的巨石上。
她坐在巨石上,双脚悬空,歪头看他,故作天真:“知道我的真实水平又怎么样?大师兄是要把我逐出长青宗吗?”
殷寒捏了避水诀,隔着水滴看她。
他如今修为金丹中期,虽只用了五分力,她却依旧游刃有余,莫非……
“你已结丹?”
水花散去,云岫挑了下眉,笑了:“大师兄胡说什么,我不过炼气初期。”
“撒谎!”殷寒皱眉,眼神又冷了几分。
眼见他又要冲上来,云岫连忙说道:“好吧,我现在确实是金丹初期修者,怎么样,大师兄,这个回答你可还满意?”
她早在鉴宝司就暴露了自己的实力,撒谎没有用,他不会信,倒不如告诉他,还显得坦诚一点。
殷寒没有冲过来,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目光审视。
云岫跳下巨石,走到湖边,抬头看着湖上那抹黑衣,神色淡然:“大师兄,你在怀疑什么?”
殷寒沉默了。
他确实怀疑过她,先是以炼气初期强闯千木林,若说是运气好,也勉强可以算了,可她明明能拦下花吟衣的剑招,却为了隐藏实力,故意让自己受伤。
所以,他才会怀疑她居心叵测,是妖族派来的奸细,隐藏实力潜伏在长青宗,图谋不轨。
可真是如此,她又为何在发现鉴宝司的异常后,没有离开,反而要救下被困住的人?
她真的会是妖吗?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为什么隐藏实力?”
云岫看他一眼,拍了拍袖口沾上的水珠:“没有啊,这是测灵珠的测验结果,我刚开始也很伤心呢,以为自己修为倒退到了炼气初期……大师兄与其在这质问我,不如去看看测灵珠是不是出了什么故障。”
殷寒默然片刻,又问:“你今日来这做什么?”
云岫:“我来剑冢选剑啊,我既然拜入长青宗,自然要占这个便宜。”
殷寒额角狠狠一抽,有些无言以对。两人沉默地对视片刻,他又问道:“你知道谢远的秘密吧,在千木林外。”
云岫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却也知道自己扯谎没用,当时就她和谢远两个人,谢远的异常只会由她控制,她点头:“知道。”
殷寒此刻站在她身旁,见她神色平静,不由得说道:“他可能是妖族,你身为他的师妹,就没什么想说的?”
“妖族?我师兄爹娘都是人,他又怎么会是妖呢?”云岫疑惑道。
“即便他不是妖,可他身体里的妖心又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他早就与妖族勾结!否则妖族又怎么会将心给他?”
“大师兄,他全族被妖族所杀,又怎么可能与妖族勾结。你也说了,他是我师兄,我可不允许你这么编排他。”云岫调笑道,眼神却有一点冷。
“师兄他有伤害过你吗?你为什么对他偏见这么深?”
殷寒心中一怔,顺着云岫的话思考。
偏见?可能是吧,从他见到谢远身上迸发的浓烈妖气开始,他就看他不顺眼,自然而然认为他是妖。
师尊说他体内的妖心是妖族给的,只是为了替他护住心脉,可殷寒无法说服自己。
妖族怎么会把心给人族?他们不也一样痛恨人族吗?
可若真如云岫所说,谢远与妖族有血海深仇,确实不会与妖族勾结。
一切问题的根源就在于那颗妖心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会一直盯着他,直到弄明白他想做什么,如果他敢背叛长青宗,我保证百里师伯也护不住他!”
云岫看着他说完狠话,头也不回地离开,目光渐沉。
妖心?谢远体内有一颗妖心,所以这就是他在千木林失控的原因?
云岫对她这个师兄越发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