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往事
作品:《失忆后成了仙门弟子》 夏老板和刘安站在丹炉边,云岫等人则离丹炉较远。夏老板一人提剑冲上来和云岫对打,而刘安则在夏老板的掩饰下准备炼丹。
一时间,大楼里火光越发明亮。
云岫跟夏老板过了几招,估摸着夏老板该有金丹期修为,两人一时之间都没能从对方身上讨到好。
两剑相撞,擦出不少火星子。云岫和他各退开几步。云岫握紧手中的剑,余光里瞥见谢远站了起来。
云岫不免惊喜,微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师兄,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要知道她被强行踢出来的时候,是真的很绝望。她知道人的**是很难克服的,现实太悲剧了,有几个人愿意在美梦中醒来?
谢远一手执剑,信步上前,轻哼一声:“托师妹的福,若不是师妹擅闯我的梦境,我怕是出不来了。”
云岫一听就知道是气话,他在讽刺她强行闯入他的神识里,一点礼貌都没有。可生死之际,要什么礼貌?
云岫故意呛他:“师兄不必感激我,这是做师妹的应该做的。”
谢远:“……”
“你们找打!看剑!”夏老板扭曲着脸,提着剑便要一打二。
他不过金丹修为,云岫完全不怀疑谢远的实力。她放心让谢远上了,自己则跑去殷寒身边。
她蹲下身,殷寒双眼紧闭,神色平静,脸色有些苍白,估计刚进来时动过手,受了点伤。
只不过,他还是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云岫看了一眼,正在沉思要不要故技重施,强行进去对方梦境。
她闭了眼,就听见谢远语气平淡地喊她:“云岫。”
云岫猛然睁开眼,站起身来看向他。谢远一剑捅进夏老板的肩膀,眉眼冷淡。他看向丹炉旁,示意云岫去阻止刘安。
刘安此刻正抱着沉睡中的婴儿,将它高高举起,眼看就要抛进炉里,云岫站起身,闪身冲了上去,一手抓住了襁褓边缘。
刘安修为不高,加上他是丹修,一时间被云岫吓了一跳,僵了片刻。
云岫不跟他废话,当即就要将他怀中的婴儿抢过来,却在这时,刘安诡异一笑,周身黑气涌出。
云岫连忙往后避开,手中的剑尖因触碰到黑气,慢慢有了腐蚀之势。
这黑气有毒,她要是慢一步,被腐蚀的可就是她了!
原本这个人一把引雷符就能解决,现在他怀里还有个孩子,云岫担心误伤到孩子。
刘安明显看出她的顾忌,死死抱着孩子,却也不敢往前一步。
云岫就站在丹炉旁,他没有办法将孩子抛进炉里。
两人都僵在原地。
夏老板已经有了颓败之势,刘安心里不免有些着急,面上还端着笑,语气温和道:“姑娘,想不想长生?”
云岫眼都不眨:“不想。”
像是没料到她拒绝的如此干脆,刘安噎了一下:“那姑娘想不想飞升?”
云岫笑了:“飞升?你要是能帮我飞升,你怎么不自己先飞升,你还搁这站着,干伤天害理之事。你这样的人要是能飞升长生,我看天道也不需要存在了。”
刘安脸色沉沉:“我这次有很大把握,姑娘就不想试试?”
云岫抬着只剩一半的剑,语气轻蔑:“不想,比起长生,我现在更想取你的命。”
刘安忽然怪笑一声:“只可惜,姑娘和其他人都不能活了。”
云岫皱眉,就听见夏老板忽然暴呵一声,一时间,妖气震荡开来!
这气息,得是个化神期大妖,可夏老板分明是人,除非……
云岫震惊回头,就见夏老板身上涌出黑气,手上青筋暴起,撑破了袖子。
他竟然把那颗妖心吃下去了!真是暴殄天物!简直不要命了!
“好啊!好啊!”刘安忽然呢喃出声。
云岫抬手留下一道禁制,将他暂时困在原地,自己则去帮谢远。
局势翻转,夏老板吃了大妖的妖心,身上灵力暴增,红着眼睛提剑不要命地冲她们砍来。
云岫从芥子袋里掏出一沓引雷符,往他脑门上招呼。
一时间,雷声轰鸣,浅浅的烧焦味弥漫在空气里。
待电光消失,夏老板只是皮肤烧焦了一点,没有受到重创。
他似乎更愤怒了,闪身到云岫面前,剑身划过,数道剑气将她团团围住,势必要将她碎尸万段!
云岫抬剑去拦,谢远则趁着这个间隙,一剑刺入他的胸口,飞速抽出剑,血腥味蔓延开来。
夏老板当即跪在地上,额头上汗水滴落。他只是顿了一下,又跳了起来,无视胸口的血洞,疯了一般砍人。
云岫侧身躲开。
她平不了他身上暴乱的妖力,他和谢远不同,谢远那时还有神志。
后方忽然一剑飞来,直冲向夏老板。
云岫回头,殷寒不知道何时醒了。此刻脸上没了一贯的假笑,眼神阴冷。
他什么话都没说,拔剑就往上冲。
金光自脚下升起,将夏老板困在里边。谢远布了禁锢法阵。
云岫添了几张引雷符,忽然看见刘安冲破禁制,将婴儿往丹炉里丢,婴儿里丹炉不过七八寸远。
她顿时一惊,手指捻着一张瞬移符就瞬移上前,一跃而起,堪堪接过孩子,往丹炉旁一滚,却依旧被丹炉边缘烫伤。
隔着衣服,她觉得自己身上着了火一般,烫得她皱眉。
一落地,她便一剑通穿了刘安胸口。
刘安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她身旁的丹炉,嘴角溢出血,滴落在地上。他张了张嘴,声音小到快分辨不出来:“我的……长生丹……”
而另一边,夏老板终是败了。
云岫还没来得及缓口气,殷寒满身暴戾之气,瞬移到她面前,一剑便要横在她脖子前,却被谢远上前挡开。
殷寒手中的剑被弹开,锵的一声钉在了地上。
云岫看着谢远的背影,一时头疼。
她还没找殷寒算账,他倒好,还想杀她!
云岫从谢远身旁走出来,手里抱着孩子,挑了挑眉:“大师兄这是何意?你难道想杀了自己同门吗?”
殷寒冷眼盯着两人,下意识就想说“谁跟你们是同门”,可在看见她手上被烫伤的皮肤,想起她拼命冲过去的身影,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沉默转身,捡起自己的剑,越过她们走到笼子面前。
他面前的笼子里关的全是妖,都该死啊!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剑,一剑砍向离自己最近的妖。
云岫将孩子往谢远怀里一塞,自己则冲上去拦住殷寒。
“大师兄!他们都是被抓来的,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殷寒眼眶通红:“他们是妖!我不管他们是不是被抓的,妖就该死!”
“你若是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杀!”
云岫依旧站着没动。
“你再不让开,我真的会杀了你。”
谢远站在云岫身旁,平静地望着他。
“大师兄,你魔怔了。”云岫叹气,她一直知道人妖两族势不两立,可这些妖明明也是受害者,却因为是妖,就得被杀。
“我没有!是妖先害了我爹娘,是他们有错在先,是他们残暴弑杀!是他们在人间挑起争端,我不过是替天行道!”殷寒举起手中的剑,指向两人,近乎大吼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要杀遍全天下的妖!”
云岫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她一个闲散的妖,干嘛要牵扯进人和妖的纠纷里,就和以前一样,假装看不见不好吗?
她来这趟浑水,妖丹没拿到,还屡次被人用剑指着,真是没事找事。
她这么想着,却依旧没有退开一步。
三人僵持不下,彼此不肯退开。就在这时,李轻舟带着人,一剑劈开法阵,驱散黑雾。
三人就这样暴露在众弟子眼里,气氛微妙,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
李轻舟先说话了:“殷寒!怎么又拿剑指着师弟师妹?”
他走到三人面前,伸手将殷寒手里的剑压下,声音似有几分无奈:“不是说了,剑要对准敌人。若是再让我见你对同门拔剑,为师定要罚你。”
他拍了拍殷寒的肩膀,轻声道:“把他们都救出来。”
“师尊!”殷寒有些不甘心。
李轻舟沉默地望着他,殷寒咬咬牙,低头说道:“好,我听师尊的。”
云岫见他心不甘情不愿和其他弟子一同破除迷阵,将被关起来的人和妖都放了出来。
她简单和李轻舟说明了今晚发生的事,李轻舟点点头,目光落在谢远怀里的婴儿上。
谢远上前一步,将孩子往李轻舟怀里一推,不顾对方手忙脚乱,自己潇洒抽身。
李轻舟大概是第一次抱孩子,神情有几分无措。
剩下的事就不需要云岫操心了,一行人看到电闪雷鸣、妖气弥漫,风风火火赶来鉴宝司,结果什么也没干,又风风火火回了长青宗。
谁让活都给别人干了。
他们过来不过是见证一番谢远和宗主抱孩子的英姿。
……
花吟衣混在人群里,一眼看见云岫手上的伤。她给云岫塞了瓶药:“手被烫伤了也不知道及时上药!难道不疼吗?”
云岫看着自己的手背,伤口溃烂,红了一片。她接了药,洒在上面,不疼反而有种冰凉的感觉。
“刚才太忙了,没注意,谢谢师姐。”
“唉,你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云岫没说话了。
外边天色早就亮了,出来后她就没见着谢远,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他应该没有受伤吧?
云岫走在长青宗小道上,有些心不在焉。花吟衣忽然凑过来,说道:“云岫,你昨晚不在山上,没听到百里长老传音回来的消息。”
云岫回过神来:“什么消息?”
花吟衣叹气,语气愤怒:“红莲山庄昨夜遭到敌袭,至宝净空莲被盗,你猜是谁干的?”
“谁啊?”
花吟衣狠狠踹了地上的小石子一脚:“妖王!”
“就是那个灭了谢师兄满门的妖王?”云岫想到了谢远的梦境,突然开始好奇妖王。
“对!谢远可真惨!妖王无恶不作,这些年在人间到处惹事,如今更是联合魔族,抢了净空莲。”
“当年谢远杀进妖域,怎么就没能杀死妖王呢?若是那时候成功杀了妖王,哪还有这些事!”
云岫有些疑惑:“谢远杀进妖域?”
“你还不知道吧!”花吟衣点头,“谢远刚被百里长老带回宗门的时候,伤得可重了,躺了整整三个月。刚一下床,提着一把剑就冲进了妖域。”
“旧伤未愈合又添新伤,后来整整一年我都没见他出过青延峰,连百里长老都破例在长青宗待了一年!”
“你说他要是一直病下去,百里长老是不是就不会下山了?”她眼里忽然冒出诡异的光。
云岫:“……”
这她敢认同吗?
见她不说话,花吟衣也不在乎,只是神色凝重地看着她,问道:“你说宗主为什么要救那些妖?换你是宗主,你会救吗?”
云岫内心只想尖叫。
怎么又是这种死亡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