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替补小前锋，配合陈星辰......”


    “不要。”


    队长话被打断，一泼冷水泼在9班头上。


    两队中场休息，10班正有说有笑，氛围不错。


    “可你是小前锋，我知道你很强，可是打篮球是团队合作，只要你们两配合，还有他们什么事。”队长望着吴越，祈求，希冀。


    “可以把我换到其他位置，主要是为了赢，我没什么问题。”陈星辰把毛巾挂在脖颈，说。


    “不行。”队长想也没想，“只有你们合作，打趴他们绝对没有问题，今天必须搓一搓10班锐气。”


    气氛僵持，一向好说话的队长坚持，蒋一豪抱头。


    “到底怎么回事，还没开始打就起内讧，越儿今天心情不好？”


    他看着旁边。


    “吴越加油。”朱茉莉回来了，“听说你要比赛，不过不要受伤......10班太过分了。”


    “走吧。”


    队长神情迷茫，吴越拇指指着隔壁，下巴扬起。


    “打趴他们。”


    哨声吹响，体育馆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篮球滚落一旁，身体倒地，胸膛剧烈起伏。视线盯着篮球滚落在一旁，被一只手抱起。


    “你们输了。”


    脚步走近，他看着吴越俯视自己，兴奋，跃跃欲试，让他想起电视上捕猎到食物的野兽。


    “你想怎么样？”他慢慢爬起来。


    “对不起。”


    一人垂头，老唐坐在病床上，一排人围着自己。


    “我还以为自己要被围殴了呢，没事，校医让我休息一周就好了。”老唐活动腿脚，“走路没什么问题。”


    简单聊了几句，医务室内氛围由肃穆转为缓和。


    探望结束，一群人留下贡品，苹果香蕉干脆面汽水两瓶。


    “我听说昨天下午，10班那些人去看老唐了。是你要求的。”蒋一豪说。


    “嗯。”吴越说。


    台上老师背对着学生，在黑板上奋笔疾书。


    “你昨天打得太好了，我看到茉莉还给你加油呢。”桌子上放着一堆书，蒋一豪躲在后面说，“你长得好看，就是脾气差了点，我觉得你有机会，不如......”


    脑袋忽然一痛，一只粉笔落在旁边。


    “蒋一豪，去后面站着。”


    课堂上，大家瞬间哄堂大笑。


    夕阳斜打在窗户上，放学后的教室格外的空，人走了，只有座椅板凳填满这个教室，一直没有变，可有什么一直在变化。走廊上还有三两个落单的学生，正在撤离。


    “今天去网吧打游戏吧，我请。”蒋一豪上前跨一步。


    “我没问题。”赵远说。


    “我有事。”吴越说。


    “什么事啊，已经有三天没去了。”蒋一豪说，见吴越看到某处。


    在人群缝隙间，朱茉莉站在不远处。


    她似乎也看见他了，冲他招手。


    “好巧啊，你现在是要回家吗？”


    “要来......看猫吗？”吴越看见脚边一个蚂蚁。


    “什么？”朱茉莉视线落在远处，听到他说话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猫最近状态.......你要来看看吗？”吴越抬头，目光落在她鼻梁上。


    与此同时，朱茉莉对着他身后挥了挥手，声音脆生生的。


    “这边。”


    “抱歉，等久了吧。”


    听声音，就能想起那双含笑的眼睛。


    吴越身体一僵，那人越过他，对着女孩说。


    “我也没有等很久。”朱茉莉摇头，看向他，“我们先走了，明天见。”


    吴越点头，两人离开，陈星辰回头看身后站立的身影，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雕像，回头跟女孩离开学校。


    “抱歉，让你久等了。”手背浮起青筋，吴越咬牙，手用力，将空着的碗里放满猫粮，冻干。


    “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一个虚伪的人吧，只会说漂亮话。”


    猫伸了个懒腰，跃下凳子，在碗边闻了闻又走开。


    “什么，不好吃吗？”吴越闻了闻，“挑食的家伙，这可是比平常猫娘贵一倍，居然不爱吃。爱吃不吃。”


    吴越离开房间。


    “吃这个吧。”


    蛋黄散发着热气，猫嗅了嗅，缓缓吃起来。


    “山猪吃不了细糠。”吴越冷哼。


    “吴越，去武馆叫你爷爷吃饭。”楼下有人喊。


    “来了。”


    少年从床上坐起来，撸了把猫，走下楼。


    七八点的芳草街十分热闹，没有早上的清冷。因为前段日子政府施工，陈旧的街道像是美容一般，焕发一股生机。坑坑洼洼的街道变得又宽又平坦，蜘蛛网一样的电线被固定在一起，店铺还是曾经的店铺，却有了新的感觉。


    穿过红绿灯转弯，下一个红绿灯旁边就是养生太极武馆。


    掀开门帘，看见武馆招牌，


    十几个小孩正在站桩，以为穿着八段锦的老师穿梭其间。


    “腹部微收，敛臀。”他纠正学生的姿势。


    要不是他发丝掺杂着银发，精神矍铄，绝不会有人相信他已经60岁。


    “过来站桩。”


    吴老师似乎知道他，说。


    一个人一辈子会换很多工作，爷爷年轻时是武术教练，中途也曾经干过一些小买卖，抗争过妥协过，等退休后，被曾经的徒弟邀请到养生太极馆当镇馆师傅。


    一节课结束，家长接回孩子，吴越检查好水电，爷孙两往家走。


    “奶奶做了红烧肉。”


    “最近成绩怎么样？”


    “还好。”吴越说。


    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吴越绷紧肌肉。


    “那就好哈哈哈，我孙子怎么可能是倒数。等你月考完，我去搓一搓胳膊老头锐气，只要比他孙子高一分就行。”爷爷哈哈大笑。


    “哦。”吴越说。


    “哦什么哦，男子汉大丈夫的，声音大声点。”


    一巴掌拍下，吴越痛得呲牙咧嘴，绿灯亮了，他的目光忽然定格在远处。


    “没问题。”目光在人群中不断锁定，“爷爷我看见我同学了，我去打个招呼。”


    抓夹缓缓落下，按下按钮，出落掉落一只青蛙。


    “哇，哥哥真厉害。”


    一情侣像年糕一样分不清彼此，忽然觉察到异样，两人看见一人从娃娃机后面钻出，嗖地一下蹲在挡风被后面，鬼鬼祟祟。


    脑袋探出脑袋，看着不远处的目标。


    分明是陈星辰。


    或许是不在学校的原因，衣领第一颗扣子解开，露出锁骨。


    这小子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我跟踪他干什么，刚才看到陈星辰下意识跟过来。可自己跟着他干什么，平时不说话的两个人来个同学相聚？


    “傻逼。”


    吴越被自己逗乐了。情侣发现那人站起来，还骂了自己。


    一脸可惜了的目光看着他走近隔壁小超市。


    从冰柜拿出两个冰棍，在收银台扫码付款，叼着冰棍走出来。像嚼脆萝卜一样，三两口吃完，木棍扔进门口的垃圾桶，开始吃第二根冰棍。


    “回家吧。”


    “小哥，跟我们玩一会怎么样。”


    三辆改装机车停在路旁。


    陈星辰没有动，目光为首的机车上。说是机车，其实大部分已经换了零件，为了追求速度和美感。


    “他不会去。”


    吴越躲回原位，咬掉最后一口冰棍。陈星辰衣服穿戴整洁，白白净净，对方手臂纹着纹身皮夹抽烟。


    陈星辰怎么可能跟这种人说话。


    看着电瓶车被骑走，吴越换了一个隐身处，往那边看。


    陈星辰坐上机车，离他越来越远。


    “靠，陈星辰被绑架了？”蒋一豪说，声音带着不可置信。


    “应该不是，我看他没有反抗，感觉不像是。”吴越捂着耳朵。


    “也不能这么说，对方人这么多，他一个人反抗也没有用，反而可能被打，还不如顺从，找到逃跑机会才行。”


    吴越跑了三条街，还是把人跟丢了，拿出手机，想起没有对方联系方式。


    他在街道上站了良久。


    可转念一想，一个男人还不能保护自身安危算什么男人，自己同对方也不是什么好的关系，现在自己做的已经仁慈义尽。


    “赵远，这边。”蒋一豪挥手。


    “嗓门不要了，一次性消耗？”吴越捂着耳朵，脑袋隐隐作痛。


    “你怎么了？”赵远走过来，看到吴越眼底的青黑。


    “熬夜打游戏。”吴越打了个哈欠。


    “他啊，因为担心同学睡不着。”蒋一豪手搭在他肩上，“不过，你说的也对，再过几个月他都成年了，还是你情敌，有什么危险他知道怎么办，你担心他干什么。”


    “怎么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你今天改名叫墙头草得了。“吴越拍开他的手。


    “我这不是开解你嘛。”蒋一豪抱着手嘤嘤哭。


    两人瞬间推开一大步，蒋一豪盯着他们，“你们干嘛。”


    “早上吃菌子了？”赵远说。


    “抱着菌子睡觉了。”蒋一豪说。


    吴越听着。


    “我这不是为了开解越儿。”蒋一豪变回原样，“你看他现在多活蹦乱跳。”蒋一豪指着他。


    “得，我谢谢你。”吴越穿过一个电线杆，一辆电瓶车从他身边经过。


    蒋一豪这么一扯，他脑袋确实松了一些，不再受虐一样重复他也不知道的东西。


    三人打打闹闹，走进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