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圣意

作品:《被白月光公主强吻后

    桓泽步子轻稳,一手抱着小桓照,一手揽着她的背,小人儿沉沉睡着,一只小手将盛时音拉在哥哥身侧。


    桓泽轻声道:“时音,今日真是麻烦你了。”


    盛时音低笑一声:“桓泽哥哥,我们已相识这么久,哪用得着这么客气。”


    桓泽闻此,也无声笑了,他们确实相识得久了。


    桓泽六岁那年,初次随祖父与父亲进宫赴宴,彼时盛时音才两岁,在席间乱跑来到他身边,一不留神将一整碗豆汁都扣在他衣摆。


    桓泽捧起湿漉漉的衣摆,只拿起棉巾欲要擦拭,却听身边“哇”的一声,小妹妹将自己吓哭了。


    拿起的棉巾便落到她粉嫩的小脸儿上,小少年抚着她头柔声安慰。


    后来他们慢慢长大,虽时常见面,却大多是隔着席坐行礼,盛府的夫人们倒是偶尔带她来府中做客,也都是由女眷接待,如今日这般一同游湖游戏,还是第一次。


    此时人群散去,月色反而更盛,两人并肩说着话,手臂隔着衣料不时刮蹭,无端生了丝暧昧出来。


    到了公府门口,桓泽温柔去松妹妹的手,小桓照惺忪睁眼,还是醒了。


    桓泽唤她乳名:“皎皎,时音姐姐送了你回来,是不是该谢谢姐姐。”


    桓照娇嫩面颊被碎发印出红印,格外听话,奶声奶气道:“谢谢姐姐。”


    盛时音心都化了,点点她鼻尖儿红痣:“姐姐下次还陪皎皎玩儿,好不好?”


    桓照咧嘴应“好”。


    时音这才与桓泽道别,依依不舍上了马车,又掀起窗帘对他挥帕子,桓泽抱着妹妹立在原地,一直目送马车离开。


    回身进了府,桓照的奶娘已等在这儿,桓泽将妹妹交过去,怕她着凉,叮嘱奶娘快抱回房。


    一旁小厮上前:“世子,老夫人和公爷都在内堂等您呢,叫您回来了便过去一趟。”


    桓泽瞧瞧天色,这么晚了,祖母与父亲找他有什么事,他略一颔首,快步去了。


    到堂前站定,先规矩叩门,听见准许方推门迈进,不止祖母和父亲,还有他的四叔,如今礼部尚书桓尽容,也等在这儿。


    桓泽给长辈们行礼问安。


    老夫人先开了口:“今日去游湖,皎皎那丫头玩儿得可高兴?”


    桓泽温声道:“是,祖母,皎皎回来路上,累得都睡着了,已经叫奶娘抱回去了。”


    老夫人含笑点头。


    桓尽勉这才说正事:“今日去宫里议事,临走前陛下特意留我说话,提到你已及冠,问起国公府可有打算。”


    “你应知陛下此话何意?”


    桓泽垂眸,心思灵透,已暗暗盘及宗室中与他适龄女子,尚未婚配、又得陛下惦记的,怕只有、


    “泽儿?”桓尽勉见他神游,蹙眉唤了声。


    桓泽回神,欠身应:“孩儿明白。”


    桓尽勉又道:“你四叔近日筹备中秋宫宴,陛下之意,宫宴后在天渊池再设小宴席,召宗室高门子弟共聚,今日也与我提了这事。”


    桓泽应“是”。


    “陛下既已提点,你当知该怎么做。”


    “是。”


    “事情落定前,心里便记着些,莫生旁的心思。”


    桓泽俯身,再应“是”。


    桓尽容对大哥这公事公办的样子瞧不下去了,又观桓泽神色,担忧道:“泽儿,该不是心里有人了吧?”


    桓泽抬眸,他幼承庭训,这些年安心读书习武,要说有人确实谈不上,只是方才听父亲所言,脑海中一直回荡过那抹碧漪身影。


    他敛去眸色:“四叔,我没有。”


    老夫人在上首道:“没有便是最好,你生在国公府,又是世子,许多事便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陛下行新政,建康士族中独独放过我桓氏,这是照拂,亦是儆戒,你需明白。”


    桓泽深知此话之意,再俯身:“祖母教诲,孙儿谨记。”


    老夫人欣慰点头,桓尽勉没有再言,唯有桓尽容凝着眉又打量几眼。


    *


    公主府中,云倾用过晚膳,直到晚间才带着凌夜磨磨蹭蹭出了府门。


    小福小禄随公主坐在车内,凌夜驾车,江梧江桐各自骑了马匹跟在两侧。


    行至东华门,便是云倾也需下车换上步辇,她却抬手止了,只不紧不慢一路散步过去,路过太极殿前的水池,还停下来观赏了一会儿池中的锦鲤。


    凌夜在后留意着,察觉她似有心事。


    到了式乾殿,小太监直接将五公主请入内,凌夜跟在其后,式乾殿内富丽恢弘,一如前世,他这一世地位不够,还是头一回进来。


    皇帝坐在红玉桌案后批阅奏折,除了陪侍的宫女太监,还有贺檀也守在这儿。


    “云倾给父皇请安。”


    她福身行礼,凌夜则落后几步,叩首行大礼。


    皇帝从繁冗公务中抬头,一见云倾,眉宇间积攒的愁绪便立时散了,叫人给五公主看座,又传上了几碟她爱吃的糕点,云倾坐下与父皇说话,凌夜便立到她身后。


    只是奇怪她似是胃口不佳,一直未去动那些糕点。


    皇帝瞧够了女儿,才想起他来。


    “凌夜?”


    凌夜恭敬欠身:“陛下。”


    皇帝笑道:“你上次在围场胜了北齐,朕一直想着要给你赏赐,今日趁着云倾与贺檀都在,你说说,想要什么?”


    陛下昨日钦点他入宫,凌夜早已料到是为何,从容不惊道:“回陛下,属下身处禁军,为国效力,不敢请赏,且属下能胜北齐,全是遵从公主吩咐,陛下若要赏,便赏赐公主吧。”


    皇帝还是头一次听人这般为主邀功,但这主子是云倾,他便听得开怀大笑:“你说得对,云倾也要赏!朕一会儿就让人将濮国新贡的首饰给云倾送去!”


    凌夜心头一松,身前云倾却只心不在焉地起身,谢过父皇。


    皇帝又道:“不过,云倾是云倾,你是你,朕该赏还是要赏。”


    他看向贺檀:“贺檀,凌夜是你带出来的,你最了解他,你来替朕想个赏赐!”


    贺檀不由头疼,凌夜是他带出来的,他确实是了解,于他而言,最大的奖赏莫过于继续留在公主身边。


    他踌躇开口:“启禀陛下,凌夜……谦谨守礼,恪守军规,只是为磨砺他,臣刻意压了他等级,不如……陛下提他为一等侍卫?”


    皇帝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当即嫌弃道:“你这是什么话,这也算赏赐?”


    他早想好了:“凌夜,朕封你一个宣威将军!如何?”


    凌夜抬头,陛下早年间为削减士族官爵,扶持武将参政,增设了许多武将封号,这“宣威将军”便是其一,虽是官职,却无实权,官阶从四品,是个实打实的名誉称谓。


    如此看来,陛下并没有将他从云倾身边调离的打算。


    他叩首谢恩:“凌夜谢陛下封赏!”


    贺檀暗暗讶然,就凌夜这点儿功劳,陛下也算厚赏了。


    凌夜欣喜起身,悄悄瞄向云倾背影,却见她背脊僵直,半晌未有动作。


    皇帝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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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你上次救云倾有功,朕却只罚了你,这次便算是一并封赏,你往后跟着云倾,有了这个封号,旁人更不敢轻视你!”


    凌夜俯身再谢过,疑惑地看向云倾,竟见她又松了身形,转过头来,颇为意外地瞧了自己一眼。


    凌夜恍然,她许是……才明白这奖赏是个什么东西。


    如此,竟是在担心自己的去留吗?


    云倾松口气,心情愉悦地捡了一块儿手边糕点。


    皇帝摆摆手:“行了,你们先去殿外候着吧,朕还有话要单独和云倾说。”


    贺檀、凌夜,还有这殿上的一众宫女太监,一并行礼退了出去。


    凌夜细细回味云倾这一整日的拖沓不安,还有方才闲适品糕点的模样,一出殿外便扬起唇角。


    贺檀见他这没心没肺的笑,压低声音:“你还笑得出来,方才可吓死我了,就怕陛下给你个别的差事,你敢抗旨拒恩呢。”


    凌夜想到公主要留他,尾巴要翘到天上:“他若真想把我调走,我就真拒了他。”


    贺檀差点直接飞起一脚,凌夜赶忙劝阻:“统领,这儿人多…”


    他低了低头:“我现在可是宣威将军了,您得给我留点儿脸面。”


    贺檀看了下四周,忍下脚来:“你就气我吧。”


    凌夜卖乖笑笑。


    “肩伤好了吗?”


    凌夜笑容一僵。


    原是好多了,只是昨日游湖回来,睡前抹药时将汤圆吓了一跳,伤处淤青一片。


    他心虚道:“好了,统领放心。”


    贺檀气哼一句:“不让人省心。”


    这话不假,凌夜不敢顶嘴,偷偷瞥向统领。


    他少时入禁军,就在统领眼皮子底下长大,什么大病小伤他都知晓,没少惹他操心。


    他去公主府任职之前,几乎日日能与统领相见,如今倒是少了。


    悄悄打量统领鬓角的白丝,不知哪一年起,他已经比统领高了。


    云倾半个时辰后出来,殿外夜幕初降,几个小太监正在宫道上点灯。


    凌夜迎上前去:“公主。”


    云倾抬起头,远处摇晃的宫灯照进她眼眸,她的眸光不似往日清湛,掺杂了几许难言的情愫,只借着这微弱灯火,深切地望他一眼。


    “走吧。”


    贺檀在一旁恭送,云倾颔首,凌夜对贺檀执一礼,先告辞了。


    回府路上,天色全然暗了下来,这几日的建康都很热闹,与式乾殿外冷寂飘摇的宫灯不同,街边花灯繁盛,人群簇拥欢闹,云倾掀开窗帘,望着这坊间喜庆,眸中满是空落。


    进了府,江梧江桐留在南院,云倾叫小福小禄去西院取熏香,从中堂穿过来,便只剩她与凌夜两人。


    连着中堂的长廊宽敞空荡,两边也挂满了火红的长灯,还是那日午后,凌夜陪着她一起挂上。


    两人走过,烛火不停跳跃摇曳,似是要留住经过的人儿。


    长廊的尽头是皓心院,走过去,便要分开了。


    云倾的步子迈得极慢,凌夜在后跟着,只见她低头不语,便也安静着没有吵她。


    下了长廊,他放轻声音:“公主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属下告退。”


    他欠下身去,却未等到回应。


    他见那小长靴犹豫抬起,欲要跨进院门,却又仿佛被什么牵绊住,生生停下了。


    她纤直的身影隐隐波动,背对着他,忽然开了口。


    自宫里出来,说了第一句话。


    “父皇要为我选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