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的课表发下来，西瑟看着自己只选修了如尼文和算术占卜的、不算繁忙的课表，满意地舒了口气。两门课都是她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古代如尼文能破译很多古老、稀有、威力强大的魔药原始文献；而算术占卜可以学到精密的计算能力，对分析魔药成分比例与熬制时序也大有用处。


    而只上两门课，也为她腾出了大量时间——既能为之后向卢平请求课外辅导做准备，又能应付斯内普的禁闭。


    当她看到赫敏那张被课程填得密密麻麻的课表时，忍不住担忧地按住了好友的手：“赫敏，这样下去你会累垮的。”


    赫敏的眼神有些闪烁：“我能安排好。”西瑟知道劝不动，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有了充裕的课余时间，西瑟更频繁地出现在有求必应屋。但狼毒药剂的尝试依旧屡屡受挫，那复杂的工序和对火候近乎苛刻的要求，让她不得不认清自己目前的能力极限。于是她果断地将目标转向了最实用、也最急需的高级白鲜香精——在可见的未来，这种强效的疗伤药剂会非常有用。


    一天下午，她正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坩埚的温度，实验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赫敏怒气冲冲地走进来，脸颊气得通红。


    “我简直不敢相信！那个特里劳尼教授！她在预言哈利的死亡！说什么‘不祥’......在茶杯里看到一条扭曲的黑狗！全是些骇人听闻、毫无逻辑的鬼话！”赫敏挥舞着手臂，仿佛要把空中无形的荒谬念头赶走。


    西瑟放下搅拌棒，忍住笑意，调侃道：“是的，赫敏，但我必须提醒你，你此刻正在向一个拥有一定‘预知’能力的人，激烈地抱怨着预言的可笑。”


    赫敏愣了一下，更加严肃地反驳：“不一样！你的‘感知’是......是我还没分析出原理，但肯定有内在逻辑的！而她的预言，纯粹是故弄玄虚的谎言！”西瑟好笑地看着赫敏这种强词夺理的维护，觉得格外可爱，于是伸手搂了搂她。


    西瑟没有选修神奇生物课，她知道部分魔药材料需要了解生物知识才能获取，但她想到多数材料都可以直接购买，或可以通过书本知识了解，加上即使真的需要难以获取的材料，以西瑟的贫弱能力也不可能获取到，权衡之下，她最终放弃了。


    但她还是知道第一节课上的情况，马尔福会被巴克比克所伤，她的心一沉——这段剧情不能改，因为将来西里斯的逃亡还要靠巴克比克。但这种无力改变的憋闷，还是让西瑟有点难受。


    --


    新学期第一节魔药课的气氛一如既往地压抑。地下教室里充斥着蒸腾的怪异雾气，斯内普黑袍滚滚的身影如同蝙蝠般在坩埚间穿梭，喷洒着毒液般的批评。


    马尔福吊着他那只被绷带夸张包裹的手臂，用他那特有腔调的声音说：“斯内普教授，我的手臂疼得厉害，需要有人帮我切雏菊根。”


    斯内普冰冷的目光扫过，正要点向罗恩的名字时，西瑟抢先一步，将一小碗切得大小均匀、近乎完美的雏菊根递到了马尔福的坩埚旁，声音平静无波：“我这里有切好的，马尔福。非常完美，你可以直接用。”


    马尔福的脸瞬间白了，像是被人硬塞了一口鼻涕虫，他阴沉地瞪着西瑟，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早就发现，这个总被自家院长关禁闭的格兰芬多爱哭鬼，她的魔药水平高得离谱。而有一个传言也在斯莱特林内部散开：瓦特不是去受罚，她更像是院长的“魔药助手”。


    斯内普狠狠地瞪了西瑟一眼，但他并没有驳斥她的行为，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冷哼。马尔福见斯内普默许了，只得面色铁青地接下了那碗雏菊根。


    然而，他并不甘心。又过了一会儿，他用充满恶意的眼神瞥向正在手忙脚乱处理无花果的哈利，提高了音量：“教授，我还需要有人帮我剥无花果的皮，这对我来说太难了。”


    话音刚落，西瑟就像早有准备一般，将一碟剥得干干净净、完整无损的无花果皮推到了他面前。“巧了，我这也多了一份。”她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这下，马尔福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他猛地转向西瑟，声音因愤怒而尖利：“你怎么敢！我为什么要用你这个肮脏的泥巴种处理的.....”


    他话音未落，赫敏在旁边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脸上瞬间血色尽褪，那双棕色的眼睛里迸发出难以置信的愤怒。她下意识地就要上前一步，嘴唇已经张开——


    “闭嘴！马尔福！”


    斯内普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冰冷的铁幕，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整个地下教室陷入死寂。他像一道黑色的蝙蝠阴影，几步就滑到了马尔福面前，身体危险地前倾，苍白的脸逼近金发男孩，用只有他们几人能听清的、淬着毒液的耳语说道：


    “看来，你父亲的金库并没能为你买到与之匹配的教养......我假设你那贫乏的词汇库里，只剩下从阴沟里捡来的词了？”


    他冰冷的气息几乎喷在马尔福脸上。


    “如果，你再敢让你的舌头......沾染上那种垃圾，玷污我的教室......”他刻意停顿，让威胁在寂静中发酵。


    “我不但会驳回你加入魁地奇队的申请，还会亲自向你父亲解释，他完美的继承人，内在是何等的......令人作呕。”


    马尔福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他最大的恐惧就是让卢修斯失望，尤其是在魁地奇和斯内普——这个他父亲十分看重的“盟友”——面前丢脸。他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彻底蔫了下去，缩在座位上不敢再发一言。


    斯内普直起身，目光扫过全班每一个学生，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拖长的嘲讽语调，但所有人都能听出那下面的冰冷：


    “鉴于马尔福先生突然意识到了保持安静的重要性，以及他那......‘宝贵’的伤势，”他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禁闭就免了。但愿你浪费唇舌换来的清闲，能让你好好反思......何为体面。”


    周围的斯莱特林学生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院长竟然会为了一个麻瓜出身的格兰芬多，如此严厉地训斥德拉科？这无疑让西瑟是“魔药助手”的传闻显得更加真实。


    西瑟垂下头。她当然知道，斯内普如此动怒，根本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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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在于那个词本身触碰了他最深的雷区。她几乎能感觉到那黑袍下翻涌的、源自过去的痛苦与暴怒。她轻轻叹了口气，想必斯内普这节课剩余时间的情绪，都会异常糟糕。


    课程在一种极度紧张的氛围中继续。后来，当赫敏想悄悄帮助纳威时，斯内普将怒火转向了她，用更刻薄的语言讽刺她“无所不知”。西瑟对着赫敏摇摇头，暗示今天不要再激怒斯内普。


    然而在课堂快要结束之前，让西瑟恼怒的事情发生了，斯内普拿起纳威那锅颜色诡异、冒着不祥气泡的缩身药水，命令纳威拿出他的蟾蜍莱福。


    “让我们检验一下隆巴顿这锅......姑且称之为药水的东西，是否有效。”斯内普用勺子舀起一勺药水，作势就要灌给拼命挣扎的莱福。


    西瑟的怒火蹭地往上冒，她在地窖里处理过无数蟾蜍，当然知道斯内普完全不在乎一只蟾蜍的死活。但莱福不同，它是纳威的伙伴，缩身药剂本身就极不稳定，而纳威做出的这锅失败品灌下去，完全等同于毒药，莱福极大概率活不下来！


    斯内普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纳威的恐惧与无助当作取乐的戏码，纯粹是居高临下的残忍，与恶劣的欺凌。


    就在那勺药水即将碰到莱福嘴巴的瞬间，西瑟“恰好”转身想去拿材料，手肘“不小心”撞上了斯内普的手腕。


    “哐当！”


    药勺连着那点致命的药水被打翻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西瑟立刻低下头，用充满惊慌和歉意的语气说：“对、对不起！教授！我太不小心了！”


    足足五秒，整个教室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可置信地看向西瑟。


    斯内普拿着药勺的手僵在半空，他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即，涌起一股深不见底的怒火。他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向西瑟。


    “瓦特小姐......”斯内普的声音轻柔得可怕，“看来，你那可怜的、偶尔能发挥点作用的协调性，终于被你可悲的同情心彻底吞噬了。”


    又是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西瑟不敢抬头。


    “隆巴顿，由于瓦特小姐的‘英勇’干预，你的这锅——我甚至不愿称之为药水，的‘疗效’无法得到验证。因此，你的成绩：T（巨怪）。并且，你将为你的无能，额外撰写一篇十二英寸的论文，论述在缩身药水中误加入豪猪刺会导致的所有可怕后果。”


    “而你，瓦特小姐......”，他薄薄的嘴唇扭曲成一个冰冷的弧度，


    “因为你那......‘笨拙’的手肘，毁坏了课堂财产，打断了教学进程......格兰芬多，扣去二十分。”


    “而今晚的禁闭......”他的声音更轻了，却带着更强的压迫感，“我希望你已经准备好了，为你这......突如其来的、富有‘爱心’的失误，付出相应的代价。”


    西瑟深深地低着头，轻声回答：“是，教授。”


    她知道，今晚的地窖，将是一场硬仗。但当她用眼角的余光瞥见纳威如释重负地紧紧抱住莱福，那只蟾蜍在他怀里微弱地“呱”了一声时，西瑟还是默默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