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前夕的霍格沃茨已然弥漫着一种南瓜和糖果的甜香，但这份喜悦似乎并未感染到所有人。


    早餐时分，西瑟独自坐在长桌旁，邻座是拉文德·布朗。在她对面，赫敏正一边心不在焉地吃着燕麦粥，一边埋头于一本厚厚的大部头。但她眼下的淡淡青黑和略显憔悴的神色无声地诉说着，她最近过得并不快乐。两人之间隔着的，不仅是一张桌子的宽度，更是一种无言的疏离。


    西瑟快速吃完早餐，站起身时似乎被长凳绊了一下，身体猛地一歪。她下意识地伸手拉住拉文德的袍角稳住自己，而另一只手里握着的一个小试剂瓶则“不小心”倾斜，一滴黏稠、油状的液体——巴波块茎的浓汁——精准地滴入了拉文德那杯还没喝完的南瓜汁里。


    “噢！真对不起，拉文德！”西瑟连忙站稳，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慌乱。


    “啊，没事！”拉文德可爱地笑了笑，“你站稳了就好。”


    魔药课的地牢依旧阴冷刺骨。当斯内普用他那能冻住空气的声音命令两两分组时，西瑟默默地挪到了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区域交界处的一口闲置坩埚旁，这个位置恰好离德拉科·马尔福的操作台不远。


    赫敏犹豫了一下，目光在喧闹的同学们身上扫过，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迈开步子默默向西瑟走来。


    “抱歉，赫敏。”西瑟在她开口前抢先了一步说。她抬起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疲惫和疏远。


    赫敏的脚步顿住了。


    西瑟继续道：“你能和帕瓦蒂一组吗？拉文德好像不太舒服，刚长了点东西......我、我想自己待着。”


    这个借口拙劣而冰冷。赫敏她看着西瑟，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嗯”了一声，眼眶迅速泛红。


    她猛地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走向了帕瓦蒂·佩蒂尔，背影显得格外孤单。


    西瑟感觉这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此刻这么觉得自己真该死过。


    课程在斯内普对纳威的咆哮声中继续进行


    “隆巴顿，你究竟是把坩埚变成了锅，还是把你的大脑扔进去一起炖了？”。地牢里弥漫着蒸汽和紧张的气氛。


    这时，意外发生了。


    西瑟似乎因为斯内普的怒斥而吓得手一抖，捏在指尖的那根豪猪刺非常“不巧”地、几乎是慢动作般地从她指间滑落，角度微微向外倾斜，掉进了她面前那锅本该趋于稳定的疥疮药水里。


    嗤——！


    坩埚里的药水瞬间变成了某种不祥的、冒着泡泡的芥末黄色，随即猛烈地沸腾起来，溅出大滩滚烫、黏糊的液体！西瑟反应极快地往后一跳，险险躲开。


    然而，她隔壁的德拉科·马尔福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正得意地欣赏着自己那锅还算完美的药水，根本没料到这飞来横祸。那肮脏的药汁劈头盖脸地溅了他一身——在他的新袍子上留下了大片难看污渍，甚至有几滴溅到了他苍白的脸上。


    “啊！”马尔福发出一声被烫到且极度厌恶的尖叫，猛地跳开，看着自己一片狼藉的袍子，脸上先是震惊，随即被滔天的愤怒取代。


    “我的袍子！你这肮脏的......”他气得话都说不全了，恶狠狠地瞪着西瑟，仿佛想用眼神把她撕碎。


    “瓦特小姐！”


    一声比地牢寒气更冷的咆哮响起。斯内普像一片携带着雷霆之怒的黑云猛地刮了过来，黑袍在他身后翻滚。他扫了一眼马尔福的状况，眼神在他被毁的袍子上停留，露出极其明显的不悦。然后，他才将那种足以冻僵人的目光投向西瑟和她那锅彻底报废、还在冒着恶心气泡的药水，脸色阴沉得可怕。


    “不可原谅的愚蠢！” 他嘶嘶地说，声音低沉却充满了致命的危险，“你那双笨手不仅玷污了魔药学的严谨，更差点造成严重的灼伤！隆巴顿的失败顶多是可笑，而你的——是致命的危险！因为你这灾难性的、巨怪都不如的操作......格兰芬多...”


    “不！教授！”西瑟急切的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慌”，“求您别扣分！都是我的错！我......我接受任何惩罚！关禁闭！处理魔药材料，什么都行！就算......就算万圣节晚宴关禁闭也可以！求您了，能不能不要再扣学院分？”她恳求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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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起来充满对学院分的“珍视”和绝望。


    斯内普猛地停顿了一下。目光死死钉在西瑟脸上。他似乎在权衡......


    然后，他薄薄的嘴唇扭曲成一个可怕的、算计的冷笑。


    “看来你那贫乏的智慧终于理解了一点......代价。” 他拖长了语调，“很好。格兰芬多扣二十分——为你那危险的愚蠢和对我课堂的亵渎。”


    他停顿了一下，享受着此刻西瑟脸上露出的“绝望”。


    “并且......万圣节的晚上，当全校都在......‘愉快地’庆祝时，你将在我的地牢里，用你那双......‘灵巧’的手......处理一堆蟾蜍肝脏，来‘反思’你的愚蠢。七点。准时。不要让我等你。”


    西瑟立刻垂下头，肩膀垮下，完美地扮演出一副懊悔、自责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然后，他猛地转向马尔福，语气不容置疑： “至于你，马尔福先生。去重新量一下新袍子的尺寸，账单——” 他的目光转回西瑟，带着极大的恶意，“会寄给瓦特小姐的监护人。这很......公平，不是吗？瓦特小姐？”


    而全程目睹这场灾难现场的人里面，内心最为激荡的人莫过于赫敏。


    不对劲。


    西瑟的魔药水平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虽然她总是表现得低调，甚至在斯内普提问时装作害怕，但她对魔药材料处理的严谨和那种近乎本能的娴熟感。绝对不可能犯这种错！


    西瑟为学院分苦苦哀求，甚至主动提出愿意接受万圣节禁闭这种苛刻惩罚？赫敏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西瑟，她明明...她是个明哲保身的人...


    然后，当斯内普给出了最终的判决：扣二十分，万圣节禁闭，并且还要赔偿马尔福的袍子。这个惩罚太重了！她几乎要忍不住站起来为西瑟辩解——就算真的笨手笨脚犯了错，也不该受到这样不公的待遇！


    不解，疑惑，恼怒...赫敏内心涌起多种情绪，但最终，她只是用一种困惑、担忧和心疼的复杂目光，紧紧盯着西瑟的背影。那双总是闪烁着睿智光芒的棕色眼睛里，此刻塞满了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