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青河镇之耻

作品:《农门肥妻:摄政王说软饭真香

    她目光扫过在场那些曾经对吴夫子恭敬有加的富户乡绅。


    “前街的王寡妇,辛辛苦苦送独子去你学堂开蒙,第二年实在凑不齐束脩,想求你宽限几日,你是怎么做的?”


    “你找人在外散播谣言,说她品行不端,靠不干净的钱养儿子,活活把她逼得投了河!这事你敢不认吗?!”


    什么?这镇上唯一的夫子手上,竟然有过人命?!


    众人俱惊,把自家孩子送去念书的人家,脸色都被气红了。


    女子不等吴夫子反驳,猛地又指向站在一旁的秦芷。


    “还有这位开铺子的秦姑娘!她家小弟只在你家学堂待了一天,退学要回束脩,你不愿,就天天命人半夜去她铺子前泼污秽,想把她逼得在镇上待不下去!”


    “你这等心肠,也配为人师表吗?!”


    秦芷虽然知道吴德才品行不端,却没想到他竟能做出这等下作,乃至逼死人命的事情!


    文会现场彻底乱了套。


    吴夫子面如死灰,指着女子喘息了半天,却因心虚气短,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那女子见他已经乱了阵脚,豁出去喊道。


    “这些事,知情的不止我一个!你学堂里那些帮你跑腿干脏活的学生,被你克扣束脩、强迫送礼的家长,哪个心里不清楚?只要送去官府,一审便知!”


    “贱人!我让你胡说!”


    吴夫子被彻底逼得没了法子,心一横。


    他猛地抓起桌案上那块沉重的砚台,不管不顾地就朝着那女子的头狠狠砸了过去!


    这一下若是砸实,非死即伤!


    “小心!”


    秦芷一直密切关注着她。


    见状毫不犹豫上前,猛地将那吓得呆住的女子往自己身后一拉。


    “砰!”一声闷响。


    砚台砸落在地上,墨汁溅上她的裙摆。


    她抬起头,目光冰冷如刀,看向气急败坏的吴夫子。


    “吴夫子!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才高八斗,清白无辜!如今被人揭穿恶行,便恼羞成怒,要当众行凶杀人吗?!”


    她顿了顿,不给吴夫子喘息的机会,朗声说道。


    “既然你坚称自己有真才实学,那不如就趁现在,当着诸位乡绅名流的面,由大家随意出一个题目,你当场作赋一篇,以证清白!”


    “若你真能即兴作出不逊于刚才那篇的佳作,或许还能让人信你几分!你敢吗?”


    这一招可谓釜底抽薪!


    吴夫子顿时语塞,脸色由青转白,冷汗涔涔而下。


    他哪里有什么真才实学?


    夏无辞在一旁看得分明,岂会放过这落井下石的大好机会?


    他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踱步上前,语气满是嘲讽。


    “哟,吴夫子,刚才不是还文思如泉涌吗?怎么现在让大家出个题,你就哑巴了?该不会……真像这位姑娘说的,你那满腹经纶,都是别人替你装的吧?”


    吴夫子迎着这些人的目光,不禁后退一步。


    “你,你们就凭这疯妇的几句话,就要我出面证实?”


    “我可是镇上唯一的夫子,你们竟不信我!”


    掰扯了几句,他却绝口不提要一展才学的事。


    在场众人看到吴夫子这般窘迫狼狈,分明是作贼心虚的模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之前所有的怀疑此刻都化为了确凿的认知——


    这吴德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够了!”


    一声带着威严和怒意的冷喝响起。


    一直冷眼旁观的梁白华终于站了起来。


    她面色沉凝,目光扫过一脸心虚的吴夫子,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园子。


    “吴德才!你身为夫子,不思教书育人,反而德行有亏,欺压良善,逼死人命,更窃取他人文章欺世盗名!简直是我青河镇之耻!”


    她环视在场那些每年都给学堂捐赠善款的富户,语气不禁沉痛了些。


    “诸位,我们每年捐资助学,是希望孩子们能跟着真正的先生学知识、明事理,而不是供养这等衣冠禽兽!”


    她最终将目光钉在吴夫子身上,一字一句下了判决。


    “从今日起,我梁家撤回对学堂的所有资助!也请吴夫子你将历年所收受的、超出正常束脩之外的所谓善款和谢礼,全数退还!”


    方才还试图狡辩的吴夫子,在梁白华那话说出口之后,瞬间泄了所有气焰,怂了下去。


    他面如死灰,冷汗浸湿了后背的绸衫。


    “梁……梁夫人……诸位……”


    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再不见半分之前的清高与倨傲。


    “是……是老夫一时糊涂,德行有亏……愧对诸位乡邻的信任……”


    他显然是知道大势已去,竟不再为自己辩解半句。


    然而,提到钱财,他那浑浊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不甘。


    他挣扎着抬起头,试图做最后的挽回,保住他这些年搜刮来的钱财。


    “只是……只是诸位乡绅历年所捐善款,老夫已用于修缮学堂屋舍,购置圣贤书籍,延请工匠制作桌椅……实在是……所剩无几啊!”


    他摆出一副虽然犯了错,但钱都花在了正途上的可怜相。


    吴夫子垂下头,实则暗自盘算着。


    青河镇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他不如收拾金银细软,举家搬迁得好。


    就在他这番惺惺作态的话音刚落之际,园子入口处再次传来动静。


    只见夏无辞身边那个机灵的小厮,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人身形消瘦,面色苍白憔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长衫,走路都有些虚浮不稳,眼神中带着长期压抑后的茫然与惊惧。


    他的容貌,与那跪地哭诉的女子竟有六七分相似!


    “哥——!”


    那女子一见来人,顿时发出撕心裂肺又充满惊喜的哭喊。


    她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紧紧抱住那消瘦男子,放声痛哭。


    “哥!你没事了!你终于出来了!”


    那消瘦男子,显然就是女子口中那位被迫代笔的兄长。


    他被妹妹抱住,先是茫然,待看清妹妹的脸庞和这混乱的场面,尤其是看到瘫坐在地,面无人色的吴夫子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男子枯槁的脸上浮现出激动,悲愤与一丝解脱的复杂神情,眼眶瞬间红了。


    “燕儿,别哭,是哥……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