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竟然找代笔

作品:《农门肥妻:摄政王说软饭真香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一片附和之声。


    吴夫子显然早有准备。


    或者说,他对自己的文采极为自信。


    他拈须微笑,假意推辞两句,便在众人簇拥下走到早已备好的书案前。


    铺开宣纸,提笔蘸墨,略一沉吟,便开始当众朗诵他早已准备好的赋文。


    “……夫青河之畔,物华天宝。有通宝之幽境,藏龙卧虎;隐翠微于叠嶂,鹿鸣呦呦……”


    他声音抑扬顿挫,辞藻华丽,听得在场不少富商文人频频点头,面露惊叹之色。


    “吴夫子真是才高八斗啊!”


    然而,站在人群外围的秦芷,却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当听到“隐翠微于叠嶂,鹿鸣呦呦”这一句时,她心头猛地一跳!


    隐翠微?


    这是三元村后山一处极偏僻的小山谷的土名,因为山谷色泽像藏起来的玉石而得名。


    连很多本村人都未必清楚这个称呼,更别提外村人了!


    一股强烈的违和感涌上心头。


    秦芷心念电转,知道机会稍纵即逝。


    她排众而出,走到场中,对着吴夫子,用一种带着请教的口吻问道:


    “吴夫子此文果然精妙,令人大开眼界。”


    她先缓了一句,随即切入正题,目光清澈地看着吴夫子。


    “只是小女子才疏学浅,有一处不明,想请教夫子。方才文中提到的隐翠微……听起来像是个地名,不知指的是何处胜景?”


    吴夫子正沉浸在众人的恭维中,见是秦芷发问,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但碍于场合,他还是端着架子,用带着优越感的语气答道:


    “哼,此乃文学笔法,虚指山色青翠幽深之意,意境幽远,岂是你能尽数理解的?”


    他这番话一出,秦芷心中的疑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瞬间扩大了!


    吴夫子既不知隐翠微,又是怎么写出来的?


    哪有这么巧的虚指?


    她正想再问,园子入口处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衣衫朴素,发髻微乱,脸上还带着泪痕的年轻女子,不顾家丁的阻拦,拼命想要闯进来。


    她见进不来,索性放大嗓音,凄厉地哭喊着:


    “救命!大人!各位老爷!求你们为民女做主啊!吴夫子他……他害得我家破人亡!求青天大老爷们救命啊——!”


    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秦芷一时也有些怔住。


    她没料到这精心安排的文会上,竟会杀出这么一位不速之客。


    而且目标直指吴夫子!


    然而,更让她留心的是吴夫子的反应。


    那女子闯进来时,吴夫子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慌乱。


    “胡闹!岂有此理!”


    吴夫子反应过来,立刻色厉内荏地呵斥,指着那女子对周围的家丁喊道。


    “这是哪里来的疯妇?还不快给我轰出去!惊扰了诸位雅兴,你们担待得起吗?!”


    几个家丁闻言就要上前。


    “慢着!”


    夏无辞不知何时已晃到了近前,用扇子拦住了家丁,脸上依旧是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脸。


    “哎,别急着赶人啊。这位姑娘哭得如此凄惨,口口声声喊着救命,还指名道姓找咱们的吴夫子,想必是有什么天大的冤屈。”


    “既然求到小爷我眼皮子底下了,这么热闹的事儿,不凑一凑怎么行?”


    他挥了挥手,对家丁道。


    “放她过来,让她说!小爷我倒要听听,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家丁们面面相觑,赵文轩微微颔首,他们这才退开。


    那女子冲上前几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吴夫子气得手指哆嗦地指着她,脸色铁青。


    “你……你这疯妇!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污人清白!你可知这是什么场合?说话要凭证据,要懂得分寸!”


    秦芷在一旁冷眼旁观。


    这分明是在警告那女子,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可那女子似乎已然豁出去了。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却带着一股决绝的恨意。


    “各位老爷夫人明鉴!民女不敢胡言!吴德才他……他长期逼迫、压榨我哥哥为他代笔文章诗词!”


    “我哥哥素有才名,却因家贫,被他以资助之名半囚禁在家中,日夜为他代笔,稍有懈怠非打即骂!民女的爹娘前去理论,竟被他找人……活活气病,相继含恨而终啊!”


    “什么?代笔?”


    “这……这怎么可能?”


    “吴夫子方才不是才即兴作赋,文采斐然吗?”


    人群中瞬间一片哗然,议论声四起。


    有人震惊,有人怀疑,也有人出于各种目的出声维护。


    “你这女子,莫要信口雌黄!吴夫子才学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才学?”


    那女子惨笑一声,猛地指向刚才吴夫子书写赋文的那张桌子,声音尖锐。


    “你们以为刚才那篇天花乱坠的赋文真是他写的吗?那也是我哥哥被关在屋里,呕心沥血写出来的!”


    “不止这一篇,还有之前诗会上那首赢得满堂彩的《咏竹》,还有他拿去讨好县尊老爷的贺寿词……”


    “这些全是我哥哥的手笔!吴德才他根本就是个欺世盗名、窃取他人文章的小人!”


    这一连串的指控,证据确凿。


    若不是真的,一个没读过书的女子,是怎么说出这么多名篇的?


    夏无辞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适时地煽风点火。


    “这,还真是让人意外呢,吴夫子,你说呢?”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一件趣事。


    秦芷看向夏无辞,见他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不由得挑了挑眉。


    这家伙,恐怕早就查到了吴夫子代笔的事。


    或者说,今天这场文会,根本就是他精心策划,等着吴夫子自己跳进来的局!


    吴夫子脸色铁青得吓人,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那女子。


    “住口!你这疯妇!满口胡言乱语!老夫所作诗词文章,早已流传在外,你若有心,自然能查到!”


    “定是你这贱妇与他人串通,故意编造此等恶毒谎言来污蔑老夫清誉!”


    那女子见吴夫子如此颠倒黑白,心知今日若不能将他扳倒,自己日后绝无活路。


    她把心一横,身体因恐惧和激动而剧烈哆嗦着,却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道。


    “我编造?吴德才!你倚仗自己是个夫子,在镇上有些名声,做了多少亏心事!你手上沾了多少脏污,你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