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把户帖拿出来看看
作品:《农门肥妻:摄政王说软饭真香》 条件受限,秦芷只好拔了把墙底下的杂草,碾碎后和点水。
“先给你把血止住。”
她捏着陶碗里的草泥,指腹在沈木胳膊上匀匀铺开。
而后又扯了块干净的布条,三下两除二包扎好。
沈木垂眸,盯着她粗厚的五指。
“你瞧着很熟练。”
秦芷心中轻哼一声,终于憋不住了?
“我娘以前教过。”
“田里收成差的时候,我爹会到山脚下打野兔,每回受伤,就是我娘给包扎的。”
沈木若有所思地点头。
他沉默半晌,忽然又开口问道。
“你可曾好奇过,三元村之外的天地?”
秦芷摇头。
“我爹说,外头的人是会吃人的,像我们这种小农户,闯出去只会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沈木一言不发,眸色晦暗不明。
秦芷抬眸,瞥了他一眼。
“别说外头,就是山头的管事,都威风得不行。”
“也是。”沈木语气听不出情绪。
“你就是外头来的吧?”
轮到她问了。
“嗯。”
“打哪来的?”
沈木轻飘飘瞥了她一眼。
“说了你也不认识。”
“你!”
秦芷气恼,猛地勒紧布条。
沈木瞬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爱说不说,谁稀罕?”
把最后一截布条系好,秦芷拍了拍手,背过身喝水。
“好了。”
“江南。”
沈木冷不丁开口。
秦芷当即转过身,迫不及待地问。
“那我们这是哪里?”
沈木看着她“求知若渴”的眼神,不似作假。
“岭南。”
“厉害吗?”
“蛮夷之地。”
秦芷唇角微微一抽,故作不解。
“啥意思。”
“就是比较破的意思。”
你还真是不含蓄哈。
夜色沉寂,田间虫鸣歇尽。
秦芷刚沉入梦乡,就被“当啷”一声轻响惊醒。
她摸了摸身旁小宝温热的脸蛋,翻身下床,蹑手蹑脚溜出房门。
月光倾洒而下,沈木背对着她,浑身只剩条贴身的旧布裤。
他赤着脊背,正拧着湿布巾擦胳膊。
擦拭时,湿布巾不慎蹭到伤口,他明显颤了下。
“伤口沾了水,是要流脓发烂的。”
秦芷忍不住开口,脚步已经迈了过去。
沈木浑身一僵,猛地回头,手忙脚乱去抓丢在木栅栏上的外袍,盖住下半身。
“你怎么醒了?”
“听见动静了。”
秦芷走到铁盆边。
“我帮你擦。”
沈木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挤出两个字。
“不用。”
“伤口流脓,是会出人命的,你扭捏个啥?”
秦芷直接从他手里夺过布巾,蘸了水拧干。
“亏你还是个男人,比我还磨叽。”
沈木无言以对,终是慢慢转过身,将后背对着她。
秦芷捏着布巾,动作利落。
沈木全程僵硬,能感觉到她指尖偶尔擦过皮肤时的微凉。
擦到腰际,秦芷停了手,把布巾递还给他。
“下面你自己来。”
沈木抿了抿唇,接过布巾。
“……多谢。”
秦芷回了屋,约莫过了半刻,她又听到关门声。
应该是沈木回来了。
她重新合上眼,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蒙蒙亮,院外就传来粗暴的砸门声,夹杂着周管事的怒吼。
“秦芷!开门!官府的人来了,你逃不掉了!”
秦芷猛地惊醒,满眼警惕。
沈木已经抄起门后的木棍,脸色冰冷。
秦小宝也被吓醒,害怕地缩在床角。
“姐姐,他们又来了。”
秦芷摸了摸他的头。
“别怕,有姐姐在。”
开门的刹那,刺眼的阳光涌进来。
周管事站在最前头,身后跟着两个穿官服的差役,还有四五个拎着木棍的打手,个个凶神恶煞。
“秦芷!”
周管事指着她,唾沫星子乱飞。
“你非但踩坏周家药草,还指使男人殴打我家家丁,今日王官差在此,你休想抵赖!”
为首的官差姓王,三角眼扫过院子,冷声道。
“有人告你偷盗周家财物、蓄意伤人,跟我们回衙门一趟!”
秦芷往前一步。
“周管事,你说我偷你家东西,赃物在哪?”
“我这院子空空荡荡,你倒是找出来给王官差看看!”
王官差皱了皱眉,看向周管事。
“你可有证据?”
周管事先是恶狠狠瞪了一眼秦芷,随后强词夺理道。
“王官差,她早把药草藏起来了!”
“昨日她男人还打了我的人,伤口你是看过的!王官差,你别被她骗了,这丫头鬼得很!”
他说着,冲打手使眼色。
“给我上!先把她绑了!”
打手们刚要冲上来,沈木突然往前一步。
木棍拄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扫视一圈,低着嗓子开口,
“官差办案,难道只凭一人之言?”
“没有赃物,没有证人,就能抓人吗?”
王官差被他的气势镇住,下意识开始打量对方。
这男人虽脸上有脏东西,但站姿挺拔,乍一看只觉气度不凡,不似寻常农户。
尤其是那眼神,看得他凉飕飕的。
王官差转了转眼珠,陡然想起前阵子大人给他看过的一幅画像。
遮去胎记,这男子的样貌跟画像上的,竟有六七分相似。
“你叫什么名?打哪来的?”
王官差盯着沈木,语气多了几分警惕。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三元村本地人。”
周管事立即将打听到的消息,一股脑吐出来。
“王官差,这男的确实不是村里的,说不定是个犯人,咱们可得赶紧把人抓起来!”
“你闭嘴。”
王官差不耐烦地喊了一声,又盯着沈木。
“问你话呢,叫什么名,打哪来的?”
秦芷的心瞬间悬到嗓子眼。
这沈木是惹了什么人?对方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沈木垂眼,老老实实作答。
“王官差,我本是苍山的猎户,家里人都被狼吃了,我侥幸逃出来,一路躲躲藏藏,才来到这里。”
王官差眯着眼,疑心依旧未打消。
“户帖拿出来瞧瞧。”
秦芷暗道一声不妙,目露担忧。
这沈木明显野人一个,怎么可能有身份证啊?
然而下一刻,沈木从怀里摸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递了过去。
王官差接过户帖,展开一看。
纸是粗麻纸,末尾盖着官府的红印。
他反复看了几遍,眉头拧得更紧。
“你这契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