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即使夜莺会因此死去

    目前,狄拉斯科没听说皇宫里的任何人——侍从官们,卫队士兵,医生护士,宫廷服务人员——和这个难相处的皇帝发展出了任何一点私交。皇帝不和他们闲聊。这并不是说皇帝沉默寡言。皇帝一点不都沉默,他经常蠕动嘴唇低声叨念一些话,没人能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前段时间病了,走到哪咳嗽声就带到哪。后来病终于好一些,但他又开始暴食,吃到最后肠胃不适把吃了的又都吐了。接下来几天他开始厌食,不吃不喝靠输液维持身体需要。虽然他们这些侍从官是轮值,但和这样一个病人待在一起,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轮值也让人心力交瘁。


    狄拉斯科的专业是太空作战指挥,不是临床护工。他希望自己能凭真才实干被看见,而不是凭做皇帝的安慰犬做得好。所以这份工作干到现在,狄拉斯科已经不那么关注皇帝了。他只做好自己最低限度该做的。


    今天是继位仪式前的最后一天,从晚餐到皇宫夜间门禁,是狄拉斯科执勤的时段。


    皇帝最近身体好转,没病,但皇帝推掉了最后一次的线下彩排,理由就是他病了。好幼稚的皇帝。狄拉斯科自己在前青春期阶段就不会装病逃学了。该做的事必须得做,不是吗?彩排推得掉,典礼难道能推掉?


    可是典礼前的最后一顿晚餐,皇帝又开始作妖。他说晚餐没有一道菜合他的胃口,所以他不吃了。皇帝又去输液代替吃饭。输液的时候别提多无聊,因为皇帝不聊天,不看终端,只看着液滴一滴一滴往下落。在狄拉斯科盯着挂毯的花纹走神时,皇帝的啜泣声又把他拉回现实。又哭了。莫名其妙,令人费解。最后皇帝输完了营养液,回到那个小时候住过的小房间,告诉狄拉斯科他可以下班的时候——狄拉斯科真是如蒙大赦啊!


    不过狄拉斯科不能下班。皇帝的命令暂时还没那么管用,因为显然这个皇帝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没适应好自己的角色。狄拉斯科站在走廊上等他真正的下班时间到来。比和皇帝共处一室让他觉得轻松,但是,还是不爽——这是多么浪费他时间,空耗他人生的工作啊!!!


    狄拉斯科突然站直了,因为他听见脚步声远远传来。是谁呢?他思索。他渐渐能分辨出这是军靴。不止有军部的人爱穿这样的鞋,有些人为了时尚,也会穿。


    可是,基于一些流言,还有一点直觉……狄拉斯科心里浮现出一个名字。


    而稍后出现的人,确实就是她:尼珂·艾琳娜·拜尔雷德。


    “将军。”狄拉斯科向这位边防军的总指挥官致敬。


    “陛下在做什么?”她问。


    狄拉斯科·劳伦娜迟疑了一下。


    “不知道……也许是在……哭吧?”


    她点了一下头,接着告诉年轻的侍从官,他可以提前结束今天的执勤了。


    她的话比皇帝的话管用。侍从官离开了。


    她来到门前,敲门。门开得很快。


    皇帝没穿外套,衬衫不知道是被他自己怎么蹂躏过了,已经成了皱皱巴巴的模样。他满脸泪痕,还在哽咽,但此刻他漂亮的脸上看不到悲伤,只有巨大的惊喜。


    “我以为,典礼前,都见不到你了,尼珂……”皇帝说,接着他又改口换上更疏远礼貌的语气,“将军,这么晚来皇宫……您对我有什么指教?我们……我们去哪里谈?”


    “进去。”尼珂说。


    皇帝愣了一下,接着他微微探头张望了一下这条走廊,看到这里空无一人后,他脸上露出了某种不安的表情。


    但他没有说不。他退后。尼珂走进去。门关上。


    皇帝手足无措地站着。他听到尼珂对他说坐下,便坐到房间里的一把扶手椅上。但尼珂告诉他:


    “坐到那。”


    她指着他的床。她今天戴了一副黑色的手套。


    皇帝看起来更不安了。他站起来,到他的床上坐下。床上还有那张毯子,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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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揉成了拧巴的一条乱扔在床上。


    “对不起……”皇帝小声说,“我再也不会了……”


    “您指什么,陛下?”尼珂问,“您掌握了皇宫,您让皇宫不再像个筛子似的把您的风吹草动不断泄露出去,您做得很好。您要朝这个方向继续努力。”


    “……我不算掌握了皇宫,”皇帝说,“我对它的掌握没有您深刻。”


    “那并不需要太久。”尼珂说。


    皇帝小心翼翼地抬头,和她对视。


    “我理解不了你。”他说,“我可以理解他们在想什么。我理解不了你……您不是来和我兴师问罪的。可是,您也不是来告诉我,我的所作所为让您觉得满意的。”


    “是的,我对您不满意。”尼珂说,“同时,我也知道您不理解我不满意的点是什么。我这几天反思了一下,认为我上次和您那样谈话太含混了,只会起反作用,让您继续执迷不悟地朝着我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前进。”


    他突然一个激灵,又连声道歉:“我很抱歉——我发誓我再也不会——”


    “不,先听我说完,陛下。您的身份是皇帝,在您履行您的职责,向着正确的目标前进的艰辛苦旅上,您做点无伤大雅的小游戏取悦您自己是您的自由。帝国每位皇帝都有取悦他们自己的自由。不然谁会愿意当这个皇帝?拥有多少束缚,就得拥有多少豁免。这样才能吸引人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干下去。”


    皇帝没有露出任何一点放松的神色。他看起来更凝重,灰蓝色的眼睛睁得很大,很长时间都不眨一下,显出一种神经质的紧张。


    “您是想和我谈论人与人之间的尊重吗,将军?”皇帝问。


    “不是。”尼珂回答。她向他走近,垂着眼睛看着他。她的眼睛里一点蓝色都没有,是纯粹冰冷的灰色。


    她告诉他:“如果今夜之后,您还想抱着这条旧毯子想着我自【】,随便您。我不会再干涉,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