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原来是个投机倒把的
作品:《村花嫁我毁断肠?我靠赶海成首富》 林素芳话音落下。
好似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把现场所有人都给炸住了。
肉铺老板猛然抬头,满脸不可思议。
这小姑娘看着机灵,怎么头这么铁,跟山上的平头哥似的,见着猛兽都不知道躲,上来就哈气,这是打算进人家肚子里啊?
林素芳身旁的同学一下子慌了。
这丫头平时对同学大大咧咧,吃点小亏也不在意,怎么到了不该惹的人面前,反倒张牙舞爪起来了?
也不看看对面这大哥,是咱们这档次能对付的吗?
陆潮生一声叹息,默默掏出麻袋,将手里大包小包的杂物放进麻袋里套好。
本来他想着就这么一段路。
不如先买了肉,然后再把所有东西一次性全装进麻袋里。
省点麻烦,省点力气。
没想到就这么一段路,居然还能让人误会了。
陆潮生心绪平静,先转头对肉铺老板温和开口:“同志,做生意讲究先来后到,理当如此。你先把这位小同志要的肉切好,我不着急,多等会儿没事。”
这话一出口,围着的人都愣了。
陆潮生又转向林素芳,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认真:“这位小同志,你敢于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这份不畏人言的劲儿是好的。但有句话得说在前头,发起‘斗争’之前,好歹得弄明白你的对手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坦然道:“我既不是什么领导,也算不上干部,就是个普通的个体户。之前家里穷得叮当响,最近赶巧运气好,靠出海捞点海鲜发了笔小财。今天来这儿,就是想买点肉、挑点补品,给家里媳妇和孩子补补身子,没别的心思,更没仗着什么身份搞特殊。”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你刚才误会了,这事儿从头到尾就是场乌龙。”
这话像块石头扔进水里,周围人的神色顿时变了。
先前几个路人看陆潮生出手大方,还以为他是哪个单位的干部,眼神里带着几分敬畏,不敢多言。
这会儿听说是“个体户”,还是靠“捞海鲜发财”的,眼里的敬畏瞬间没了,反倒多了些不加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在当时不少人眼里,个体户总带着点投机倒把的意味,远不如“铁饭碗”体面。
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原来是个体户啊,难怪这么阔气,指不定赚的是什么黑心钱……”
林素芳也愣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刚才凭着一股冲劲站出来,还以为自己戳穿了“干部搞特殊”,没成想竟闹了这么个误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八十年代末,国营和市场经济并行,开放方兴未艾。
体制内的瞧不起体制外的。
体制内和体制外,一起瞧不起个体户。
就算个体户有钱,别人更多也是表面羡慕,背地戳脊梁骨骂,还说得振振有词。
得到九十年代,个体户越来越多,民众观点改变。
才逐渐变成了以市场经济为主,国营为底。开始有许多体制内人才,为了寻求更广大的发展,主动下海,进入市场,成为私营企业主。
陆潮生见林素芳还有些不信,扭头问肉铺老板:“我也是你这儿的老顾客了,前几天都有来你这里买肉。”
“同志,你应该对我还有些印象,就那个衣服皱巴巴,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总是拎着个破麻袋的。”
“我要真是大领导,至于每天都跟水鬼似的吗?”
肉铺老板细细思索,认真打量眼前的陆潮生,熟悉感越来越浓重,猛然恍悟。
发现还真就是前几天,每天都来的那位!
这回陆潮生没拎着破麻袋,浑身又干净整洁,兜里有了大钱,未来一片光明,更是格外自信,气质昂扬。
他竟是一点没认出来。
“哎哟,同志,真是闹误会了。”肉铺老板满脸不可思议,“你当时太邋遢,现在又整洁得像干部,我只觉得你眼熟,一下还真认不出来是同一个人!”
“小同志,我替这位同志做证,他确实不该是什么大领导。”
肉铺老板话语一顿,又说道:“误会因我而起,这样吧,小同志,我先给你切肉,多给你切一两肥肉,不要你钱。”
“这位……”
“叫我陆先生就好。”
“陆先生,就麻烦你先等一等了,我给你多切二两肥,当作赔礼道歉,你看如何?”
白给的二两肉,没道理拒绝,陆潮生欣然答应。
两人这一来一回,林素芳左看右看,最初时满脸狐疑,到后来已信了大半。
眼看肉铺老板真的开始为自己切肉。
林素芳彻底信了二人之言,当即伸手拦道:“不了,同志,你先给陆先生切肉吧。”
“你这人太势利,做事又太粗暴,惹人不快,但有句话说得对。”
“我们同志之间,就该互相体谅。”
“我不着急,我排后面吧。”
林素芳又对着陆潮生深深一鞠躬,“同志,你说得对,这次是我太鲁莽了。”
“我会记住教训,认真反省。”
林素芳抬起身子,双目清澈,眼神坚毅。
看样子是认识到教训了。
但能不能吃一堑长一智,就是另一回事了,陆潮生感觉有点悬。
下次遇到类似情况,这丫头估计还是会挺身而出。
至于最后会是好心办坏事,还是真的为了正义,披荆斩棘,前进前进再前进……
就只有天知道了。
肉铺老板看着俩人,一时无措。
不知道该先给谁切肉。
陆潮生对着肉铺老板扬了扬下巴,笑道:“既然小同志愿意体谅老同志,我就当仁不让了。”
“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该我向你们道歉才对。”
肉铺老板方才有了动作,快速切起肉来,动作娴熟,很快就切好了一大块肉。
半肥半瘦,比例基本上是一比一。
末了,他践行承诺,从旁边鲜肉上割下来一块肥猪肉,约半块豆腐大小,跟着打包在一起。
“一共五斤二两,二两是赔礼,算您五斤。”
“这次肥肉少些,瘦肉多些,就便宜点,算您八块,承蒙惠顾。”
陆潮生点点头,摸出张大团结,肉铺老板叮叮咣啷找了半天零钱,终于凑够两块,找了钱。
旁边路人看着,眼神又有了变化。
最开始是敬畏,然后是鄙夷,现如今又变成了羡慕。
五斤二两肉啊!
他们算是条件不错的了,也就偶尔能开开荤,每次最多切个几两!
逢年过节,顶天了,也就切个半斤。
一大家子十几口人一起分,落到嘴里,几口就吃完了。
每次吃肉,都得细嚼慢咽,享受好半天,才依依不舍地咽下去。
哪像这陆先生,开口就是五斤,拿回去当饭吃都行了!
轻松将肉提起,放进破麻袋里。
陆潮生将满满当当的麻袋扛到肩上,对着林素芳微微颔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下一众路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神色极为复杂。
回家的路很长,陆潮生走得很快,没多久,便过了小镇,来到村口。
他忽地脚步一顿。
村口处,停着好几个流里流气的身影,都很眼熟。
正是前世自己赌桌上认识的狐朋狗友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