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逞什么能!?

作品:《和离可以啊,但侯府祖母都归我

    沈青梧蹙紧了眉头,实在不知自己到底哪里招惹到了这个才见面的大伯哥。


    她懒得计较这些,将手里的账目核对清楚,这才吹熄了蜡烛,将账房好生锁上。


    夜色浓重,月光投下了凄凉的影子。


    沈青梧不过才走到池边小桥,便察觉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她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想加快脚步。


    一个矮小的身影从假山后猛地窜出,带着十足的恨意,狠狠撞向她的后背!


    “坏女人!让你关我禁闭!去死吧!”


    是谢成烨!


    沈青梧猝不及防,脚踝旧伤一阵剧痛,站立不稳,惊呼一声,整个人便朝着冰冷刺骨的荷花池栽去。


    噗通——!


    冰冷的池水瞬间将她吞没,厚重的冬衣浸水后越发沉重,拖着她向下沉。


    口鼻灌入寒水,窒息感扑面而来。


    她奋力挣扎,可受伤的脚踝使不上力,四肢在极寒中迅速僵硬。


    就在她力气将尽之际,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将她猛地托出水面。


    “咳!咳咳咳!”


    沈青梧趴在池边,剧烈地咳嗽,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冻得她浑身发抖。


    她只觉头昏脑涨,连眼前的事物都有些看不清了。


    倏地,一件大氅压在了她的肩头。


    沈青梧立时抬头看去,只见谢凛之浑身湿透,墨发紧贴脸颊,水珠不断滚落。


    “多谢兄长救命之恩。”她意识到不对劲,慌忙站起身来,


    谢清淮早就已经动了休妻的心思,要是看到自己和谢凛之挨得这般近,难免会以此要挟。


    她不能在离开侯府前让人捏住把柄。


    沈青梧心急如焚,脚下越发站不稳,一个踉跄,竟是直直朝着谢凛之的怀里倒了过去。


    谢凛之想都没想,长臂一伸,将人稳稳的捞入怀中。


    灼.热的温度,让沈青梧浑身一僵。


    她瞪大了眼睛,一心想要挣脱。


    谢凛之察觉到她的动作,皱了眉头,说出口的话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怒气:“站都站不稳,还逞什么能!?”


    这话让沈青梧的心跳停了一拍。


    她二人这般亲昵,要是被人瞧见,还不知会说出什么样难听的话来。


    可她近日,本就心身俱疲,如今才从水上下来,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就在她挣扎的时候,谢凛之终于看懂了她的心思,直接将她推到春喜怀里,冷声道:“带你家夫人回去。”


    说罢,他再次大步离开。


    沈青梧松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当夜,便发起了高烧。


    春喜心中担忧,自是直接找上了谢清淮。


    谢清淮闻言,皱了眉头,抱怨:“不过是发热而已,怎么就值得来请我?我又不是郎中,难道还会治病?”


    “侯爷可千万别因此动怒,更深露重,夫人身子又弱,落了水,总是难受的,说不定只是想让您去看看呢。”柳菀柔这般说着,手却搭上了他的肩头,声音娇媚,“不如侯爷去看看?”


    她嘴上这般说着,却是将谢清淮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


    娇媚的声音在谢清淮的耳边围绕,又见她主动,心中生了几分波澜,顺势揽住她的腰,冷哼:“看她?她身子强健的很,当初自己病了都还能照顾祖母,如今却想出这种争宠的法子,哪里还有半点当家主母的样子?”


    “这次我非得给她点教训不成!”


    “再说了,成烨不过是个孩子,她难道还要跟孩子计较?”


    他全然忘了,沈青梧并非谢成烨的生母,也忘了是自己纵容柳菀柔母子才导致今日之祸。


    他只觉沈青梧的存在,此刻成了搅扰他温柔的麻烦。


    柳菀柔心中得意,面上却嗔道:“侯爷,话虽如此,可夫人终究是正室,面子上总该过得去才好,免得落人口实,此事又是成烨的过错……”


    “还请侯爷千万别怪罪成烨,明儿也要在夫人面前美言两句才好。”


    她心中得意,正要再添把火,将此事彻底揭过,却听谢清淮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烦躁:“不过,成烨这孩子,近来是越发顽劣了,先前的过失也就算了,这次又推人落水,下次还不知会闯出什么祸来。”


    “你平日也多上心管教,莫要一味纵容。”


    柳菀柔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谢清淮以往从未对烨儿的行为有过半分指责,今日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沈青梧落水病重,让他心生了一丝愧疚?


    还是他潜意识里,竟觉得沈青梧总是比自己强的?


    这个念头让柳菀柔瞬间警铃大作。


    必须尽快讲沈青梧赶走,不然自己想要彻底占据谢清淮的心,就再无可能了。


    她连忙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厉色,再抬头时已是满眼委屈与自责:“侯爷教训的是,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有教好烨儿……妾身以后一定严加管教,绝不再让他惹侯爷和夫人烦心。”


    她说着,声音便带上了哽咽,楚楚可怜。


    谢清淮失而复得,如今见她这般,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罢了,你也是疼孩子,烨儿受了这么多委屈,我也是跟你一样心疼的。”他将人搂在怀里,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沈青梧的脸庞来。


    从她嫁过来的这几年,将侯府的大事小情都处理的很好,半点不会让自己为难。


    这才是当家主母的样子。


    彼时,沈青梧悠悠转醒。


    她只觉得口干舌燥,看到窗外摇晃的影子,嗓音沙哑:“春喜,给我倒杯水来。”


    可却没人进门来。


    “春喜?”


    沈青梧又唤了一声,回应她的只有窗外愈发凄厉的风声。


    她挣扎着撑起身子,正欲下床,目光却猛地定在一旁的药碗。


    那药还温热着,好似是才端来不久。


    沈青梧还以为春喜去更衣了,可目光突然落在了药碗旁边的字条上,瞳孔骤缩。


    用药。


    这不是春喜的字迹!


    沈青梧的心猛地一沉,睡意瞬间全无。


    那两个字笔力苍劲,带着沙场磨砺出的铁血锋芒,与春喜娟秀的字体截然不同!


    更不是谢清淮的手笔。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是谢凛之!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比落水时的冰冷更刺骨。


    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种无孔不入的关照,让她感到一种被暗中掌控的恐惧。


    她下意识想将那碗药泼掉,可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碗壁时,又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