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踩坏寿礼?请家法!

作品:《和离可以啊,但侯府祖母都归我

    没多久,约莫人.大腿高的小萝卜头被家丁带了上来。


    谢成烨满脸不服气,恶狠狠瞪了沈青梧一眼。


    被放下后,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高傲地昂起头,似乎是笃信沈青梧不敢动他。


    沈青梧冷笑。


    柳菀柔乍一看是怯懦温柔的性子,能教成这样,明显就是故意的。


    这孩子平常太过闹腾,现在冷起脸反倒与谢清淮有五分像,要是再大一点,恐怕就瞒不住了。


    母子俩入府仅一月有余,谢成烨闯下的祸难以计数,剪花、抓鱼、踩草,小到虐.杀野狸奴,大到害她院子里的家丁摔进火堆。


    今日他踩坏的药草里,其中就有要献给老夫人八十大寿的珍稀药草。


    为了培育这朵熏兰香,她花了整整三年。


    沈青梧眸色冰凉:“来人,戒尺家法伺候。”


    作恶犯浑、屡教不改,需戒尺三十。


    谢成烨年纪小,她减少到五下。


    拿着戒尺的家丁有些迟疑,唯唯诺诺地看向沈青梧。


    “怎么,你们是去杨柳院去得太勤,已经忘了谁是当家人了?”


    下人们面面相觑,不敢再迟疑,直接把还在挣扎的男孩死死按住。


    谢成烨尖叫:“放开我,你这个坏女人!阿娘救命,她要打死我!阿娘!!”


    沈青梧厉声道:“打!”


    眼见第一下戒尺要落到身上,院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惊叫。


    “烨儿!”


    柳菀柔面色苍白地冲了进来,揣着金锁的盒子也掉在了地上。


    “烨儿还是个孩子,就算犯了错,也该由我这个做娘的承担。”


    “我知夫人对我有怨,可烨儿才四岁,扛不住家法啊!”


    她紧紧护住孩子,谢成烨则在她怀里哭:“娘亲,烨儿好怕……”


    他缩在柳菀柔怀里,故意朝沈青梧眨了下眼睛。


    沈青梧垂眸看着一唱一和的母子,语气更冷:“十日后是老夫人八十大寿,他踩坏了寿礼,柳夫人确定要替他受罚?”


    忽然,低沉清透的男声传来。


    “几株药草而已,去京中药铺采买就是。”


    谢清淮大步走向沈青梧,面上似有愠怒。


    “青梧,你何时变得这等小肚鸡肠?迁怒一个四岁的孩子?”


    沈青梧差点被他倒打一耙气笑。


    “这药草是陛下御赐、老夫人亲眼看着种下的,一旦长成,可延十年寿命。”


    “侯爷偏宠一个旁支的小辈,又置孝道和圣意于何地?”


    谢清淮从来没见沈青梧这么牙尖嘴利过,面色十分难看。


    “烨儿不知分寸,有我罚他就是,你何必在子嗣上借题发挥、斤斤计较?”


    “他既然讨母亲欢心,想来祖母也不会过多怪罪。恃强临弱、欺压一个稚子,这就是你沈家的规矩?!”


    沈青梧寸步不让:“在国公府家法里,需得跪三天三夜,抄经十卷。”


    “你现在是侯府的人!”


    谢清淮一甩袖子,明显也动了怒。


    “开库房,我亲自为老夫人挑选寿礼,扶柳夫人和小公子去休息。”


    “沈青梧行事鲁莽、心胸狭隘,此事若被外传,必损我侯府颜面,让她在这里站个够再回去!”


    沈青梧差一点把戒尺抡到他脸上。


    一行人走后,徒留主仆二人。


    药圃空空荡荡,一片雪花落在沈青梧眼睫。


    主仆二人只着了一件披风,在风雪中瑟瑟发抖。


    春欢眼睛都红了:“夫人,侯爷不分青红皂白偏心那柳氏也就罢了,那孩子分明就是个养坏了的魔种!成婚四年,你何曾被这般欺辱过!”


    沈青梧嗓音冰冷:“再这么下去,被欺辱的日子还多得是。”


    谢清淮这是要让她知道,谁才是侯府的主人。


    她垂眸思考片刻,将一封手信交到春欢手上。


    “你去寻玲珑阁,让他们今日把手镯打出来,然后把这封信给成衣铺的李老板。”


    “最后去一趟茶馆附近,雇几个乞丐传我今日被罚站的风声,把话题引到柳菀柔身上。”


    国公府并不真心宠她这个联姻工具,她什么都只能靠自己。


    只有永宁侯府真正理亏,她才能顺利和离。


    院里没有其他人,沈青梧自然也不可能真的老老实实站到入夜。


    药圃里有一间可供歇息的小房,她将披风挂在门外,点了烛火,干脆读起医书。


    半个时辰后,她打了个哈欠,靠在榻边假寐。


    她梦见了自己尚未出阁的时候。


    沈青梧虽贵为嫡女,但头上还有个长兄。


    国公府重男轻女,纵然她是京城第一美人,清丽绝尘、才貌双全,也只是个好用的筹码。


    及笄前几月,求亲的人几乎踏破门槛,沈青梧被禁足,无聊之间便喜欢做些纸鸢,在其上题诗,等飞高后再一把剪断风筝线。


    【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


    纸鸢带着闺阁少女的心思飞远,直到某一日,一个新的纸鸢飞回了她的墙头。


    上面是回诗,字体劲瘦,可见风骨。


    【莫愁千里路,自有到来风。】


    【须信百年俱是梦,天地阔,且徜徉。】


    尽管沈青梧没亲眼见过回复纸鸢的人,二人却依旧保持着这种静谧又默契的关系。


    直至及笄,那人临别时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和一块刻着“谢”字的玉牌。


    半年后,永宁侯府上门求亲,沈青梧亲自出面,应下了这一桩婚约。


    再往后,她认识到真心瞬息万变,谢清淮心心念念淮扬柳,再不记得那些纸鸢。


    沈青梧倏然惊醒。


    天色已近黄昏,她回到院子,让春欢打热水为她沐浴。


    没过多时,谢清淮来了。


    男人身形高大,如同寒山松柏,他站在屏风后,又看了一眼落满雪花的披风,脸色稍缓。


    沈青梧只一眼就知道他在柳菀柔那里吃了瘪。


    谢清淮继续道:“今日确是委屈了你。”


    “烨儿偷了我的玉牌,是该受罚,但他毕竟是个稚子,柳氏又体弱,你身为当家主母,不为难他们母子,也能让他少记些仇。”


    沈青梧不咸不淡:“侯爷大义。”


    她从浴桶中站起,裹好衣服,服下治伤寒的汤药。


    美人出浴,肌肤白里透红、细嫩如瓷,眼神冷淡,却看得谢清淮心里一动。


    “你若还心里有气,我也可给你一个孩子,免了外面那些流言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