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作品:《追宠》 两人吃过饭,在商圈内的街道上闲走着,周围有轻缓的歌声传来,林闪随意往那边看,发现是家趣味抓娃娃店。
正从店内走出三人,应该是一家三口,小男孩差不多四五岁,怀里抱个绿色小恐龙,男人抱着小男孩,小男孩一手搂住爸爸的脖子,一手拿玩偶,女人挽着男人的手臂,依偎在他们身旁。
贺泾年察觉到停下的脚步声,瞧过去,他的视角中看不清林闪的正脸,但她的背影莫名的让人感到孤寂,顺着她在望的方向,两三秒后,他越过她往抓娃娃店的地走。
贺泾年经过她身边时,林闪诧异两秒,她没有叫住他,反而不自觉跟上他的脚步。
店内装修偏粉嫩,有十几台娃娃机,每个机器里面的玩偶不一,大概周末原因,有不少小朋友。
她看到贺泾年径直走到兑币机前,便随口问:“你要玩吗?”
贺泾年浅嗯一声。
购币,付款,确认,游戏币从出口一个个掉落到小筐内。
林闪注意有小半框的游戏币,心里偷偷想,原来贺泾年喜欢抓娃娃。
“想要那个?”下一秒,她听到他问
林闪盯着框,走起神:“嗯?我吗?”
贺泾年挑了挑眉,眼眸凝聚她一人,仿佛说,不然呢。
每个娃娃机前都有挺多人,林闪指向旁边的机器,“这个可以吗?”
角落里的白色小熊。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选它,或许白色小熊在四周花绿的玩偶中明显,又或者它存在于角落。
贺泾年来到机器前,先投了币,然后开始控制方向,确定好方位按下按钮,爪手落下的那刻,第一次的尝试以失败告终,并没夹到。
他没什么气馁的情绪,继续投入第二枚游戏币。
第二次…
依旧失败了。
第三次,他倒差点抓住,但位置偏,抓到白色小熊旁边的玩偶。
林闪见他一脸严肃,不服输的表情,她拿出刚抓到的玩偶,在贺泾年眼前晃了晃,“这个也不错。”
她不是非要白色小熊的。
“林闪,我能做到。”贺泾年侧头看她,语气透露认真,机器散发的光照他脸上,挑不出一点瑕疵。
说完,他又一次投下游戏币。
林闪站旁边静静等待,没再说其它,因为贺泾年刚扭头看她时,她从他眼睛里看到一股坚定自信。
也许是件小事,也许白色小熊没什么意义,但此刻很有具象化。
店内熙熙攘攘的人群,这处最让人赏心悦目。
不知投第几枚币时,爪手落下再次升起移动掉落的瞬间,贺泾年成功抓到白色小熊,林闪激动地看他。
贺泾年弯唇,慢条斯理地拿出,递到她手上时,故意掂了两下,意思是让她相信他,说能抓到就一定能抓到。
承诺是坚持的意义,此刻是努力的象征。
林闪接过,冲他一笑。
她浅淡的梨涡突显出来,碎发垂落,发梢浮在梨涡旁,增添几分柔美,像春天第一缕清风,温婉而恬静。
贺泾年眸色深沉,唇角定住,人来人往的吵闹声也压不住他心底的翻涌。
林闪率先垂下视线,打量起手中的白色小熊,她觉得白色小熊特别好看。
贺泾年轻咳了声,看向别处,“走吧。”
两人并排从店里出来。
贺泾年把林闪送到小区楼下。
“什么时候去便利店?”他问。
林闪思考几秒,回:“过两天吧,奶奶身体好些再去。”
即便有孙慧丽给的十万,但对于目前的处境是不够的,在不影响学业的情况下,她仍要去便利店。
“嗯。”声线跃动,贺泾年抬了抬下巴,“上去吧。”
林闪和他道别,转身往楼上走。
回到家后,她先去奶奶房间看了眼,奶奶还在睡觉,她轻轻关上房门,去阳台把这几天攒的衣服清洗下。
从阳台望向外面,林闪看到贺泾年刚往回走出几步,他的背影挺拔,步履沉稳。
一刹那,她想到白色小熊。
到家后,付媛和贺承峰正坐客厅的沙发上,听到开门声,付媛看过去,“回来了,小年。”
贺泾年应了声,从客厅路过。
“这周怎么回来这么晚?”付媛闲聊说,“大周末也不在家。”
贺泾年没说话。
贺承峰瞧一眼贺泾年,先说:“他不马上要参加竞赛,或许忙这事呢。”
“之前的竞赛,我也没见他那么努力。”
“不马上高三嘛。”贺承峰回道,“儿子努力还不行。”
听着父母聊天。
贺泾年坐到餐桌旁边的椅子上,喉结滚动,他盯着桌上摆放的花,明艳盛开。
他想,还不是时候和他们说。
-
年复一年,四季更替,莱沂市迎来六月初夏。
下周将要开始数学竞赛,贺泾年最近忙着刷题,不变的是晚上有空仍会去便利店。
林闪坐收银台前写试卷,他便坐店内的桌椅前做题。
连柯焓都发觉他认识的年哥变了,瞅着贺泾年桌上叠高的各类试题,忍不住啧叹:“年哥,竞赛这么拼。”
他靠近贺泾年,嬉皮笑脸地说:“之前可不这样。”
贺泾年瞥了眼坐旁边的林闪,躲开他,嫌弃道:“起开。”
林闪拿着水杯,准备去接水,她路过贺泾年时,偷偷瞄过他桌上的试卷。
好像确实挺多的,不管平时考试或者这次参加竞赛,她也认为贺泾年变得认真许多,有时她不经意看他,发现他都在做着试卷。
林闪来到水房排队接水,排她前面的两个男生正互相打闹,她稍微往后靠远些,不料一个男生突然转身,还没来得及扣紧杯盖,被另一位男生推了下,热水随即喷洒而出,没来得及躲开的她,直接浇胳膊上一片。
皮肤顿时变得火热,尽管她有穿一层外套,仍感到超乎人体的热度,痛地哼出一声。
两个男生连忙道歉。
“对不起。”
“不好意思,我们没看到。”
林闪垂下胳膊,忍着痛疼,回了句,“没事。”
连忙跑去洗手间,撸起袖子放凉水下面冲,她皮肤娇嫩,明显发红起来。
此时上课铃声打响,林闪用纸巾轻擦掉水珠,把袖子放下往教室赶,她回到座位上,把空水杯放进桌洞,刚才没来得及接水。
整堂课,她感觉胳膊火辣辣的刺痛,能忍受但不舒服,她把手平放桌面上,一动不敢动。
老师说出“下课”时,林闪松了一口气,等结束完最后一节课,她打算再去医务室。
“林闪。”贺泾年侧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林闪听到声音,偏头看他,贺泾年眼眸漆黑如墨地落她身上,有股寒气袭来。
“嗯?”不知为何,她心跳抖动了下,声音颤巍。
“袖子卷上去。”贺泾年声线冷倦。
林闪迟缓地抬起受伤的手卷起另一只手臂,刚触到袖口,便听他说:“另一只手。”
贺泾年紧盯她的动作,不满地嗤出声,语气更加冷。
林闪停住,屏着呼吸抬眸看他,贺泾年表情严肃,比刚才又多几丝冷冽,正看她另一条手臂,眼神像是能穿透衣料。
她忸怩地卷起另一条胳膊的袖子,慢慢往上卷时,彤红的皮肤同样一点点展现,她皮肤白,伤处看起来太红。
当整个伤处裸露出,贺泾年眉头加皱,面无表情。
林闪听到他猛吸一口气又呼出,似是无奈的举动。
他还是发现了。
林闪赶忙解释,说出的话零零散散,“其实…没事,只是不小心…烫到了。”
她装作轻松的语气解释,即便真的有点疼。
柯焓刚好经过,看到林闪端着的手臂往回缩,伤处泛起一片红,还有小水泡,让人看起来触目惊心。
“妹-”他一时激动,瞧见贺泾年黑着的脸,急忙换了称呼,“林闪,你这居然叫没事。”
闻言,贺泾年的脸更加阴沉。
林闪:“……”
她心想,帮倒忙的柯焓。
其实她皮肤比较敏感而已,以前被蚊虫叮咬个包也会红一片,林闪刚要开口解释,便听到贺泾年朝柯焓说:“下节课帮她请个假。”
“去医务室。”贺泾年语气冰冷毫无暖意,而且没看她,林闪知道话是对她说的,迟缓地跟上他。
贺泾年走在前面,时不时缩小步伐,等林闪快靠近,他又加快脚步,这样你来我走的节奏中,他们来到了医务室。
贺泾年停下脚步,没往里走。
林闪自己走进医务室,和校医说明情况,校医给她简单包扎好,开了烫烧膏,交代清注意事项。
走出门后,林闪以为贺泾年会在门口。但偌大的走廊空无一人,灰尘卷起又落下,她心里空落落的,陷入自我怀疑。
贺泾年是不是已经开始讨厌她了。
这么快,她就成为了让他讨厌的人。
林闪手里的药盒攥得发紧,回教室的每一步走得不在状态。
最后一节课开始了,林闪喊了声“报告。”
英语老师知道她去医务室的事,直接让她进来,一众目光相迎下,她走到座位上,坐下时,特意瞥过旁边,只见贺泾年手握着笔在写题,不曾看她。
林闪表面平静地收回视线,内心的情绪却涌出,她望向窗外,夕阳的余晖被连片的叶子遮挡住,怎么都照不进来。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他不再对她好,可为什么心有点痛。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让同学们找出昨天布置的试卷,林闪伸手从课桌内要拿试卷,眼睛还没看过去,手指先触到一股热源,她轻轻用手靠近,发现是自己的杯子。
热的?
水杯里的水是满的,拿出试卷时林闪余光又一次看向旁边的人,他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黑长的眼睫,高挺的鼻梁,发鬓利落,只是浑身散出淡淡冷漠感。
直到她收回视线,他仍旧没看她。
……
手臂涂过药不怎么疼,林闪放学后准时来到便利店,与往常一样,做好该做的事,她便拿出作业写。
写完差不多到下班的点,收起作业伸了下懒腰,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目光移过去,柯焓出现在她视野中。
“妹妹。”柯焓看林闪已经发现他,没再隐瞒来意,“能帮我个忙吗?”
林闪一脸困惑。
“你能…”柯焓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来对,不好说,“去趟篮球场吗?”
“嗯?”林闪更加疑惑了。
柯焓做出某种决定般,脱口道:“就是年哥心情不太好,这么晚一直待在篮球场,叫他也不走。”
他的意思是她能不能去看下,因为他百分**十确定,年哥可能喜欢她,如果她去劝年哥肯定会听她的。
“好。”林闪连思考都没有,直接回他。
刚好到下班时间,锁好门,她跟着柯焓往篮球场走。
月影照落,晚风袭过,伴随蝉鸣声。
“林闪,其实年哥人很好。”柯焓庄重开口。
林闪轻嗯一声。
她知道的。
柯焓认识贺泾年是初中的时候,因为家庭缘故柯焓变得孤傲不群,被嘲笑和孤立,所有人都疏远他,只有贺泾年会靠近,从不把他当成另类。
最深的是有次放学,他被几个混混堵到巷子内,勒索和言语侮辱他,经过的人全避而远之。当时贺泾年骑单车经过巷子,发现他被混混堵截,立马扔掉单车朝他跑过来,混混挥刀时,贺泾年挡他面前,就是这次,贺泾年后背替他划了一刀,身后烙下个硬币大小的疤痕。
每次回想这事,柯焓始终不会忘。
从那时,柯焓便跟着贺泾年一块玩,贺泾年对他很好,有人打他,贺泾年会站出来保护他,他遇到难题,会竭尽全力帮他,初中到现在,贺泾年帮他数不清的多。
“只要他需要,我会一直跟在他身后。”柯焓再次提及往事,是感激,是信念。
林闪默默听着柯焓诉说的过往。
她同样一次次接受贺泾年的好,又该怎么还他呢。
很快到了篮球场内,球场的灯光照的忽明忽暗,可以看清有一人一次次往框里投篮。
“年哥,”柯焓越过林闪跑过去。
夜色不亮,贺泾年皱眉随意一望,看到柯焓身后有个娇小的影子相伴,他眉心舒展,篮球往框里一投,完美结合,球从眶中落到地上。
“你怎么来了?”他走向林闪,淡声问。
林闪反问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不禁瞎想,他的不开心是不是她造成的,因为今天的事,她多么希望自己自作多情,这样能让她觉得他一点都不在乎她,也让她对他的愧疚减轻些。
柯焓值得他对他好,其他人同样值得,可她不值。
贺泾年哂笑出声:“谁和你说的?”
林闪低头,没说话。
贺泾年侧身看柯焓,还没说什么,柯焓见眼前形式,撒腿便跑,“额,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柯焓三秒拔腿跑的身影,贺泾年扯了下唇,眼神挪向林闪,他神色懒散,双手插着裤兜,简单道:“天太热,过来吹风。”
林闪迟疑哦了声,当作回应。
“你呢?”贺泾年紧盯她的手臂,“还疼吗?”。
林闪摇着头,“不疼。”
她为什么来这边,想了几秒,似乎找不到好的答案,直说,“来…来打球。”
贺泾年轻笑一声,目光宠溺,“好,来打球。”
随便说的,没想到贺泾年真让她打球,他示范了几次投篮,把球递给她,对她说:“进一个球,我们就走。”
林闪两手抓着球,模仿他的样子拍了几下,扬起手臂手腕一翻,球从掌心脱离,在半空擦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打转两圈,最后完美进框。
没成想自己第一次就投进了,她全然忘掉刚刚的忧愁,欣喜地望向他。
贺泾年只是平静说了句:“走吧。”
捡起球离开。
言语干脆,动作利落,林闪失落的垂下眼。
他都不夸一下吗?她心里嘀咕句。
其实刚刚投球的整幕,贺泾年的眼神始终放她身上,听到她一悦,他才转看那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