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收服铁臂李

作品:《埋尸变强,我一人屠国

    小二很快添上了碗筷,熟牛肉和两壶新酒也端了上来。


    铁臂李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酒菜,又看看对面神色坦然的陈默,神情终于松弛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端起刚斟满的酒杯:


    “兄台仗义,李某…谢过了。只是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陈默也端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压低了声音:


    “陈某如今是个见不得光的,说了反而给兄台招惹麻烦。”


    他饮了一口酒,语气平淡地补充道:


    “简单说吧,和官府有些过节,被他们张榜通缉,随意的冠了个流匪的名头,眼下正四处躲藏。”


    铁臂李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骤然爆出一团精光,他仔细打量了陈默片刻,忽然也压低了嗓音,身体微微前倾:


    “你…也是被官府逼的?”


    他这话问出口,既有些同病相怜的唏嘘,又有些找到了同路人的释然。


    不待陈默回答,他便是打开了话匣子:


    “李某虽不像兄台这般被直接打成匪类,但…也他妈的是被那起子腌臜事逼出来的!”


    他猛灌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气冲开了他憋闷已久的郁结:


    “不瞒你说,李某家中世代传下这弓马本事,原在邻县谋了个捕快的职司。”


    “想着凭这身力气和准头,就算不能挣个出身,至少也能护得一方百姓安宁,吃碗安稳饭。”


    “可那衙门里…嘿!”


    他冷笑一声,放下酒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上官贪墨,同僚敲诈,明明抓了贼寇,转眼就能因为收了黑钱给放了!”


    “我看不过眼,几次三番直言顶撞,坏了他们的规矩…”


    “最后,自然是容不下我这等不懂事的夯货了。差事丢了都是轻的,再待下去,怕是哪天失足落井或者急病暴毙都说不准!”


    “没法子,只能卷铺盖滚蛋,离了那是非地,免得碍了人家的眼,也省得自己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说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苦笑着对陈默摇了摇头:


    “让兄台见笑了。如今也只能靠着祖传的这点把式,街头卖艺,混个肚饱。”


    “没想到…今日还能遇上兄台这般同命之人。”


    陈默听罢铁臂李的遭遇,亦低声将自己的境遇简略道来:


    “我那事,说来也差不离。”


    “带着一帮被马匪祸害得不轻的镇民,端了个匪窝。当时听镇民说巡检司躲得远远的,屁都不放一个。”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事后才查知,那匪首背后,有官面上的人物牵扯,递送兵甲,坐地分赃。”


    “我们刚追着线头摸到这安澜城地界,然后就巧了。”


    “刚好撞见自己的通缉令贴满了城门口。剿匪的功劳成了人家的,我们这真正动手的,反倒成了漏网流窜的悍匪头子。”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兄台仔细瞧瞧,我这副尊容,可与那告示上的画像有几分相似?”


    铁臂李闻言,神色一凛,当真仔细端详起陈默的面容来。


    越看,他眉头皱得越紧,眼中惊疑之色愈浓。


    方才自己未曾细看,如今近距离打量,再结合陈兄方才所述……


    他缓缓点头,语气肯定:


    “像!岂止是像…若非兄台此刻就坐在李某面前,亲口说出这番缘由,单看那城门口的画像和告示上的说辞,李某定然也以为兄台是那等穷凶极恶之徒…”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陈默的眼神已然完全不同,先前那点同病相怜变成了发自肺腑的敬佩:


    “明知这安澜城已是龙潭虎穴,兄台为了追查那与匪类勾结的蠹虫,竟还敢毅然进来…这份胆魄,这份担当!”


    他重重一拍大腿,语气激赏:“比李某这因为怕被人找茬、就灰溜溜躲出来的强太多了!这才是真豪杰!”


    说着,他猛地站起身,对着陈默郑重一抱拳:


    “在下李劲松!虽是个丢了差事、沦落街头的无名小卒,却也懂得敬重好汉!还未请教兄台真实名讳?”


    他眼神灼灼:“今日能结识兄台这般人物,便是他日惹上祸事,我李劲松也认了!”


    陈默抬手虚按,示意李劲松坐下:


    “李兄不必如此。正是见你方才所为,知你亦是性情中人,陈某这才不愿错过,冒昧前来结识。”


    他端起酒碗,与李劲松再次碰了一杯:“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告诉你又何妨。我叫陈默。”


    “陈默…”李劲松将这名字低声念了一遍,重重记在心里。


    接着,两人又低声交谈了约莫半个多时辰,酒壶见底,桌上的牛肉也所剩无几。


    多是李劲松在诉说往日衙门里的腌臜事与自己的憋闷,陈默则偶尔点拨几句,言谈间愈发觉得此人虽有些耿直倔强,却是一条值得结交的血性汉子。


    眼见天色不早,陈默便从怀中取出了一小锭银子,约莫五两,推至李劲松面前。


    李劲松一见,脸色立刻变了,推拒起来:


    “陈兄!你我有缘相识,一顿酒饭已是情分,岂能再收你的钱财!李某虽落魄,却也不是乞儿!你我意气相投,这…这断然使不得!”


    “李兄,”陈默打断他,按住他的手,“你叫我一声兄台,便不必计较这些。”


    “我如今虽被官府缉拿,但盘缠尚不缺。你既有真本事在身,何必困顿于市井,为几文赏钱与泼皮争执?”


    他指了指那锭银子:“这不是施舍。江湖救急,本是寻常。”


    “你且拿着,或能换个安稳住处,添置些合用物件,总好过日夜奔波,朝不保夕。”


    他顿了顿:“他日若我需要李兄援手之处,难道你会袖手旁观不成?届时,你再还我这个人情便是。”


    李劲松闻言,看着那锭银子,又看看陈默坦然的眼神,脸色变幻了几下,终究是长长叹了口气,不再矫情,大手一把抓过银子,紧紧攥在手心。


    他沉声道:“陈兄高义,李某…愧领了!”


    接着,他抬头,目光灼灼:


    “我李劲松如今没钱没势,就只剩这身家传的弓马功夫和一把子力气还算堪用。”


    “陈兄今日恩情,李某记下了。他日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刀山火海,绝不推辞!”


    说着,他抓起桌上记账的毛笔,又向小二讨了张废纸,快速写下了一个地址,塞给陈默:


    “这是我眼下暂留的破落院子,虽简陋,还算尚有个落脚处。陈兄若有事,可去那里寻我。”


    他站起身,再次对陈默重重一抱拳,不再多言,背上硬弓,大步离开了悦来居,背影比起方才进来时,似乎挺拔了许多。


    陈默送走李劲松,结了酒菜钱,便去柜上也要了一间房。


    他拿着钥匙上楼,刚走到廊道,便见柳萍正俏生生倚在窗边,望着外面有些无所事事,似乎正等着他。


    “陈大哥。”柳萍听到了陈默的动静,便转过身看向了他。


    “孙伯呢?”陈默看了看左右,并未见到孙跛子的身影。


    柳萍微微蹙眉,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孙伯说他坐不住,前脚看您在楼下与人谈事,后脚便说趁这工夫,去附近巷子口的酒肆坐坐,顺道…打听打听那位苏婉儿的事。”


    她补充道:“他让我留在这儿,等您上来告知一声。”


    陈默点了点头,这倒也像是孙跛子的作风。


    随后,柳萍便从窗台上端起了一个粗瓷碗,里面是些早已备好了的凉白开:“陈大哥,喝口水,刚刚应该没少喝酒吧。”


    陈默确实是喝了不少酒,正觉口干,见状便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清凉的水入喉,确实舒畅不少。


    放下空碗,他简单对柳萍道:


    “方才楼下那位,叫李劲松,是条有本事又不得志的汉子,因不肯同流合污被排挤出衙门,沦落到街头卖艺。”


    “我见他不是寻常人物,便结识了一下。”


    “如今也算是认识了,或许将来能成为一股助力。”


    他边说边又皱起了眉头:


    “孙伯去了有些时候,我去寻他看看。他那做派和那张嘴,打听消息确实是一把好手,但也容易惹出些是非。”


    陈默接着看向柳萍:“酒肆那等地方鱼龙混杂,你一个姑娘家不便前去,且在房里等候,我去去就回。”


    柳萍虽想跟随,但也知陈默说得在理,她乖巧点头应道:“好,陈大哥你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