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

作品:《埋尸变强,我一人屠国

    陈默按照平日替人入殓的惯例,伸手想替那汉子合上眼。指尖触到眼皮时,却感觉像是按在了铁块上,自己竟无法将其合拢。


    他还来不及惊讶,孙跛子便注意到了他的行动,猛地抬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


    “你他娘的想干什么!别碰!碰不得!埋了就完事!让他们瞧见……”


    话没说完,土丘上的竹竿就爆出一声厉喝:“那新来的!手贱什么?!这反贼的尸首也是你能动的?赶紧给爷埋实在了!再瞎动,把你爪子剁了!”


    矮壮的石墩也跟着嚷嚷:“就是!谋逆的重犯,没剁碎了喂狗都是老爷开恩!还想给他整理遗容?你他娘也想造反不成?!”


    反贼?


    陈默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缓缓收回。


    他低头再看这汉子的面容,那股凝而不散的怨愤几乎化为实质。结合孙跛子先前的话和这两条走狗的言语,他心底一片透亮。


    什么谋反,十成十是栽赃陷害。这世道,好人就得是这么个死法?连死后闭眼安息都成了奢望?


    陈默心里全是火,但是这具身体暂时不足以支持他硬顶着这两个狱卒给林朔一个公道,于是他只是沉默地抄起了铁铲。


    “老兄,委屈你先睡会儿。”陈默低声嘟囔,声音压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借我点本事,等我宰了那两个杂碎,再给你捯饬得干干净净的。”


    他弯腰拽住草席一角,发力一拖。


    尸体沉得很,但陈默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将其拖入浅坑。


    黄土一铲接一铲落下,盖过染血的衣襟,盖过虬结的肌肉。


    陈默动作不停,眼神却越来越亮。


    “这世道不容你,我容。”他铲土的动作带着一股狠劲,“你的仇,我接下了。你的路,我替你走一趟。”


    就在最后一铲土即将盖住尸身那怒睁的双眼时,陈默动作顿了一下。


    他刚好与男尸四目相对。


    一道炸雷般的声音直劈进陈默脑海:


    “今授汝:豹突之捷,裂风穿云!矛锋之锐,洞彻恩仇!”


    “涤荡奸邪,戮尽仇雠,践我未竟之正道,汝方为八十万禁军真正之魂!”


    就在此刻,一股热流在陈默的身体中炸开,流经了他的四肢百骸。


    这股热流并非简单的暖意,它狂暴地冲刷着陈默的筋骨。


    骨骼如同被寸寸碾碎又重组,肌肉在无声地哀鸣中绷紧、拉长,蕴生出爆炸性的力量。


    陈默只感觉疼到眼前发黑,险些昏厥。


    他死死咬住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铲子支在地上,强行在原地站立。


    热流逐渐平息,五感变得异常敏锐,陈默终于缓过劲来。


    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双足仿佛能踏空而行。


    周遭的一切变得异常清晰,甚至连孙跛子脸上因慌乱而皱起的皱纹都清晰可辨。


    “够劲……”他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两个字。


    一旁的孙跛子原本就因陈默铲土时的狠劲有些不安,现在陈默突然僵直在原地一动不动更是让他慌了神,他在陈默旁边碰也不是,继续干活也不是:


    “小子?你这……?”


    陈默抬手制止他继续问下去,活动了下肩膀,骨节卡巴作响。


    “没事。”他语气轻松,挥了挥手中的铁锹,“就是突然觉得……这把铲子顺手得很。”


    石墩注意到这一幕,眯眼指向陈默:“竹竿哥,那新来的现在又杵那儿不动了…该不会撞邪了吧?”


    高瘦的竹竿顺着看去,面色一沉,抽出腰间匕首:“怂包,怕个卵!石墩,过去给那小子松松筋骨。”


    石墩咽了口唾沫,但也没反驳竹竿,硬着头皮抄起短棍从土丘上冲下来,棍尖直指陈默:“喂,新来的,装神弄鬼吓唬谁呢!”


    陈默现在这具身体已不再虚弱,虽然隔着衣物看不出变化,但是他能从中感受到汹涌澎湃、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力量。


    他没有直接回应石墩,而是又看了一眼浅坑,这位好汉还瞪着眼在盯着自己呢。


    随后陈默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随手将铁锹往肩上一扛,竟有几分沙场点兵的架势:


    “吓唬你?我只是想问问二位,把人作践到这地步,夜里睡得安稳吗?”


    石墩一愣,被陈默的眼神扫过,竟让他有些汗毛直竖。


    这新来的穷酸埋尸人,哪来的这般骇人气势?活像被什么脏东西附了体。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随即他便恼羞成怒,自己竟被一个流民吓住了。


    “关你屁事!”他厉声吼回去,试图用音量压下心底那点不安,短棍在手里攥得死紧,“一个埋尸的杂役,还敢多嘴?!替人喊冤,那你陪他一起上路就是!”


    说着他便抡起短棍,作势就要朝着陈默扑来。


    陈默见石墩的动作,并不畏缩,反而朗声一笑,震得夜色都仿佛一清:


    “这位好汉顶天立地,纵然身死,英魂不灭!尔等宵小,仗着几分权势便敢折辱英雄,今日撞在我手里,合该你们偿这份债!”


    就在石墩和陈默对峙的时候,土丘上的竹竿心头莫名一突。


    这新来的姓陈的小子,刚刚挨了一脚后还敢伸手去碰那反贼的眼皮,现在埋了人,不但不怕,反倒是摆明了要替人出头。


    他自问手底下也有几分硬功夫,仗着身法快、刀子狠,寻常汉子他自是不怕,可这小子竟让他生出几分怯意,后颈窝一阵发凉。


    但石墩已经嗷嗷叫着冲上去了,他这当哥的要是怂了,以后还怎么在牢里混?面子往哪搁?


    想到这里,竹竿只好硬着头皮,色厉内荏地吼道:“石墩!废什么话!宰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扔坑里一并埋了!”


    一边的孙跛子看到这情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里头翻江倒海。


    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白天刚见这小子时,还是个饿得打晃、话都不敢大声说的流民,怎么今天晚上就跟换了副肝胆似的?


    这气势、这嗓门……活脱脱就是个煞神降世!


    他吓得手一软,铲子“哐当”掉在地上,人也跟着瘫软下去,连滚带爬缩到了个坟包后头,把脑袋埋进了胳膊弯里,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起来:


    “疯了…真他娘疯了…这世道逼人…逼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