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是鹿是马?

作品:《横穿五千年,始皇帝唤我天上仙

    怒斥完胡亥后,扶苏又将矛头重新对准了赵高。


    “妖孽?障眼法?”


    他无视殿内惊恐的人群,冷笑着朝着赵高的方向大步走去。


    “赵高!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到底是人是鬼?”


    还没等赵高说话,扶苏又道:


    “尔身披丞相袍服,心怀蛇蝎之毒!矫诏篡位,窃国之贼!陷害忠良,豺狼之心!辱君篡诏,大逆无道!桩桩件件,血债累累!”


    扶苏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朝臣的心上。


    “今日这场指鹿为马的丑剧,便是你图穷匕见之预兆!你欲以此为饵,将那些道出真相、尚有忠义廉耻之心的臣子,打成异己!”


    说着,他转向群臣,再次高呵道:


    “诸位,告诉我,笼中此物,究竟是鹿是马?!”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但这一次的沉默,与之前不同了。


    不再是纯粹的恐惧和谄媚,而是压抑到极点的崩溃、被点燃的道义和生存本能的激烈交锋!


    赵高察觉到了殿内的气氛,准备再次呵斥扶苏,召来卫士时——


    “是鹿!!!”


    一声嘶吼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发声者是之前一位本来就碍于赵高权势,不得不昧下良心的一位大臣,他扑倒在地,朝着扶苏和胡亥的方向拜道:


    “陛下!长公子!有罪!臣惶恐!臣……臣方才糊涂!那不是马!是鹿!是鹿啊!千真万确是头鹿!长公子英灵在此,苍天在上,臣……臣再不敢欺瞒圣听,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了!这就是鹿!”


    这第一声如同开闸的洪流!


    “是鹿!是鹿!”


    又一个声音,不再是嘶吼。


    出自一位须发皆白、方才被迫屈膝但始终紧咬牙关的博士。


    他挺直了佝偻的脊背,混浊老眼直直地盯向赵高。


    “是鹿!”


    “是鹿!”


    “陛下!是鹿!”


    最初是零星几点,迅速连成一片!


    紧接着,如同燎原的野火,声音汇聚成潮!


    那些之前被恐怖压垮、违心附和的官员,此刻被同僚的勇气点燃,被扶苏带来的勇气无形支撑,更重要的是,被赵高“图穷匕见”要清洗他们这些“不坚定者”的可怕事实彻底惊醒!生存的本能,压倒了对赵高的恐惧!


    “千真万确是鹿!”


    “赵高!你颠倒黑白,欺君罔上!”


    “此乃奸邪构陷忠良的毒计!”


    大殿之中,如同炸开了锅!


    无数双眼睛瞬间充满了血丝,无数根手指颤抖着指向那无辜的鹿!


    方才还是一片“是马”的声浪,此刻如同山呼海啸般变成了指认鹿、控诉赵高的怒吼!


    赵高的脸,瞬间由煞白转为死灰!


    但是……


    他忽然笑了。


    他还有一张牌。


    “呵……嗬嗬……哈哈哈哈哈!”


    赵高的笑声越来越大,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他猛地抬手指向扶苏,笑声戛然而止,脸上只剩下怨毒和快意,声音因激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却带着一股最后的、不顾一切的锋利:


    “扶苏!扶苏!你这个已死之人!你这个…被始皇帝陛下亲自敕令制裁的逆子!安敢在此妖言惑众,妄议朝政?!!”


    这一声咆哮,再次使得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方才还群情激愤的朝臣们瞬间哑火。


    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脸上刚刚燃起的愤怒和勇气迅速被一种更深层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所取代!


    是啊……长公子扶苏即使逃脱了自裁,也是一个“戴罪之人”。


    “诸位!令扶苏自裁乃始皇帝陛下,崩逝沙丘之前,亲笔所书!授命于丞相李斯与中车府令赵高!此诏书之上,加盖着大秦皇帝‘受命于天 既寿永昌’之传国玉玺!金篆鸟文,清晰可辨!普天之下,谁能伪造?!”


    他的目光扭头看向扶苏。


    “扶苏!扶苏!!”


    赵高的声音嘶哑到了极致,却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将最后那张致命的王牌彻底掀开:


    “你既已自裁于代郡军前,便是遵从了陛下圣旨!一个已经伏法的罪人,一个被陛下亲手处置的逆子!”


    “你现在!不仅没死!还擅离死地,干涉朝政,构陷忠良,咆哮朝堂,颠覆纲常!”


    “你!这已经不是人臣之道!你这是对抗先帝的圣裁!”


    “你,扶苏!才是最大的逆贼!最大的悖逆!你今日所为,正是坐实了你昔日上书‘谤君’、心怀怨望之实!陛下圣明!早已看透你这不忠不孝之徒的真面目!你还不速速伏法,回归九幽?!”


    “来人,还不快快将此獠斩杀!”


    大殿内的喧嚣早已惊动了守卫。


    殿门口,十几名全副武装、神色警惕的甲士早已按刀待命。赵高那尖利疯狂的怒吼刚刚落定——


    “喏!”为首甲士一声暴喝,“奉丞相令!诛逆!!”


    “尔敢?!”不少尚有良知的朝臣挡在了扶苏面前。


    锵啷——!


    一片刺耳的兵刃出鞘声!


    如林的寒光刺破了殿内凝滞的空气,甲士们迈开沉重的步伐,一步又一步,渐渐逼向扶苏!


    只是——


    那如浪涌般前冲的势头,在距离扶苏尚有数步之遥时,毫无征兆地——


    骤!然!凝!滞!


    所有甲士,如同被同时施了定身咒法!


    高举的兵刃僵在半空,前踏的脚步死死钉在原地。


    冲在最前的卫尉,头盔下的眼睛猛地瞪圆,瞳孔中映照出的并非扶苏的坚毅,而是看向了赵高的背后——


    一道不知何时、不知从何处悄然显现的身影,正稳稳踏向那至高的御座!


    嗡!


    这突如其来的身影,让他们僵在了原地。


    不仅是他们。


    同一瞬间——


    殿内,所有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朝臣!


    所有惶恐不安的内侍!


    所有刚才还在悲愤绝望,准备以死帮助扶苏的大臣们!


    唰!


    所有人的目光,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牵引,不由自主地、带着震惊与茫然,齐刷刷地,聚焦到了那个身影。


    他……


    他是……


    “怎么了?!混账!”


    赵高尚未察觉到身后的变化,只是一味地呵斥着甲士们:


    “你们怎么还不动?!眼睛都瞎了吗?!给本相杀了他!杀了他啊!”


    忽然。


    身后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