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小宴设计
作品:《复国公主》 端午宫宴的操办事宜落到纪明霞肩上,拨下来的银钱却少得可怜。言竹捧着账册,眉头紧锁:“殿下,这数目怕是连往年宫宴的酒水钱都不够……”
“就这点钱,能办什么宫宴?”纪明霞扫了一眼,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抬眼时,眸中已有了决断,“既然如此,那就办全素宴。”
“全素?”言竹讶然,“皇家宴席,无荤腥撑场面,岂非惹人笑话?”
纪明霞神色坚定:“对,全素。去宫外,找几个军营中的厨子。”那些厨子常年在军中,最懂得如何用有限的食材做出能让将士们果腹满意的饭食,最关键的是他们听话。
安排很快传达下去后,纪明霞又叫来天鹤,取出昨日从库房里找出来的白玉簪:“天鹤,你去把这对簪子送给孟思源。”
天鹤端详着簪子:“这也是好东西,你就这么送了?”
纪明霞挑眉:“你喜欢?喜欢就留下,去库房里随便挑一对别的。”
天鹤摇头:“没有,就是觉得浪费。”
纪明霞淡淡道:“去吧。”
没出一个时辰,孟思源便到了。她盈盈一拜:“公主的礼物实在贵重,臣女特来谢恩。”
纪明霞心想,她确实是个聪明人,知道主动来见,那这事儿应该就能成。
她面上不显,只道:“不必多礼。我就是觉得这东西气质与我不太相衬,倒是更配你。既然来了,就进屋喝茶吧,尝一尝小厨房新做的点心。”
孟思源笑道:“公主这的点心,定是与平日吃的都不一样。今日臣女也是有如此口福了。”
纪明霞打量着她:“你姐姐因宫中事务忙碌,怕是顾不上你。看看,都瘦了好些。”
两人这般东拉西扯着进了内室。
四下无人,孟思源放下茶盏,轻声问:“公主,您找我来,是为何事?”
纪明霞也不再绕弯子:“实不相瞒,敬意姐姐比你我年岁都长,再过几月就是二十生辰,可她一直不曾婚配。近几日宫中传言,说是从前的状元郎江扶宁,也就是如今新任的礼部尚书,中意姐姐已久。敬意那性子你也知道,她素来端庄,一说到这种事就羞得不行,我实在问不出她的心意。过两日不是宫宴么,能否请你向嘉宁太妃转达,请娘娘关心一下江大人的婚事?若你情我愿,这事自然能成,也算是圆满。若是没有这个心思......没准也能为江大人觅得良缘。”
孟思源会意一笑:“这种小事,公主让下人说一声便是。我一定会和姐姐说明白。”
纪明霞点头:“好,晚情近来怎么样了?”
孟思源轻叹:“她不愿见人。唉,就这样养在宫中也好。”
纪明霞道:“等端午的事情结束,我去看看她。”
*端午当日,宫中设宴,百官依序入席。
纪明霞扫了眼在坐诸人,问道:“陆相没来?”
陆逍笑道:“家父既已脱下官袍,自不便出席这等场合。”
纪明霞无奈道:“老丞相已辞官颐养天年,还愿意为民祈福,他比谁都有资格出席。”
陆逍谦道:“家父已是体力不支,自当回府修养。”
纪明霞微微颔首,“既如此,那便开席吧。”
各色菜式流水般呈上,眼看宫人们端上最后一个盘子,已转身离席,桌案清一色仍只有素菜,虽做得精致,却不见半点荤腥,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魏通率先发难:“公主殿下是否在故意刁难?宫中用度真的已紧张至此?为何只给我们做这些东西?”
纪明霞从容不迫:“将军此言差矣,时值春耕,宫外准备了三场祭祀祈雨,这是利国利民之事。为保我北虞风调雨顺,本宫自愿斋戒。诸位大臣,难道不愿意一起吗?”
江扶宁接口道:“斋戒自然不是不可。但宫宴一年才有几次,如此安排,是否有失天家体面?”
纪明霞淡淡瞥他一眼:“听闻江大人最近荣升了礼部尚书,说话声音都大了不少。”
许敬意在一旁瞪了江扶宁一眼,江扶宁立即乖乖闭嘴。
陆逍坐于上首,目光落在主位旁的纪明霞身上。她今日穿着略显素净,神色却从容自若。
纪明霞环视众人,声音清越:“诸位可知,一顿像样的宫宴足以让寻常百姓活多少年?如今兵乱四起,灾祸横行,本就不该如往年一般大肆铺张。今日诸位贵人与大臣相聚于此,难道就只为吃一顿好饭吗?表演的姑娘们要等急了,还是快开始吧。”
她没给别人辩驳的机会,丝竹声起,歌舞登场。
纪明霞于席间举杯,声音传遍殿宇:“今日端午,这素食,意在不忘民间疾苦,愿上天感我君臣清廉之志。与诸君共愿北虞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她解释了素宴的缘由,抬高了格调,让人挑不出错处。
陆逍看着她从容应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后又莫名不安。
歌舞不过是陈词滥调,还没从前惠帝办的宫宴有意思,不过皆合规制,纪明霞不打算让人挑错发难自己,况且今日歌舞不是要事。
她偷眼观瞧孟思嘉,见那姑娘又是神色恍惚,犹犹豫豫,她心里感叹,这姑娘性子真是一点没变,也不知她能不能把话说出口。
孟思源似注意到纪明霞的眼神,她附耳与孟思嘉说了几句什么,孟思嘉点了点头。
酒过三巡,人群中似乎有人已经微醺,离席更衣。
孟思嘉攥紧袖口,似乎暗下许久决心,终于含笑开口:“哀家方才听闻江尚书方才上任不足三日?”
江扶宁起身一揖:“回太妃娘娘,正是。”
孟思嘉柔声道:“旁人都带着家眷,独尚书大人形单影只,夫人可是病了,若是病了,可在宫中请几位医官。”
江扶宁笑道:“臣独身一人,哪有什么夫人。”
孟思嘉故作疑惑:“”江大人可是当初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如今又是年纪轻轻就任礼部尚书。既然尚未婚配,不知可有中意的姑娘?今日到场的贵女也不少,哀家也做回月老。”
江扶宁心中一喜,许是喝了点酒,也可能觉得这种场面下许平山不会不给他面子,便壮着胆子站出来道:“劳太妃娘娘挂念。臣原本想先立业再成家,所以一直不曾关心儿女私事。再加上母亲已年迈糊涂,父亲早逝,家族老住的偏远,一直不曾有人为臣主持此事。臣……”
他扑通一声跪下,拜道:“臣确有一心仪姑娘。”
嘉宁太妃笑问:“哦?是谁?”
陆逍皱眉:“这种场合,私人之事还是莫要论及的好。”
纪明霞却道:“唉,此言差矣。虽说是宫宴,可如今朝中上下君臣一心,如家人一般,这也是家宴,有什么不能谈,别误了江大人姻缘。”她转向江扶宁,“江大人,你心仪谁不如在此处说出来,省得日后连个下聘的人都没有。”
陆逍只道:“是臣扫兴了。”
江扶宁深吸一口气:“回太妃娘娘,回公主,是……是昌溪郡主……”
昌溪正是许敬意的封地。
许平山闻言,砰地拍案而起:“无耻小儿!你还觊觎我的女儿?当初不是你死缠烂打之后,只因我告老还乡就不想再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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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满座哗然。
江扶宁没想到许平山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急忙解释:“臣心悦郡主殿下已久。当年之事并非如此,是臣自觉一直没有建功立业,不敢高攀。郡主的门第明明可以另嫁高门,叫臣如何高盼......如今改了主意,是因为臣已位居要职。臣,臣能让自己心爱之人过上好日子......”
孟太傅捋须道:“老夫也曾听闻坊间传言,江大人对郡主殿下爱慕已久。既如此倒是一段良缘。若其中误会能解清,不如由老夫主婚。”
纪明霞适时开口:“等等。太傅,先问问姐姐的意思,总要你情我愿,这事情才算圆满。”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许敬意。这位平日里端庄娴静的郡主不知何时已泪眼婆娑。
纪明霞见状,忙关切地走过去:“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许敬意声音哽咽:“当年明明你我婚期已定,我回苏溪,你就杳无音讯了......我如今又到京都,父亲官复原职,我也从县主成了郡主,你倒是又想起我来?你是什么心思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这门婚事,叫我如何应?”
江扶宁怔在原地,许多思绪在一瞬间涌入脑海,明明说好了,她为何又要反悔。
他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真正了解她,她端庄从容,却也总是心事重重,难不成她这是记恨当年之事,要算计他吗?
那她又何必把贴身的绢帕交到自己手中?
对了,还有绢帕。
他心一横,决意不能在此刻失了脸面,必须将她与自己绑在一起。他从袖中掏出那方绣帕,高声道:“郡主!前日你我还在寺中幽会,说让我请旨娶你,这才几日郡主就变了心意?这绢帕,难道不是你亲手交给我的信物?上面还绣着郡主的闺名!若你我无情,我怎会有你的贴身之物?”
“大胆!”许平山须发皆张。
许敬意身形微晃,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方绣帕,颤声道:“你……你胡说!这帕子怎会在你这里?”
那方绣帕在几位重臣手中传阅,上面确实绣着“敬意”二字。
许敬意被人搀扶着走到大殿中央,她步履踉跄,面色苍白,仿佛随时会晕厥。
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哀声道:“我许敬意是何等样人,京都上下谁人不知?我会做出此等自毁清誉之事吗?”她指向那绣帕,泪如雨下,“这分明是我几年前在公主寿宴上遗失之物!当时在场宾客皆可作证,为此还劳烦众人帮我寻找。自那以后,我再未在绣帕上绣过名字!这绸缎样式也是旧年所时兴,若是不信,即刻便可派人去我府中查验,看看可还有同样款式的绣帕!”
纪明霞适时出声,语气带着震惊与责备:“江大人,真没想到你竟这般人面兽心?求亲不成,便要用这等下作手段毁人清誉吗?”
孟昭沉吟片刻,出面缓和道:“殿下息怒,此事尚且存疑,还需仔细求证,不宜过早下定论。”
陆逍也沉声开口:“当年绣帕遗失一事,本王亦在场,本王记得是一方蓝色卷草纹帕,绣有郡主闺名,这方绣帕与当年遗失之物确实相似。来人,速去国公府上查验清楚。”
江扶宁仓皇跪地,转向陆逍疾呼:“摄政王大人!臣对您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您千万要为臣做主啊!”
纪明霞厉声打断:“大胆!你对谁忠心耿耿?在此殿上,你唯一该效忠的只有北虞!”
陆逍眼神一冷:“我看你是醉得连话都不会说了。来人,将江尚书带下去醒酒。”
纪明霞也吩咐道:“来人,送郡主到双华宫休息,传医官随行照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