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作品:《大小姐邪修探案法则》 探狱司内,气氛古怪。陈大勾三搭四的手不知何时已收了回来,除了偶尔对谈几句,篝火旁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唯余火焰燃烧木柴的噼啪声。
两个健谈小鬼,步四和雪五,率先坐不住,借口酒量不太好,喝多了不太舒服,以透几口气为由而结伴暂离宴席。
没多时,见弟弟久未归,步三也哐地站起身,言简意赅说担心弟弟有危险,亦抱剑离去。
此时原本就不怎么热闹的七人席间,只孤零零余下三人:沈枝安、陈大以及柳二。
沈枝安并不想把心思放在与他们搞好关系上,当然也不想过多参与到与探狱司有关的事情中。
但是那二十五具盖着白帛的尸骸,在跳跃火光映照中,影子被拉得忽长忽短,令沈枝安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秋风穿堂而过,她紧了紧衣襟,动作之间,那些尸骸的阴影又强行侵占了她的余光。
察觉她对那些尸骸的关注,柳二翻动着羊肉,语气温和地打破沉默:“沈公子似是有些心神不宁,是第一次见那么多尸骸吗?”
陈大挠了挠头,“这事全怪我,世子吩咐我回来通知大家收拾司府迎接新人,但沿路有药商在卖一株珍贵药材,我与他讲价讲了许久,这才耽搁了,没来得及将尸骸殓收起来。”
“已经很好了。”沈枝安摇了摇头,“逝者已逝,如果因为举办宴会而随意挪动,反倒是不敬了。”
听到这话,柳二抬头,眼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对沈枝安的欣赏。
“钰州有一年大疫,全州的义庄尸满为患,那个场面才是,过目难忘。”沈枝安默了下,“尸骸,我见得够多了,但见得再多也习惯不了。”她仰头饮尽杯中酒,没看到陈大闻言沉思的神情。
柳二怅然道:“是啊,像我们探狱司,素日接触尸骸,原以为我等早已麻木,但那日我们看到这些具女尸堆在一起,心绪还是很沉重啊。”
沈枝安如被冷电霹中,酒劲散了大半,脑子瞬间清明,“你是说,这些具尸骸是同时出现的?”
“与其说是同时出现的,不如说,正是因为探狱司的介入,她们才枉死的。”
“此话怎讲?”
陈大压低声音,“不久以前,雪五探到消息,说是京畿有一处藏匿了若干位女子。彼时京中新法,不允许男子□□,亦不许女子卖身,京城花楼被尽数取缔。”
沈枝安问:“所以那些女子,是因离开花楼而无法生存的女子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倒真的令人心情复杂。
柳二摇了摇头,“和朝廷常常虎头蛇尾的花架子新法相比,当时这道新法是把这些女子的去处都安排妥帖了的。”
这些话听起来真是让人着急,沈枝安胃口被人吊起,但面上依旧不动如山:“所以那些女子又和探狱司有何关系,和那新法又有什么关系?”
柳二:“京中势力盘旋,有些人出于各种目的,极力阻拦这道法令的实施,而探狱司彼时刚刚成立,是许多势力的争抢对象,但是裴六尽数拒绝了,反而出乎所有人意料,接下了这桩棘手差事。”
“为何说是出乎意料?”
“因为裴六一开始就不认可这道法令。”陈大蓦地出声,见沈枝安眼神微妙地看过来时,他这才意识到这话有歧义,道:
“不是那意思,与其说裴六不认可法令,不如说他不认可提出这道法令的人。不过讨厌归讨厌,裴六秉性正直,他只会做他认为对的事情。”
沈枝安对最后一句话不予置评,她继续问道:“所以你们便是在那善后的时候,发现了那一伙女子?”
柳二继续道:“是,彼时那一处二进院子,却住了二十几位女子,而且时常有几位男子进进出出。说来惭愧,我等受任务桎梏,下意识认为那是花楼遗风,所以当时并未将这事闹大,只是暗中遣人探查实虚。”
“那些女子并非花楼女是吗?”
“对。”柳二沉重地说,“花楼女子多是被迫卖身,说来你可能不理解,但我们未曾声张,本意实为希望她们莫觉得名誉已然受损,而决意一条路走到黑。但是,这反而成了我们这件事里最大的错处。”
“那一日,我们和刑宰司共同执案,对方主官或许是觉得裴六年轻,并未与他商量,领了人便大张旗鼓冲去了。”
陈大一掌拍到桌上,“其实说直白些,探狱司与刑宰司所专之权有所重叠,对方那主官一开始不愿接这烫手山芋,见我们探狱司一接,立刻请旨说愿意协助。”他冷哼了一声,“假惺惺的,不就是怕探狱司压他们一头么!”
“你们在说谁的坏话呢?”
门口处突然出来嬉笑音,说话之人正是排名第四,然而看起来却只有十五六年岁的步四。他和雪五一起跟在裴六身后,叽叽喳喳的就像两只小麻雀,而步三则默默跟在弟弟身后。
陈大对他临阵脱逃的行为表示鄙夷,没好气地说:“说的就是你。”
“回来的正好。”柳二起身,将所有酒盏斟满,道:“快来喝几杯酒暖暖身,羊肉也该烤好了。”
几人重新落座,裴六取了刀,将滋滋冒油的羊腿割好,从近至远地挨个分去。
沈枝安夹起碟中软嫩的肉,尝了两口觉得有些腻了,索性放下筷子,发现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怎么了?”她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裴六笑着,给沈枝按递去一张饼,示意她将羊肉包进饼中。“我们粗鲁惯了,以前都是抓着便吃。但瞧你吃得这般文雅,一经对比,我等颇有些自惭形秽。”
“抓着吃手不干净。”沈枝安蹙眉道:“以后万万不可这样了。”
这话说的新鲜,一众粗人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尴尬的氛围一吹而散。
沈枝安想起对方些并非她以前交往的精贵人,自己的身份来说这种话也不那么妥帖。她啧了声,找补道:“笑什么,我说的难道是错的?”
步四率先拿起筷子,学沈枝安先前的做法,夹起一块羊肉放入口中。
“别说,这样吃,好像也比囫囵吞更能体会到满口香。”
见状,众人也纷纷有样学样,沈枝安脸上的红意才慢慢退去。
吃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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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身上也暖烘烘的,步四揉了揉肚子,问道:“所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我好像听见老大的坏话了。”
“实在不行你把耳朵割了吧。”陈大怒道,在步四转头注视下做投降状,道:“我们在说前日那桩案。”
提到这个雪五突然来气,愤懑难当:“这不都怪李姜义那死人!我尚未收集好情报,他就打草惊蛇!”
步四笑嘻嘻道:“所以你和他当街对骂,差点被治个不敬之罪。最后还是裴六出面,让权给他们来息事宁人,这件事才了了。”
见旧事重提,雪五幽怨地瞪着步四,但在步三眼神压力下并不敢动手,只能暗暗发誓下次两人独处时,一定要狠狠打回来。
而另一边,柳二几人已经将先前谈论到的话题接上了。
裴六道:“雪五说话是有些口无遮拦,但此事并不能怪他。对方存了心要挑错处,不是雪五也会是别人。”
“当时京畿西郊械斗,除了步四在府中,我们其余人都不在京中。他们趁此,想将功劳全部揽入怀中,所以贪功冒进,一行人不掩踪迹地就去了。”
沈枝安的唇角几不可察耷拉下,这种因官场倾扎而引发的无谓牺牲,真是令人本能反感。她问道:“所以,是那些常进出的男人,为了掩盖罪行,所以将人都杀了?”
其余人想到彼时进屋时看到的惨状,都安静了下来,连平时最坐不住的步四和雪五都有些怅惘。
裴六郎道:“是,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来看,应是如此无疑。”
“既然那些女子并不是花楼女子,他们应该也并非违背新法之人。背后到底是有什么非杀她们不可的理由?”沈枝安的脑袋因为酒意而微微发胀,她想不通这一点,风一吹,竟有些头疼。
她问:“那几个男人呢,找到了吗?”
裴六:“刑宰司的人说,他们杀完那些女子后放了一把火,畏罪自杀,葬身火海,被烧得面目全非。我们带回了探狱司,发现并非是一开始雪五看到的那几个人。”
沈枝安不解:“面目全非为何知道不是他们?”
“因为再崎岖的死状,我都能还原。”陈大接话道,“他们的皮烂了,那我就造皮,绝不会冤枉一个人,也不会放过一个人。”
“原来是你······探狱司,真是能人无数。”沈枝安低头沉默,而后低声道:“那你们会还这些女子一个公道吧。”
裴六与柳二交换了个眼神,意味深长道:“公道需要线索,我们确实掌握了一些,但这就涉及到司内机密了。不过,如今你‘已经’是我们探狱司中的一员了,告诉你一些也无妨。”
这话已经足够隐晦了,沈枝安瞥了两人一眼,不动声色戳破他们:“我既然答应了,那这段时间自然会全力以赴协助你们。不为了效力,也为了那些女子,所以有什么线索赶快说来······”
话未说完,一阵风过,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她猛地起身,在众人注视中转了几圈。
她突然脸色煞白,脱口而出:“火油!西南风有火油味,有人要趁风纵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