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妖兵

作品:《长生诀:从北海筑基开始

    北海之滨,终年弥漫着淡淡的、蕴含水灵之气的海雾。云青岛便坐落于此,如同一位蛰伏于万顷碧波中的巨兽,岛上峰峦叠翠,林木幽深,浓郁的天地灵气受岛心中型灵脉的吸引,化作肉眼难辨的氤氲霞光,将核心区域笼罩其中,使得此地成为北妖修炼界中一处不可多得的妖族修行盛地。


    在一处峰峦叠嶂的深山之中,周围全部都是郁郁葱葱高入云天的大树,虎啸,狼嚎,狮吼以及各种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当然一些体型比较小的毒虫,毒蛇以及其他动物也是必不可少,不过很多天敌却强行押下血脉深处厮杀的欲望向一个个乖宝宝一样与天敌共在一片大地望着不远处石台,仿佛在等待改变命运的机会一样。


    此刻,在云青岛外围一片名为“沉雾林”的区域内,“踏踏踏”的沉重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声清冷的喝令:“肃静,列队!”声音中蕴含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顿时让原本有些骚动的林间空地安静了不少。


    紧接着,旁边杂乱的林木开始剧烈晃动,脚下的土地传来清晰的震动感,树冠上空盘旋的鸟群惊惶地鸣叫着四散飞开,显然,有庞然大物正在靠近。石台下,原本杂乱无章地聚集着的、来自丛林各处的数百头野兽,不由自主地向中央退让,空出一条宽阔的通道。


    它们眼中混合着野性、敬畏与强烈的期盼,紧紧盯着那不断晃动、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撑破的树丛,屏息等待着那位能决定它们命运的神秘存在现身。


    来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对黝黑发亮、弧度完美的牛角,宛如北海深渊中开采出的玄黑宝石,在透过林荫的斑驳光线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其坚硬与锋锐,远超凡俗世间任何神兵利器。


    随后,整个身躯彻底显现,身高超过两米,体长逾三米,通体覆盖着浓密而纯粹的青色毛发,不见一丝杂色,仿佛最上等的绸缎。四条强健如石柱般的牛腿,支撑着超过三千斤的雄壮躯体,每一步踏出,都引得地面微微震颤。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豁大的牛眼,开阖之间并非野兽的浑浊,而是闪烁着一种独特的灵慧光芒,仿佛走来并非一头蛮牛,而是一位洞察世情的智者。


    这头雄壮非凡的青牛,对周围敬畏的目光视若无睹,径直沿着野兽们让出的通道,毫不犹豫地踏上了林间空地上那座古朴而宽阔的石台。他,正是北海云青岛青牛一族,身负上古异兽独角兕血脉的第七代炼气期子弟——李清源。


    站定在石台中央,李清源目光如电,扫过台下黑压压的兽群,随即开口,声音如同闷雷滚动,使用的是古老而通用的妖族语言:


    “北海云青岛,青牛一族,今次招募妖兵一百二十员!”他声音沉稳,带着血脉传承带来的天然威压,“其中,战斗类妖兵七十,侦查类三十,防护类二十,飞行类二十,杂役五名,侍从五名。”他略微调整了妖兵的比例,更侧重战斗与侦查。


    “凡被选中者,皆可赐下一颗进化丹,开启灵智,踏上妖修之路!但每一个,都需立下血脉誓言,忠心为我独角兕血脉效力,永世不得背叛!现在,按照各自种族天赋与优势,站出来,接受遴选!”


    他的话语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这些被选中的妖兵,日后大多会成为家族巡逻、征战、劳作的基础力量。只因那进化丹虽能开启灵智、强壮体魄,助其踏入炼气期,但其本身存在缺陷,服用者大多终生徘徊于练气初期,难有寸进,唯有极少数身负机缘者,或能突破重重阻碍,更进一步。这便是底层妖兽依附大族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云青岛青牛一族,凭借体内流淌的上古独角兕血脉,在这广袤的北妖修炼界稳稳立足,坐拥数条中型灵脉,足以供应十名筑基期高手同时修炼,这正是家族延续发展的根基。族中目前拥有筑基期高手十人,炼气期族人三百有余,修为最高的族长李清源更是已达筑基巅峰,若能渡过那凶险的化形天劫,便可凝聚妖丹,成就金丹大道,真正威震一方海域。


    正因为身负强大的上古血脉传承,确保青牛一族代代皆有筑基修士出世,方能牢牢占据这几条中型灵脉。对于台下这些毫无跟脚、血脉卑微的野兽而言,投入青牛一族麾下,几乎是它们改变命运、脱离蒙昧的唯一捷径。今日,正是青牛一族定期遴选妖兵的日子,故而才有这无数来自丛林各处的猛兽汇聚于此,渴求那一个脱胎换骨的渺茫机会。此番,则由炼气期的李清源负责执行此项任务。


    现今青牛一族按照瀚海星辉,云天清照,武道长存十二字辈排序论资排辈,每当一代字辈耗尽,便由当代族长重新拟定谱系。现任族长李瀚林属“瀚”字辈第一代,已历一千余载春秋,若能成就金丹,可享寿元两千五百载。其余九位筑基期高手中,两人属瀚字辈,两位人属海字辈,三位人属星字辈,两位辉字辈传承有序,可保家族两千年内道统不绝,筑基不绝。


    “猛虎十五头、雄狮十头、野狼十头、影豹十头,可为战斗妖兵!”


    “毒蛇十五条、猿猴十五只,可为侦察妖兵!”


    “陆生龟五只、铁甲蟹五只,可为防护妖兵!”


    “苍鹰十只、铁喙猫头鹰十只,可为飞行妖兵!”


    “黄牛五头、矮马五匹,可任杂役!”


    “雌狐五只,可作侍从!”


    李清源迈着稳健的步伐,行走在兽群之间。他每经过一类被选中的野兽,便会打出一道淡青色的法力印记,精准地落在其额间,形成一个临时的契约符号。这一切,都是依照家族学堂所授的《百兽图谱》与《妖兵遴选纪要》进行,力求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至于狐族,虽不善正面搏杀,但服食进化丹后,有较大概率能化出近乎完美的上半身人形,姿容俏丽,心思玲珑,历来是各族点缀门庭、处理内务的抢手选择。


    “额间留有法力印记者,即为青牛族预备妖兵。未被选中者,可自行退去,等待下次机缘,不得滞留喧哗!”完成初步遴选,李清源面色稍缓,朗声宣布。台下顿时响起各种呜咽、低吼,入选者兴奋难耐,落选者垂头丧气,但在李清源隐含威压的目光下,皆不敢造次,很快便依言散去,只剩下一百二十头额带青印的野兽留在原地。


    然而,就在李清源准备进行下一步时,一阵细微却急促的“吱吱”声从他脚边响起。他低头一看,只见一只体型远超同侪、皮毛油光水滑的巨鼠,人立而起,两只前爪正奋力捧着一支形态古朴、芦头密集、须根完整、通体散发着浓郁草木清香与精纯灵气的物事——竟是一支年份不浅的野生星灵参!那巨鼠一双黑豆似的眼睛里,充满了人性化的哀恳、祈求与一丝决绝,眼巴巴地望着李清源,身后还跟着四只体型稍小、同样眼神灵动的老鼠。


    “嗯?”李清源心中一动。他认得此物,正是《百草纲记》中记载的野山参,观其芦碗与灵气充盈程度,年份恐怕已接近两百年!这对于任何练气期修士而言,都是固本培元、冲击瓶颈的宝贝。


    他主修的《青牛练气诀》善于吸纳、炼化天地间的癸水精气,而这类年份久远的草木灵药,其蕴含的乙木生机对平衡水火、滋养经脉大有裨益,尤其适合他在冲击练气中期时使用。这巨鼠……竟舍得献上如此重宝?


    “你……愿献上这支百年灵参,只为换取你与族人加入我青牛一族的机会?”李清源放缓了语调,用妖族古语再次确认,目光锐利地审视着这只不寻常的老鼠。


    “吱吱!吱吱吱!”为首的巨鼠闻言,忙不迭地用力点头,将前爪中捧着的百年星灵参又往前递了递,姿态卑微到了极点,生怕李清源拒绝。


    李清源默然。他明白,对于这些血脉低微、体魄弱小的鼠类而言,在危机四伏的丛林法则下,守护这等灵药无异于孩童持金过市,随时可能招来灭顶之灾。献宝求庇,依附强者,是它们唯一能抓住的、或许能改变族群命运的稻草。而青牛一族,也向来默许执行此类任务的弟子有此“额外收获”,这既是激励,也是一种心照不宣的规矩。


    “罢了,”李清源暗叹一声,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也更看重那支灵参对自己修行的助益。他运转法力,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那支百年灵参,小心检查确认无诈后,将其摄入手中,随即纳入腰间一个早已备好的玉盒内封存起来。


    “念你等诚心可鉴,又献上此参,便破例予你五个侦察妖兵名额。记住,日后你等需专司阴暗角落、洞穴缝隙、地下通道的查探之责,不得有误!”


    “吱吱吱!”鼠族一家顿时激动得浑身颤抖,连连叩首,另外四只老鼠也挤上前来,表达着近乎疯狂的感激之情。


    李清源不再多言,打出五道法力印记,落在它们额间。按族中惯例,这意外所得的灵药,归执行任务的弟子所有,也算是他此次辛苦的报酬。为了争取到这个任务,他之前也付出了些许代价,如今能得到一支百年灵参,绝对是意外之喜,足以弥补支出且大有盈余。


    处理完这段插曲,李清源不再耽搁。他扫视了一圈留下的一百二十五头(含五鼠)预备妖兵,沉声喝道:“所有留印者,听令,随我登舟!”


    说罢,他张口一吐,一道青光飞出,落在空地上,迎风便长,化作一艘长约十丈、样式古朴的青色木舟,舟身侧面镌刻着青牛一族的独角兕图腾,正是家族配发的低阶飞行法器,青木舟。此舟速度不快,防御也弱,但胜在承载量大,且消耗法力较少,正适合李清源这等练气期弟子执行运输任务。


    在李清源的法力引导与威慑下,一众新晋妖兵,无论是猛虎雄狮,还是毒蛇苍鹰,皆有些笨拙地、带着敬畏与新奇,依次爬上这悬浮的飞舟。野兽本能对高空仍有恐惧,一头刚被选入的野狼探头看了一眼下方逐渐远离的地面,顿时四肢发软,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嗷呜——!”


    李清源微微蹙眉,一道蕴含安抚与震慑意味的法力波动扩散开来,同时低喝道:“噤声!坐稳!”若非族规要求需将这些预备妖兵完好带回,他真想将这聒噪扰民的家伙暂时封了嘴巴。青木舟缓缓升空,调整方向,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朝着云青岛那云雾缭绕的核心区域平稳飞去。


    飞行约莫半个时辰,穿越笼罩岛屿外围的淡淡水灵雾气,云青岛主峰的巍峨全貌逐渐展现。万丈高山直插云霄,山上建筑依山势而建,灵光隐现。


    仔细看去,山间各处皆有化形程度不一的妖兵在忙碌:山脚开阔地带,大量低阶灵田被整齐划分,羊首人身的妖兵正施展微弱的聚灵术,照料着成片的灵谷灵麦;手持制式兵刃、半化人形(或狮首人身,或虎首人身)的巡逻队,身着简易皮甲,气息彪悍,沿着固定路线穿梭巡视,防范着可能出现的敌人或野妖;山腰更为珍贵的中阶灵田区域,则有许多兔妖、猫妖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灵植园中,为那些散发着各色光晕的奇花异草除草、浇水。


    整座云青岛,在北海的万顷碧波与缭绕灵雾映衬下,井然有序,生机勃勃,一派传承久远、根基深厚的妖族修炼盛地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