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已经吃过早饭的叶涟漪、霍绍安和小软都一人只喝了一碗馄饨。


    饿肯定是不饿的，但是在医院里跑上跑下也不轻松，垫一垫有劲儿。


    吃完了饭之后，又做了好几项检查。


    张爷爷做的时候一直喊着浪费钱，不想做。


    霍绍安也不多说什么，只要他说浪费，不想做就直接顺了他的意。


    “那就走吧，不做了。”


    “那钱呢？”张爷爷感受着霍绍安大步离开了自己。


    “医院的钱交了就不能退，你不想做就不做呗，就当这钱白掏了。”霍绍安一脸无所谓。


    “那不行！那得做，钱都掏了不做不是浪费吗？”张爷爷倔强的往检查室去。


    霍绍安意料之中的笑了笑，“哎，走错了。”


    赶紧跑上去把他带到正确的地方。


    相比霍绍安和张爷爷这边的斗智斗勇，叶涟漪那边就顺利多了。


    刘妈很听话，小软也不是小孩子，一直帮助叶涟漪。


    三个人很快就把所有的检查项目都弄完了，叶涟漪想着有些检查结果下午才出，今天就不回家做饭了。


    她带着他们在外面好好搓一顿，下午还能带着小软和爷爷在海市简单逛一逛。


    只是她们早就在医院门口等着，却等了好久都没见到霍绍安和爷爷过来。


    甚至中午去休息吃饭的医生都回来了，两个人还没出来。


    叶涟漪直觉不对劲儿，她跟小软和刘妈说：“我进去找找他们，你们呢就在这等着我不要跑。要是饿极了，旁边这家包子店，你们先进去吃点什么，就这两个地方固定住了，好找。”


    说着掏出来了十块钱塞到了刘妈的手里。


    刘妈推脱着不要，叶涟漪硬是塞给了对方：“刘妈，跟我出来了还要你们花钱吗？再说了这都是我应该的，就这样吧，我着急进去找他们呢。”


    刘妈只能先收下了，想着改天给乐乐买个啥还回去就行。


    她跟小软两个人真的吃包子能吃多少啊，根本花不了这么多钱。


    叶涟漪进去找了半天，最后在消化内科找到了在医生门外坐着的爷爷。


    “您怎么自己在这儿啊？绍安呢？”


    爷爷听到了叶涟漪的声音，猛然抬起头，神情有些悲怆。


    “绍安在里面呢。”


    他指了指医生的门。


    叶涟漪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直接推门进去了。


    医生看到突然有个女人进来了，还有点不满，他正在跟病人家属交代呢。


    “这位女士有什么事情的话，请等一下，我正在跟病人家属交代重要的事情呢。”


    霍绍安看到是叶涟漪赶紧解释：“这是我的妻子，她可以听。”


    医生恍然大悟，“那行吧，多个人做决策也是好的，你过来吧。”


    叶涟漪坐在了霍绍安的旁边，脸上都是不安。


    霍绍安紧紧牵住她的手，轻轻说：“我们听医生的。”


    医生严肃的开口说：“我们通过B超在病人的胰腺上发现了肿块，初步怀疑是胰腺癌，我们紧接着安排了CT检查，确定了就是癌症。而且已经扩散了，转移到淋巴和血管了，是晚期的癌症了，病人有什么心愿和想做的，家人尽量都满足吧。”


    “那...还有多长时间？”叶涟漪追问。


    “唉，这个程度，撑死三个月了。所以住院的意义已经不大了，现代医疗手段对后期的癌症患者来说，那是很痛苦的，所以作为患者的家属你们决定一下是治疗还是...”医生询问的目光看着叶涟漪和霍绍安。


    叶涟漪和霍绍安理解医生的意思，与其在医院承受痛苦的治疗不如回家舒舒服服的待着。


    但是这件事不该让他们两个决定啊，应该是小软决定的。


    叶涟漪有些为难的看着医生说：“我们回家商量一下可以吗？”


    医生扶了扶眼镜，“当然可以了，我知道这种决定对你们家属来说是很难的，所以肯定要好好想的。”


    “行，那谢谢您了医生，我们先回去了。”


    叶涟漪和霍绍安面色凝重的出来了，看到外面坐着的爷爷，叶涟漪故作轻松地开口：“走吧，老爷子。”


    爷爷站起身来，很习惯的搭在了霍绍安的手臂上，“哼，我自己都能把出来，我没多少活头了，还来这检查，浪费这钱。”


    叶涟漪一时愣住了，“您怎么会知道？”


    “嗨呀，你笨呀小丫头，眼睛看不见的人，耳朵最灵了。”爷爷笑着点点叶涟漪说。


    “那您都听到了？”


    “不就是个什么癌症吗？我都活到这岁数了，本来也就不想多活了，太累了，每天睡醒还想着今天要怎么过，这下好了，不用想了，我还轻松了不少。”张爷爷笑着说着。


    叶涟漪和霍绍安听着只觉得心里堵得很。


    “你们两个啊，也别跟那姑娘说，她心思重，知道这件事肯定就慌神了，估计怎么都不要一个人在这边生活了，但是我还能有几天啊，不如就让她留在这，我趁现在赶紧回去得了。”爷爷语重心长的说着。


    “那不行，爷爷，小软她跟着您学了这么久的中医，你真以为她看不出你的病重吗？真要瞒着小软，她自己要是知道了，她肯定不可能留在海市的啊，说不定还会恨我们不说，这样的话，我们还怎么在您......”


    叶涟漪的话戛然而止，他们对于接下来的话都心知肚明。


    霍绍安也跟着说：“小软就是名字听起来软，这小姑娘内在是个挺坚韧的性子，您自己教出来的孩子，您可比我们两个更清楚她的脾气秉性啊”


    一时间，沉默在三个人之间蔓延开来。


    许久，张爷爷才开口说：“算了，这孩子迟早要独当一面的，我能管她几天啊，要是把人惹生气了，以后不来我的坟上看我，那可得不偿失了。你们俩要说就说吧，我也不管了。都是要死的人了，我哪还能这么霸道啊。”


    听到张爷爷这么说，两个人都松了口气，带着张爷爷出去跟小软和刘妈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