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吧？上次他就不让我诊治。”赵云溪表情无奈，双手摊开。


    叶晨态度坚决：“有劳姑娘白跑一趟，是叶某的不是。”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溜了。”赵云溪巴不得把这烫手的山芋扔掉。


    房间里就剩两人，气氛十分安静。


    聂七七坐在他床边，见他脸色逐渐由白变红，也稍微地松了口气。


    叶晨靠在床上，那双上挑的凤眼此刻充满柔情，定定地注视着聂七七的一举一动。


    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起身说道：“你要喝水吗？我帮你去倒水。”


    聂七七将水杯递到他面前。


    叶晨握住她的的手腕，双眸满是凄凉：“小七，我连命都可以给你，你难道还不愿意相信我吗？”


    “好，我信你。”聂七七点头，不着痕迹将自己手腕抽出，“可是，你容我先与华坊去商量好解约的事项好吗？”


    叶晨点头，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好，我等你的消息。”


    聂七七终于从迎春楼出来，她朝着对面的墙角望去，原来乞丐扎堆的角落，如今倒是十分冷清。


    角落里一个衣衫破烂的男子视线与聂七七在空中对视。


    那人眼中闪过欣喜，朝着聂七七就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她本以为他是来找自己乞讨的，正欲掏出银钱。


    那人却开口道：“小姐，好久不见，您还记得我吗？”


    聂七七一瞬有些恍惚，努力的在记忆中找寻这个人相关的记忆。


    难道这是上次送信的那个瘸腿乞丐？


    “是你？”聂七七有些惊讶。


    瘸脚乞丐对着她叩拜：“托小姐的福，我靠着那些银钱，才能活过了这个冬日。”


    “你快起来。”聂七七连忙伸手扶住他。


    她朝四周张望了一番，眼里满是疑惑：“最近这墙角的乞丐怎么少了那么多？”


    闻言瘸脚乞丐垂眸，眼神暗了下去：“死的死，走的走。”


    “为何会这样？”聂七七不解。


    那乞丐长叹一口气：“如今碧影阁哄抬物价，大家自己的日子都难过，哪还有闲钱出来施舍。”


    “这些给你。”聂七七连忙将身上的银子都掏出来给他。


    瘸脚乞丐却一口拒绝，他笑着解释：“小姐，我不是来向你乞讨的，就是想感谢你一番。”


    说完，他瘸着脚朝着角落走去，嘴里感叹道：“真想看看下一个春天啊。”


    他的呼吸化作白雾状，在空气中慢慢升腾直至消失。


    聂七七收回视线，赶回酒肆。


    叶晨目前不知道是心向哪方，这总让聂七七感到不安，他就像是飘荡在风中的野草，风往哪儿吹，草就往哪儿飘。


    不过现在叶晨那儿是套不出什么有效信息，不过好巧不巧让她撞见了他与杨晖之间的对话。


    “晓竹，你最近帮我盯紧杨晖，我倒要看看他与碧影阁到底有何关系。”聂七七打算从杨晖入手，“说不定可以孙藤摸瓜，摸出背后的大鱼。”


    “没问题。”晓竹一口应下，转身就想离开。


    聂七七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拎了回来：“等等，在此之前，你先陪我去个地方。”


    溪北市场向来以低价招客，这里的商户们都是做穷人生意，所以一般赚不到太多利润。


    而竹叶青酒的材料基本都在此采购，所以聂七七也算是这里的常客。


    “老板，这酿酒的材料怎么又涨价了？”聂七七看着价牌上的标注，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到溪东的商铺了。


    老板回应道：“姑娘，如今生意不好做啊，我这拿得出货已经不错了。”


    聂七七只好狠下心，将材料都买了下来。


    晓竹摸着空了一大半的荷包，愁绪不由染上了眉眼间：“姐姐，再这样下去涨价下去，恐怕下个月就连吴哥的工钱都开不出来了。”


    聂七七抬手摸摸晓竹的脑袋，安慰道：“没事，姐姐我还有点积蓄，还给得起。”


    “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她勾起笑容，如同午后阳光般明媚。


    两人大包小包的往回赶，刚走到门前就碰到了柳芝。


    “柳芝姐？”聂七七声线中带着几丝惊讶。


    据吴哥来自迎春楼的消息说，柳芝自从上官霄去世后就概不接客，甚至连赵云盛好几次去找她，都被拒之门外。


    聂七七见她身形清瘦了不少，眼下乌青明显。


    柳芝走上前，目光炯炯望向她：“我想来加入你们，不知道你们欢不欢迎？”


    “啊？”聂七七没有反应过来，满脸疑惑。


    “阿霄走得太过冤枉，我本去求上官大人让他助我查清此事，可他言辞闪躲，不知为何。”柳芝解释道。


    聂七七闻言眉头轻蹙，上官伯父平日最是宠爱两个儿子。那日在府内，上官霄去世时，他的反应就有些奇怪，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当时事发突然，聂七七根本还未来得及细想，现下柳芝再次提起她才回想到那日的蹊跷。


    “如今我能求助的就只有你了，小七。”说着柳芝就欲跪下。


    聂七七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柳芝姐，你别这样。”


    见聂七七面色犹疑，柳芝立马补充道：“我在迎春楼这些年攒了一点钱，我可以都给你，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聂七七听上去这个提议倒是不错，毕竟这笔钱正巧解了她燃眉之急，补上近些日子材料采购上的亏损。


    她试探地询问：“什么要求？”


    “做大做强，扳倒碧影阁。”柳芝回道。


    “正有此意。”聂七七勾起嘴角。


    两人相视一笑达成了共识。


    聂七七手中正忙着酿酒的事情，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她顺着声响望过去。


    晓竹推门而入：“我发现杨晖每隔两日就会去一趟碧影阁，今日恰好就是他去碧影阁的日子。”


    “等得就是今日。”聂七七笑容狡黠。


    她换上夜行衣，趁着暮色低垂溜进了碧影阁。


    聂七七努力回想那日黑袍人见她时，那间四面无窗的屋子方位。


    她偷摸到屋子外，确定里面并无人在，便用腰间的匕首滑动内侧的锁扣。


    “吧嗒——”


    门锁一下被她弄开。


    聂七七刚一进屋，眼前瞬间漆黑一片。


    突然，黑暗中她感觉有一道杀意快速向她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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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


    寒光一闪，聂七七抬手用匕首将对方的杀招挡回去。


    看来对方也不是碧影阁的人，不然此刻就已经叫帮手了。


    那就好办了，聂七七一个回手肘击，趁对方空档时匕首朝着脖颈处刺去。


    那人见到聂七七的招式，手中的剑式却突然收回。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撬门的本事了？”对面的黑衣人突然开口。


    “怎么是你？”聂七七一下就认出了上官翎的声音。


    上官翎摘下面罩，伸手将脖颈处的匕首挪开：“聂大小姐，好久未见，武功见长，我这位师傅都快不是你的对手了。”


    “你来这儿干嘛？”聂七七看着眼前一身夜行装的上官翎问道。


    上官翎上下打量了一番她，随后勾起嘴角道：“你来干嘛，我就来干嘛。”


    “我……”


    “嘘。”


    聂七七正要开口就被上官翎捂住嘴巴，侧身躲到墙角的书架后方。


    “有人来了。”上官翎压低声音提醒道。


    两人蜷缩在书架后，上官翎将聂七七牢牢护在怀中。


    聂七七紧贴着他胸口，耳畔仿佛能听见胸腔中心脏传来的跳动。


    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苦涩的味道，让她感到格外的安心。


    聂七七朝下望去，果然那个白色药囊他还带在身上。


    “阁主，华坊那边应该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叶晨那边可有什么进展？”


    “他那边还没有回应，但他……。”


    聂七七皱眉，这次这位阁主的声音并没有故意压低，但她总觉得这位阁主的声音十分耳熟。


    正当她陷入思绪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他们的对话戛然而止。


    聂七七抬头正好对上上官翎的眼神，二人立马就懂得了对方的意思，同时拉上了自己的面罩。


    “砰——”


    书架一下子被人掀翻。


    “你们二位是何人？胆敢擅闯碧影阁。”黑袍人站在护卫中间，质问着二人。


    “公平起见，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我便告诉你。”上官翎语气带着戏谑。


    话毕后，就朝着黑袍人袭去。


    聂七七也紧随其后。


    二人一刀一剑，配合默契。


    奈何碧影阁的人手支援太快，再加上他们对暗室十分熟悉，很快聂七七两人就浅浅落败下风。


    正当上官翎突破重围剑锋朝着黑袍人刺去，余光看到聂七七身后的一人鬼鬼祟祟想要偷袭。


    “小心！”


    就在关键时刻，上官翎收了剑，朝着聂七七扑去。


    那人的匕首划破了上官翎的衣衫，大股地鲜血喷涌而出。


    二人赶紧往门口处撤离。


    溯风早就等候在门外接应，他见势不对，立马上前为二人断后。


    “你没事吧？”聂七七扶着上官翎，跌跌撞撞回到他的院子。


    “没事。”上官翎语气虚弱。


    等到大夫开口说他这只是皮外伤时，聂七七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上官翎端着药腕，目光幽怨望向她：“我不知道叶晨用了什么办法让你选择他。”


    “但是……”